卻說久禪圓寂,齊王李佑被離凡所殺,長安城氣氛頃刻變得詭異起來。此刻這長安門前,李川兒和蕭衍被魑魅魍魎埋伏之後,幸得李承乾率軍來救,等衆人出了圈套來到這長安門大門之時,竟發現這城門前多了百餘守軍。
“姐姐...”啞兒指着長安門前百餘護衛,問道“怎麼如此晚了,還有這麼多人?長安可真是不同尋常...”
“恩?”李川兒擡眼看去,長安西門前立着上百軍士,均是披甲戴胄,手執兵刃,嚴陣以待。她不禁面露疑慮“怎麼西門會有如此多禁軍把守?”
“我去瞧瞧。”陸展雙話罷,足下一點,奔了過去。
“乾哥,這門前怎麼如此多護衛?”狄柔也是不解。
“我也不知,父皇只下令讓我調撥五百左營軍士來幽谷救人,卻沒說這長安城的情況。”李承乾也是眉色沉沉,心頭已知此事頗不尋常“駱師弟,你前去看看。”
駱賓王聞言奔了過來“已然查清楚了,是齊王李祐的營地出事了。”
“哦?老五?”李承乾不解道“他今日早時被那道衍和尚搶了親,莫非想借此生些事端?”
駱賓王面色肅穆,緩緩搖頭,“不是他想借此生事端...齊王他...他已經被人殺了。”
“什麼?!”李承乾雙目陡睜,眉色一凝“這兒是長安,天子腳下,何人敢殺他?”
狄柔在旁也聽的驚訝,趕忙回頭看了李川兒一眼,心中頗有擔憂。
“聽聞是無名刺客所爲,不僅殺了齊王,連座上十名門客也盡皆殞命。”駱賓王回道。
“老五平日是有些風揚跋扈,可他到底不是江湖中人,怎麼惹上了仇家?”李承乾聞言難解。
駱賓王點了點頭“將軍,屬下也認爲這齊王平日裡雖然仗勢欺人,囂張自傲了些,可輪着心機城府,卻是個窩囊草包。如若是爲那事而除掉他,平日就可,又爲何挑了出征大會的前一天?而且此地可是京城,聖上心思可細着呢。”
李承乾搖了搖頭,“此事暫無定論,你下去差人查辦。”言罷擡頭看了看黑夜,心生異感“這大唐似不像尋常那般在掌控之中了...”
不出片刻,陸展雙回到衆人身邊,“回少主,齊王李祐一個時辰前在營中被人刺殺,此事驚動長安內外衆多勢力,聖上下令封鎖城池,徹查此案。”
“什麼!?”李川兒聞言大驚“老五被人殺了?”她目色驟變,心思九轉“李恪今晚想除掉我,可李承乾奉聖上的口諭調兵相救,卻唯獨是老五遭了難...”
“姐姐...”啞兒聽出是個王爺被殺了,也有些害怕,只覺得黑夜噬人,墨簾壓身,“長安是皇城,怎麼還有刺客?”
“傻丫頭。”狐麪人笑道,握緊她的葇夷“剛剛那情景不是更駭人?別說一個刺客,連軍隊都來了,這長安便是個是非之地。”
“那...那姐姐需當心啊...”啞兒輕聲道,心頭對面前男子也是頗爲擔心。
“恩。”李川兒點了點頭,安慰後者,心頭卻實難放鬆。
“少主,城門把守衆多,怕是要驗明身份才能進入。”狐麪人說道“不如,你們先進城,我隨後就到。”
“蕭衍,齊王李祐被殺,長安不比往日,你一個人別生事端。”李川兒面色肅穆,沉聲道。
“知道了。”狐麪人回道,拍了拍身後女子,“啞兒,你跟着川兒,別獨自一個人亂走。”後者應了一聲,狐麪人眨眼去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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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此刻狄柔也回了過來,“齊王被人殺了,你...你別到處亂跑了,如今的長安怕是不太平。”
“三妹擔心我了?”李川兒笑了笑,“沒事,有你和展雙在身邊,我很安全。”
狄柔搖了搖頭,“李祐死在大營之中,可是有層層軍士把守,此人來去自如,怕是功夫不在蕭衍之下。”
“李祐那點三腳貓功夫,還不如個江湖宵小,殺他也是不難。不過你說的不錯,這軍營之中要無聲無息取他性命,怕也不是件易事。”李川兒點頭道,卻不知那李祐爲了喝酒尋樂調|戲女人,早把衛兵趕到了大帳之外,離凡這一衝動,倒是給長安衆位皇子的心裡添了幾分憂慮,也留下了難解之謎。
“少主,先隨軍入城吧,今夜便待在鳳凰閣,再者,那姓方的也到了。”陸展雙說道。
“恩,走吧。”李川兒點了點頭向前行去...
