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若未央的藥方,鄭子月連續服用了兩天,氣息終於開始有了點氣力。而譚嵩明白病人一旦開始呼吸有力便是好轉的跡象,高興的同時也不禁對若未央醫術極爲佩服!
而這兩天裡,若未央和葉靈也看遍了谷中景象。發現這裡的鄉土居民大約只有兩百多,全都是靠着耕種爲生,而衣服也都是靠自己養蠶,繅絲,織布做成的。偶爾會需要些日常用品,也都是星月洞的人帶些土產出去換購。
可以說這個地方是完全和外界隔絕的,連那些七八十歲的老人,也僅僅只是知道除了自己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其實只是這整個世界非常小的一處,但他們也都從來沒走出去過。
對他們來說,正是因爲與生俱來的這種知足常樂,所以生活上毫無壓力,彼此相處也是其樂融融!從星月洞前代祖師也正是看中了這裡民風的淳樸,纔會在此定居,並且守住了星月洞出口,防備鄉民不慎外出,以免污染了世上這難得的樂土。
另外,鄭子月和張花雨還有一對七歲大的雙生兒子,分別叫鄭月、鄭星,都是非常的可愛。
又過了幾天,若未央開始每天用鍼灸給鄭子月過穴兩次,配合湯藥。十天過去,他已經可以開口說話了。只是意識到自己還活着,他顯得非常痛苦!
“爲什麼……?你們幹嘛還要救我?我已經是個廢人了,幹嘛不讓我死掉算了……”
張花雨看着丈夫忍不住抽泣道:“你這說的什麼話?你想一死了之,可我跟孩子怎麼辦?星月洞這麼多師兄弟怎麼辦?你就真忍心丟下我們不管啦……?”
鄺文傑在旁看着也忍不住悲從中來!若未央看看幾人輕嘆道:“鄭大俠!人生在世,生死乃是最不由人自己的。可從某個方面來說,如果可以選擇一個讓自己感覺還不錯的死法,我倒是也不認爲不好!可我覺得,想要活得高興不見得非要認定自己一定要什麼!沒有了,就非死不可!比如讀書人不一定非要做官,能夠真正體會讀書的樂趣纔是最重要的!學武功也是一樣,與其沉迷爭強好勝之中,真正去探索武學更深層次的境界,就算談不到去造福後代,但對自己未嘗也不是一種快樂!況且,難道你真的認爲這麼死掉心甘情願嗎……?”
鄭子月聽得一陣陣發愣!看看他,鄺文傑在旁道:“大哥!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若未央,若公子!這次多虧他仗義相救,你才能好起來的……”
聽了“若未央”的名字,鄭子月頓時顯得極爲激動,臉上的肌肉也因極度憤怒開始扭曲!
“若未央!你居然還有臉到我星月洞來?你是想來看我死了沒有嘛?你已經讓人把我達成廢人,難道還非要滅了我星月洞?我和你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你非要如此趕盡殺絕……?”
諸人聽了都不由大爲詫異!而若未央此時卻反而顯得似乎鬆了口氣:“哎!看來,果然是不幸被我言中了!不過,倒也好在因此我大概也知道傷了鄭大俠的是什麼人了!而事實上,當今天下能把鄭大俠傷到這地步的,恐怕也只有他們了……”
見諸人都是滿臉詫異!若未央苦笑聲又道:“算了!此事說來話長,以後有時間我再慢慢解釋!不過任何事縱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現在最重要的還是位鄭大俠把傷治好……”
“我不要你假慈悲!我鄭子月一生光明磊落,就算死也絕不領你這卑鄙小人的情……”
此情此景若未央早就預料到了,當即微微一笑道:“鄭大俠!你名震江湖,英明一世,如此被奸人陷害,難道就不想有一天可以親手報仇?如果你真的認定是我對你下的毒手,那你何妨試試讓我治好你,至少也算有了報仇的機會……?”
鄭子月聽了一愣,旁邊鄺文傑思索片刻道:“大哥!我看這件事絕不簡單,若公子到此才只十天,而且他此來還是因爲……,總之我絕不認爲他是那種奸詐小人!我看你還是先靜下心把傷治好,一切日後自然可以差的清清楚楚……”
張花雨聽了也忙接口勸道:“是啊大哥!這十幾天來若公子盡心盡力爲你醫治,絕對不是假裝可以的,你千萬不能因爲一時誤會,就耽誤了大事啊……!”
