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結束了,朱洪祖死了,江湖從此可以太平了。至於什麼國家、民族、天下蒼生,那些已經不再是江湖俠客可以不惜生命去保衛的。
在遠離似乎看一眼都還能聞到腐臭氣味沙灘的地方,若未央讓徒弟買來了很多食物和美酒。
幸好鄧佳音只是受了驚嚇,而入道傷的也不重!諸人圍坐空地上開懷暢飲,歡樂無限!
回憶曾經,入道不由大爲感慨:“哎!想想當年和你在峨眉雲海上席地暢談,那時候多高興啊?今天雖然應該也很高興,可發生了那麼多事之後才發現,原來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來,今天是我最後一次喝酒,未央,咱們痛快的乾一杯……”
若未央想到他的一生,心裡不免酸澀,當即一起仰頭飲盡。
半晌,葉生華不由得哽咽嘆氣:“說來慚愧!我等深受掌門重託,可眼睜睜看着公子受盡苦難卻始終無能爲力。但我想掌門泉下有知,看到一切,也可以含笑了!”
聽了老人的心聲,兄弟倆對視一眼,心裡都不免感傷!
見氣氛又沉重起來,莫小茹突然道:“未央!現在一切終於都過去了,等明天咱們一起去把珠兒姐姐和清平都接回來。從此一家團聚,好不好?”
若未央心裡苦澀,面上微笑點頭:“都聽小姑的……”
這場酒喝得簡直是天昏地暗,連雒絲絲姐妹都醉得不省人事了。只有莫暢寧和若未央兄弟倆,仍舊坐在火堆邊上,緩緩輕飲。
“未央,你以後有什麼打算?雖然朱洪祖已經死了,但所有事真的就都這麼結束了嗎?”
看向他,若未央微微一笑:“大哥,這個世上的事,只有過去的和還沒開始的,永遠不會有結束!我的宿命已經完成了,今後的一切都再也和我無關!而你,我希望你可以記住,人生其實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複雜!只要你肯用心去尋找,就可以找到能讓自己從容面對的契機!”
莫暢寧微笑點頭:“其實我也不是不明白,你已經失去太多了。想過些屬於自己的平靜生活,這也是應該的!總之,今後無論發生什麼,就讓我去替你辛苦,你就做諸葛亮,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若未央輕笑點頭,火堆漸漸低沉,莫暢寧也已睡熟。
若未央環視着眼下這些自己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們,心裡會不捨,但一切都會過去。隨着自己的離開,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將會重新開始……!
宿醉的人們,歪七扭八的倒在空地上。被突然一聲驚呼,從睡夢中強拉了起來。
看到莫暢寧滿臉的驚慌失措,鄧佳音忙問:“暢寧,你怎麼了?”
莫暢寧看着人們幾乎急的快哭出來一樣:“未央……未央他……他不見了……”
諸人聽了大爲驚訝!莫小茹忙問:“寧兒,什麼叫未央不見了?他……他是不是去方便?或者……?”
莫暢寧連連搖頭:“不是,不是的!我一早醒了沒見他,已經把附近一里內都找了個遍,可就是不見人影。而且你們看……”
諸人順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昨天海邊僅剩下的五條大船,自己沒聽到任何聲音,但如今已經都不見了。
諸人跑進漁村,找遍了每個角落始終不見若未央人影。急切間,鄧佳音無意中瞥眼看到莫暢寧懷裡露出一角紙片:“咦!這是什麼……?”
莫暢寧疑惑的順她眼光看到,忙掏出來打開!
“二十載霜打魂飛,生如塵,已難回。無數悲歡,相望無訴處。千山萬水載不盡,苦思量,人無常!月有圓缺親離合,不更改,情終長。話別今朝,萬里相寄望。惟願衆君長安祥,莫記掛,未央殤!”
“有人躲在帆布下面!”
“你?”
“你可以選擇,我也可以!天涯還有,我只有你!”
“哎……”
寫一本書至少要一年多的時間,但看完它遠遠用不了那麼久。如果你真的用心在寫,也許會感慨自己的勞動成果未免過於廉價!但爲什麼不想想?事實不過如此!