......
“將軍,屬下今晚把殿前侍衛增加到二十人,以保周全。”駱賓王說道。
“這倒不必,如若普天之下還有人能隨意而發的取我性命,那我這麼多年功夫就白練了,量是廣凉師百招內也不能如此輕鬆。”李承乾英目沉沉,他說着深深看了駱賓王,“你需見機行事。”話罷看了眼狄柔,隨後催馬行去。
“遵命,可是將軍府的安全...”駱賓王看着前者離去背影,心頭卻是有些疑慮,“這齊王李佑...倒底因何而死?”
...............
長安街旁,鳳凰閣中,一墨色圓領袍衫男子,挺着便便大腹,低身行禮,恭敬說道“方不同,拜見四皇子。”
“方老爺請起吧。”李川兒身着公子錦袍,摺扇輕搖,端端落於堂前。
“多謝四皇子。”方不同老老實實起身落座,頭卻始終不敢擡起。
“方老爺,不知數月後出征的糧餉操辦的如何?”李川兒笑道。
“已經全部備齊,外加戰馬八百,軍械數千。”方不同低目回道
“哦?還有戰馬和軍械?”李川兒點了點頭“那我流球的家兵倒是可以改頭換面了,快比得上大唐左右營的實力了,方老爺,本王多謝你了。”
“不敢不敢...這些都是應該的。”方不同不敢居功,恭敬答道。
“那珠翠玉石燈,你獻給了萬家之後,萬宏宇可說了什麼?”李川兒端起茶杯,淡淡飲了一口。
“一年已去,可姓萬的那老狐狸依然沒有答應幫我買戰船的事...怕是學那貔貅,只進不出啊。”方不同嘆了口氣“那可是一百萬兩黃金...”
“姓萬從商一輩子,耍些流|氓也是正常,不過你在那鑑寶大典上,壓了衆人一頭,卻是實實在在。”李川兒放下茶杯,笑道“方字頭上多一點,你不想取代姓萬的麼?”
“這...”方不同聽到這裡,不免眼神幾變,不知如何回答。
“如若你這點勇氣都沒有,就回萬州養老吧。”李川兒站起身來,似要行去。
“不...”方不同立馬起身行了一禮“既然四皇子都如此說了,老夫也不遮遮掩掩了。”他言着,目色銳利,口氣轉沉“如今大唐奉大同之策,商道盡歸萬家,入者繳利三分,我們各個州郡除了互相扶持,實難有些別的出路,更別提那些小商小販。如今西州和五年前的西州都已大有不同,商賈行腳少了大半,貨物流通除了萬家,難有私人商隊。”
“所以呢。”李川兒也不回頭,淡淡問道。
“所以...”方不同一改之前低聲語氣,堅定道“若不除萬家,大唐商道必廢。”
“開不開商路,我自有打算。”李川兒冷笑道“本王是問你想不想取代那萬宏宇,沒有問你這些廢話。”
“想!”方不同堅定道。
“不錯,這纔像話,不枉我一番栽培。”李川兒點了點頭,“此外,我這次出征怕是領頭使者,流球那邊我調了三千家兵,可長安這邊沒有軍令,無法駐紮,便先進駐你萬州。”她說着目色一揚“如今四月,聖上打算夏季出兵,還有兩月的整軍時間,你須保證這三千人的糧餉。”
“遵命,在下定然不辜負王爺的栽培。”方不同似得了允諾,心頭也是激動萬分,趕忙恭聲回道。
“行了,你下去吧。”李川兒擺了擺手,“記住,那燈不僅僅是爲了買戰船,更是爲了買人心。”
“萬宏宇會肯賣我面子?”方不同一愣。
“不,是天下商賈的,你要證明這姓萬的能做的,你姓方的一樣可以。”李川兒笑了笑,“今日齊王李祐被刺客所殺,長安內外不比往日,這些事情便記在腦子裡,不得留於書信。”
“那是。”方不同點了點頭,“平日的書信已然全部燒了。”
“胡說。”李川兒冷笑道“本王何時與你寫過書信?”
“這...”方不同一愣,眨眼明白過來,“在下知道了,王爺和我便是個飲茶友客而已。”
“恩。”李川兒點了點頭,入了內室,後者再拜三禮出了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