鄭子月畢竟爲人俠義,雖然心高氣傲,可心卻很軟!況且他素知師弟的精明,且觀人極準。如果是他肯定的,那想必不會錯了。而且漸漸冷靜下來,想起當日對手只是在擊中自己的時候低聲說了是奉若未央之命殺他,可實際上那又是真的嗎?
見他臉現疑惑,若未央看看諸人笑道:“鄭大俠!此事錯綜複雜絕非一言半語可以說清,但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言,那也可以說你是因我受到了牽連!所以就算我治好你也只是贖罪,你完全不用擔心會欠我的人情!至於這件事究竟如何,其實我想在座各位都已經有所懷疑!不過譚兄既然熟知醫術,不妨試想一下,鄭大俠的傷可是能輕易計劃的?如果我真的是要設計和貴派攀交情,故意施恩望報,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其實鄺文傑此時心裡正是這麼想的,而被他直接說出來,不禁臉上一陣尷尬!可還是忍不住看向譚嵩,而他思索着卻實在也不相信會有這樣的事!況且師兄的傷勢原本極重,本來當場就恐怕難以支持。所以就算若未央可以設計讓人受傷,但又如何能知道星月洞有自己這號人物,而且會按他所想象的救治?這件事的發生其中實在有太多是意料之外的情況,無論如何不可能是事先可以想到的!
見他搖頭,鄺文傑也感到他這次來原本是因爲屈俊等人的一時意氣,無論如何也談不到和自己星月洞有如此深仇大恨啊!
鄭子月心裡此時大爲含糊,而若未央已經用一枚鍼灸刺在了他左手虎口問:“如何?可有什麼感覺……?”
呆了下,鄭子月微微搖頭!若未央沉吟片刻道:“我以鍼灸和湯藥爲鄭大俠疏通氣脈,氣息順暢了所以暫時醒了過來。可現在看來,他臟腑的傷勢比我想象的還嚴重,所以感覺還沒有恢復!這樣吧,鄭夫人,從今天起除了湯藥繼續,每日熬一晚參粥。過幾天我要給鄭大俠開始運功療傷,如果不夠體力,他是難以支撐的!”
張花雨聽了連連點頭答應,若未央又看向鄺文傑道:“鄺兄,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不知可以嗎?”
鄺文傑聽了忙點頭道:“公子有事儘管吩咐!”
微微一笑,若未央道:“是這樣!我想請貴府的朋友幫我送兩封信,但一定要秘密送到。”
鄺文傑聽了當即點頭答應,若未央回到客房寫好了信,分別交給屈俊和其師弟常進,分別送到了佛山派和羅浮派,暗中交給王坎和丁一!
當天中午,鄭子月喝了碗參粥精神又好了些。若未央又給他施針,看他熟睡才走出來。
他一走出門,正好看到鄺文傑就站在門口。兩人四目相對,當即會意走往偏僻之處!
緩緩站定,鄺文傑沉吟道:“若公子!在下並非有意打探公子私隱,而在下也知道,公子自出道以來身份來歷向爲江湖神秘。但此番事關掌門師兄大仇,因此還望公子明鑑,賜知仇人來歷……”
若未央早就知道他會問自己這話,當下淡淡道:“鄺兄!請恕我直言!傷鄭大俠之人非同泛泛,此仇貴府恐怕永遠難報!因爲那些人並不像你們想象中的只是爲了引起江湖的混亂,他們的目的也遠遠不止如此!星月洞向來安樂獨處,我以爲實在沒有必要自找麻煩……”
鄺文傑聽了不由微微皺眉問:“公子所言!那些人所圖實非簡單,那自然危害也會更大!星月洞雖然向來安樂獨處,但也絕非漠視正邪實非之輩!既然此事如此嚴重,本派好歹身爲江湖一脈,也該義不容辭纔對啊!”
