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賈環出謎

湘雲和探春等剛踏進瀟湘館的大門,就聽見黛玉吟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看來顰兒病好了!”寶釵說。

“時好時壞,老是這樣子。”寶玉輕輕地嘆了口氣。

黛玉忙着讓坐,紫娟忙着送茶。

“林姐姐,研究《論語》呢,想考個女狀元啊!”湘雲一邊接茶,一邊笑說。

“隨便翻翻,老夫子倒也有妙語。” 黛玉一笑說。

“你們上次猜《詩經》,怎麼不叫我?”探春問。

“還說呢!都讓薛大哥給——”湘雲見寶釵臉紅了,把“攪”字嚥了回去。

“你們走了,我好頓鬧他。今天沒粗人,咱們猜《論語》玩吧。我拋磚引玉:菩提收弟子——《論語》一詞。”

“有教無類。”探春說,“孔子挺胸走,陽貸低頭哭。——《論語》一句。”

“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慼慼。”黛玉說,“高興抿嘴笑,悲痛無聲哭。——《論語》一句。”

“樂而不淫,哀而不傷。”湘雲說,“榴蓮皮臭——《論語》一詞。”

“一提榴蓮我就噁心,偏她愛那一口。你們大家說一說,榴蓮有什麼好吃的?”黛玉一邊說,一邊捂鼻子。

“里仁爲美。”寶玉說,“雲妹妹這個謎出得好!”

“臭味相投,沆瀣一氣。”黛玉指着他倆笑,“真真是一對‘親兄弟’。”

“勸紂王,被剖心。——《論語》一句。”探春說。

“比干諫而死。”寶玉說,“語無論次——《論語》一詞。”

“言不及義。——這個謎語太沒有意思了。”黛玉說,“磨刀不誤砍柴功——《論語》一句。”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寶釵說,“夫子高徒七十二,幾個大來幾個小?——《論語》一句。”

“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湘雲答到。

“你們都慢點呀!給我留幾個。”寶玉說。

“這個給你猜。”湘雲說,“柳氏兄弟無飯吃,下惠讀經下跖偷。——《論語》兩句。”

“論到我了,要猜兩句呀!”寶玉低頭苦思。

“這有何難?”黛玉一撇嘴,“性相近也,習相遠也;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矣。”

“環三爺來了!”黛玉話音剛落,紫娟喊道。

“林姐姐好!我娘讓我來看看你病。”賈環一進門就說。

“謝謝你娘惦記着我。”黛玉應景道。

“我在外面就聽到你們猜謎了,好熱鬧!《論語》我早背熟了!帶我一個。”

“環兄弟,你可不準說粗口。”探春警告說。

“你放心吧。句句不離聖人言。”

“你先說一個,我聽聽。”

“孔子笑,顏回哭;顏回笑,孔子哭。”

“賢賢易色。——這個挺雅的。”寶釵說。

“前面猜的太亂,咱們輪流出,依次猜。”寶玉的話得到了大家贊同。

“柳下惠坐懷不亂——”賈環見探春瞪自己,忙解釋說:“‘思無邪’——不好嗎?”

十幾個回合下來,賈環有點應付不了,卻不甘心退出去,硬撐着說:“放屁帶出屎碴子——”

“環兒,出去!”探春命令道。

賈環一邊往外走,一邊說:“小不忍,則亂大謀。——都是假正經,誰不屙屎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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