但只要曾經有過真心在閱讀自己心靈的人,又何必傷感?
寫書幾年了,唯一沒變過的就只有討厭那些打小廣告,求推薦,收藏等毫無意義的事!
不過每個人的看法也都不同,我不知道爲什麼不可以接受批評?至少到目前爲止,以自己的讀者而言,雖然並不多,但我慶幸確實有真正在閱讀的人。
多數人會勸我不該把過多的個人情緒加在書中,但我想不通,究竟是我在寫書給人看?還是在寫給人看的書?
我只能說,立足社會,從家庭,生活等各個方面,我就算還不至於沒法生存,也的確只是個最底層的“貧民”。
說心裡話,我無權、無勢,也沒錢,沒後臺,在這個世界上我沒有任何前途希望可言。活了這麼多年,我早就不對任何事還存有幻想。
寫書只是我個人的興趣愛好,我仍舊不得不靠着出賣體力去維持可憐的生命,又何必還還要苛刻我什麼?
我只會寫自己想些的東西,心裡想的東西。作爲一個作者,這是我的主動性,被動性則是對讀者的等待。
同樣,讀者只不過是被動的去感受文章,但可以主動選擇自己感興趣的讀物。
太多人埋怨人生不公,我也一樣,可其實又有幾個人真的去尋找過屬於自己的平衡?我不是在批評誰,我自問沒有那種資格。我只是說了心裡話,不好聽,不好看,那又怎麼樣呢?
回到書裡,想必有人也可以讀出來,我最後的一段顯得有些急躁,而且粗糙很多。第一,確實有篇幅最初構思不完善的原因。第二,最近失業,我的心情實在不夠平靜。反正也已經快寫完了,我不知道自己以後會怎麼樣,所以不想多拖延。
最後,我覺得從之前看,恐怕不見得多數人能瞭解我究竟是把“若未央”這個人怎樣描述的。所以我希望借最後幾個章節說明一下,若未央不是個無情無義的人。
相反,世上很多人會對自己關心的人感到“恨鐵不成鋼”。
誤解被人的好意,似乎成了我們血液中無法過濾掉的基因。但認識錯誤,承認,改正,真的會要命?
本來我以前覺得若未央這個人似乎也太慘了點,所以寫死他,本打算讓他可以從此解脫。就讓莫暢寧最後成爲主角,去印證“爲國爲民,俠之大者”的約定俗成。而且用俗套的死裡逃生讓主角成爲“打不死的小強”,也本來不是我作風。
可是,讓事實死掉,讓虛幻的教條再一次愚弄人,我沒法說服自己。
偷換概念也好,牽強附會也罷!對若未央這個人怎麼看待,也只是見仁見智的問題。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我所寫過的東西,以及我以後還會不會繼續掙扎在人生裡,都可能不會脫離這顯示!
我承認自己是個悲觀的人,所以我確信人要證明自己的自由,唯有選擇死亡而已!
但冷靜,理智的看待事實又有什麼不對?若未央的人生充滿苦難,因爲他不合羣,沒法適應社會。他不會爲了附和領導去故意把無關擠成包子,也不會爲了原本最正常的事不可自拔!
當佛門廣大,“普度有錢”成爲了常態,試問讓我如何相信善有善報?
我只能說,我所看到的,對我來說就是事實。無論聖賢教誨,權威宣稱,對我都一文不值!
同樣,我的文字除了我自己,對任何人也都是一文不值的東西!所以謝謝你看了我的書,至少這是一種緣分。
謝謝誇獎,終究只是一種心靈的感應。對你、我都沒有任何實際意義!也謝謝你的批評,但我只能說“道不同不相爲謀!”
可無論如何,還是謝謝!因爲我覺得自己應該已經忍受不了多久,我不想再繼續掙扎。崇尚自由,我不認爲有什麼不可以!沒有什麼是必須的,也沒什麼不能捨棄!
也許我終究會欠下一些無法償還的債,但或許有天意,或許都可以一了百了。我能選擇的,也只是自己別無選擇的而已!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