若未央聽了淡然一笑道:“鄺兄如此高義,小弟身爲佩服!不過,我認爲當務之急還是先治好鄭大俠的傷勢。其他的,不妨容後再說如何……?”
鄺文傑料想他是不肯說的,自己多問恐怕也沒用!可他心裡已暗暗打定主意,說什麼也得想辦法把仇人查出來!
幾天後,屈俊和常進回來說信已送到。而鄭子月的精神也好了很多,若未央再用鍼灸試他虎口,也有了麻漲的感覺!
當下,若未央開始爲鄭子月運功療傷。足足兩個時辰後,鄭子月臉色通紅,昏暈在牀上。
緩緩下地,見幾人都是臉色擔憂,若未央緩緩道:“鄭大俠傷勢很重,我運功療傷他一定會很痛苦,這是正常情況。不過各位可以放心,我再運功兩次大概就可以打通他阻滯的血脈了!”
諸人聽了都放下心,而若未央給鄭子月療傷消耗的功力也很大,當即回到自己房裡去運功恢復。
如此又過了兩天,若未央再次給鄭子月運功他並沒有昏過去,而是可以坐在牀上了。
經過三天的運功治療,若未央也現出了疲憊,葉靈心裡不禁感到憐惜!
想到自己當天的態度,鄭子月不禁歉然道:“此番多虧公子不惜損耗救了在下一命,在下實在無以爲報!而當日在下因受奸人陷害,對公子心生誤會,如今想來實在慚愧!”
若未央微笑搖頭道:“鄭大俠不必自責!如我當日所言,你此番劫難和我也非毫無關係。我如果能治好你,也算是爲自己彌補的過錯,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鄭子月聽了大爲疑惑問:“若公子!鄭某自問平生雖不敢自稱大仁大義,但也敢說所作所爲無愧於心,絕不會惹上非殺我不可的大仇人。但公子卻說此事與你有關,想必你一定是知道那奸人是誰了。那……”
心知他想說什麼,若未央當即截口道:“鄭大俠!你如今雖然已經可以行動如常,但武功我看還是別太強求了。而其他的,你不妨先好好休養幾天再說……”
鄺文傑想了想也跟着勸道:“是啊大哥!現在你身體纔是最重要的,我看其他事還是等你好點再說!”
鄭子月自感現在情形,就算知道了仇人是誰也無法報仇!當即長嘆口氣,而其中顯然充滿了不甘和悽然!
如此,經過近月的修養,鄭子月真的已經可以下牀走路了,所有人看到都是又驚又喜!尤其是譚嵩,這將近連個月的時間他幾乎天天找若未央請教醫術。而若未央對他所請教的也都耐心講解,對他來說如果是有人找自己討論武功恐怕只會感覺厭煩!但如果是討論醫術或者其他技能,可以爲世上多造就些可以去救更多人的能人,那當然是願意的!
一天,鄭子月一家四口和鄺文傑邀請若未央兄妹小聚。而張花雨心知丈夫和師弟有話和若未央說,當即拉着葉靈帶着兩個兒子到院子裡去玩!
三人圍桌而坐,若未央看看兩人當先微笑道:“我知道,如果我不能爲兩位解開心結,兩位是絕不會輕易放棄的……”
兩人被說中心事,都不由臉現尷尬!
鄺文傑看着他歉然道:“對不起若公子!即便不說江湖規矩,公子對師兄有救命之恩,我等也不該強人所難,但此事……哎……”
若未央瞭解的點點頭道:“我明白!也能理解兩位的心情,但也請兩位可以體諒,我不願說出這件事並不僅僅因爲這件事關係我的隱私,甚至會對危機到我的性命!更因爲如果星月洞真的爲此尋仇,那便正中了他們的計劃。而之後的結果,絕不是任何人可以挽回的……”
兩人詫異對視,鄭子月奇問:“若公子!他們究竟是什麼人?到底想幹什麼……?”
“哎……”
長嘆口氣,若未央心裡一時頗爲糾結!他本心當然是不願意說的,但如果今天不讓他們知道利害關係。自己一旦離開,他們必定會到江湖山去四處打探。到時候必定反而被對方利用,那難道自己真的爲了阻止對方殺了他們?
思索半晌,若未央看着兩人緩緩道:“我可以告訴你們,但我希望你們明白!如果你們想報這個仇,我不會攔你們。但你們要想清楚,這件事一旦發生,到時你們不僅一定報不了仇,而且會牽連天下無數蒼生!孰重孰輕,我希望你們自己仔細想清楚……”
兩人聽得大爲驚詫!若未央緩緩又道:“如果我估計的沒錯!傷鄭大俠的人,應該乃是青海阿里王的人……”
兩人聽了不禁大爲驚奇!若未央淡淡又道:“我想兩位也該聽說過,青海各部近年來屢屢興兵進犯大明邊境,而阿里更是其中最強的一個部族!可中原之地何等廣大?豈是他區區一個蠻夷部族可以侵佔?現今朝廷多處用兵,說起來真正構成威脅也就是阿里,後金和西域部落!他們之間多年來其實一直都是在彼此觀望,都希望對方可以先起兵,那樣就能分散明朝兵力,給自己減輕負擔。也多虧如此,纔算勉強保持了多年的平靜。不過阿里王非比尋常,他知道向大明開戰不可急在一時,所以纔想先引發武林大亂,攪渾中原武林的局面。而實際上這次的東瀛武士之禍,正是阿里王蓄謀已久的。可最後東瀛退兵,可阿里王是不會就此甘心的,他一定會繼續設法引起江湖內亂,以便來日發病鋪路!”
兩人聽得又驚又怒,但又不禁奇怪!可同時他們也明白了若未央說的沒錯,阿里王遠在青海,且擁兵自重,就算不提他手下高手如雲,憑自己一門十幾人如何能闖那幾十萬大軍的駐地?
沉吟半晌,鄺文傑仍舊不禁疑問:“阿里王如此大的野心,所圖謀必然極其隱秘,那公子又是如何探知?而且,就算他們要以挑唆本派引起武林大亂,那此事又和公子有何關係?雖說公子如今號稱江湖第一高手,但畢竟你只……”
若未央看看兩人淡淡笑道:“畢竟我也只一人,就算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抵擋阿里二十萬大軍,是嗎……?”
鄺文傑感到了點尷尬,可還是點了點頭,承認自己的疑惑!
沉吟半晌,若未央看着兩人輕嘆聲又道:“按道理,這件事我實在不該說的!可一來我相信兩位的爲人,二來也有必要讓兩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
兩人滿臉奇怪,此時在他們心裡,好奇已經遠遠大過了報仇!
想了想,若未央才又道:“說起此事與我的關係,其實也沒有多複雜,不過是因爲先母原本是阿里王一族中人。只不過先母一族早已來到中原定居,所以彼此從無往來。而且先母早已故去,阿里王在探知我身世之後,便想拉攏我爲他奪取朱明天下。可我一直都在敷衍他,希望可以穩他一時。但如今我退走了東瀛大軍,必定已經讓他非常不滿。我想他會派人傷鄭大俠,就是想借我之名挑釁中原武林,一方面可以引發武林大亂,另一方面讓我不容於江湖,只能乖乖聽他的話……”
鄭子月聽了怒道:“好歹毒的番邦蠻子,竟然設下如此奸計?我們怎能讓他得逞……?”
鄺文傑爲人素來極有智計,聽了這些沉吟道:“公子出道江湖以來,多行義舉,且不只一次拯救武林正道於將覆。而令堂與阿里王雖是同族,但畢竟早無往來了。就算他有一天把此事傳出去,哪怕會有人起疑,可也未必真的會對公子有很大影響吧……”
若未央淡淡一笑道:“鄺兄果然精明!看來,今天我不把話說明是難以讓兩位瞭解了……!沒錯,如果我只是個普通的阿里族人之子,的確不會有什麼問題!但關鍵在於,我的父母都非普通人。有朝一日如果我的身世公開,不僅會不容於武林,而且必然會引發一場武林大難。到時候,不僅會武林殺戮不斷,而且會蒼生罹難,罕世災劫……”
“那……不知公子是否可以……”
若未央看看兩人,苦笑聲道:“話已至此,我也不怕明說了!其實,若未央之名乃是我隨母姓!而我的本命原來從未用過,叫做:莫常然!我出世的當天,父母便雙雙去世。而先父,乃是……莫仙穎……”
兩人聽了大驚,都不由一下跳了起來,四隻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滿臉的不可思議!
對兩人的表情若未央絲毫也不奇怪,輕輕一笑道:“所以兩位應該明白了,我乃是昔日江湖最兇殘的莫仙穎,以及禍延江湖兩百多年的武林第一女魔頭若煙雪之子!無論先父先母,他們平生樹敵無數,殺人如麻。如果有人知道他們還有我這麼個兒子活在世上,那恐怕天下間不想殺我的人寥寥無幾吧……”
良久,兩人漸漸平靜了下來,坐回位子上。鄭子月依舊極其驚異的看着若未央道:“難怪公子如此年輕,便有那麼深不可測的武功修爲!而且絕頂聰明,醫術文采皆是舉世無雙!如果仔細想想,除了那兩位,天下間還有誰能生出這樣的兒子呢……?”
鄺文傑此時心裡倒是釋然了,接口道:“的確!如公子所言,一旦公子身世公開,江湖上必然會掀起一片腥風血雨!無論令尊還是令堂,他們恐怕都是天下間仇家最多的人了。不過公子至少可以放心本派,因爲首先於令堂,本派從無私怨。而若言道義,令堂曾經的遭遇當年也曾傳遍江湖,即令仙師生前提起也常常極感惋惜!而說到令尊,本派五位仙師昔日雖曾敗於令尊之手,但卻從無一字怨言,更加將令尊引爲平生至交!所以無論過往,或者今時公子的恩情,本派絕不會做出任何有損公子之事!”
若未央點點頭道:“如非信得過兩位,我也不敢直言相告!而最重要的我是希望兩位明白,如今江湖已經是草木皆兵,無論什麼原因,哪怕一點點的風吹草動恐怕都會立刻翻天覆地。爲了大局,我希望兩位可以暫時放下個人的私怨……”
半晌,鄭子月長嘆口氣道:“哎!我雖自知武功不濟,但若爲報大仇,本是不惜性命的!可如今蒙公子仗義相救,況且此事又關係到天下蒼生,鄭某雖不才,但又豈可因一己私怨禍延天下?”
“鄭大俠果乃英雄俠義,若未央佩服……!”
說着,鄺文傑突然想道:“原來如此!難怪公子一直對外堅辭自己並非江湖中人,而且連到手的武林盟主都堅持推出去。如今我才明白,原來公子是擔心有朝一日必定要爲武林考慮,但又難以擺脫阿里王的糾纏。而他一旦將公子身世公開,試想當人們知道武林盟主居然會是天下第一大魔頭,那武林正道豈非會不攻自破了?可公子既然知道武林中人的迂腐無知,還肯如此不遺餘力爲蒼生奔波勞碌。如此俠義胸懷,實在讓我等星月洞汗顏啊……”
若未央苦笑聲搖搖頭道:“鄺兄言重了!我的確是不想因爲自己牽連了別人,至於我做的任何事。說實話,我先父和先母在世的時候,無論什麼原因,他們的確都做過很多不對的事。雖然他們已經不在了,但我既然身爲人子,也希望能爲他們稍稍彌補一些。好歹算是爲了他積些陰德,不用受太多的苦楚!就算是我盡孝吧……”
兩人相識一眼,想到若未央這離奇的身世,都不禁心裡黯然生憐!
半晌,鄭子月緩緩道:“若公子!其實你也不必如此傷懷,過往的事,雙親縱有差錯,但也並非毫無原因。而公子如今對江湖,乃至天下蒼生都恩同再造,縱然是再多過錯也都彌補了!鄭某不敢說別人如何,但無論今後發生什麼事,鄭某及星月洞對公子絕無二心!他日公子若有差遣,本派必定萬死不辭!”
“多謝兩位厚誼,若未央感激不盡……”
心裡暗暗嘆息,若未央自己很清楚!在這個世界上“以怨報德”的人永遠比“知恩圖報”的人多太多,太多!而自己能做的,也只有儘量不去牽連別人。否則救了有些人,卻又害了另一些人,那又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