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常慕白決定做闌尾炎手術。
他覺得闌尾這東西有它五八，沒它四十。動不動還發炎，攪得人不得安寧，割掉了一勞永逸。原始人是有尾巴的，因進化尾巴掉了，最主要的是它沒有用處。再過幾千年，闌尾也許會因進化而自動消失。現在還得藉助於醫生的手術刀，將這個無用的東西拿掉。手術之後，又可以在213住些日子，有了時間和精力，就可以“將愛情進行到底”。
手術之前，有一項準備工作——備皮。備皮是指在手術的相應部位剃除毛髮並進行體表清潔的手術準備，是對擬行外科手術的患者在術前進行手術區域清潔的工作，可不僅僅是清除體毛那麼簡單，還包括皮膚的清洗，有時術前還要做皮膚碘伏擦洗等。
常慕白有點矛盾，要趙墨畫給他備皮，還真有點不好意思。畢竟二人只是有好感，連手都沒有牽過……別的護士倒沒什麼大關係。因爲，那是她們的工作。常慕白最怕的是護士長魯大方給他備皮。
魯大方已經四十多歲，一臉橫絲肉，整天繃着一張“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的臉，從不見笑模樣。幹部都不敢跟她開玩笑，學員與戰士就更不用說了。誰都怕她給扎針，不是技術不好，是心裡壓力太大，覺得特別疼。
怕什麼來什麼。
“13牀——”魯大方斷喝一聲。
“到！魯護士長，什麼事兒？”
“洗澡沒有？”
“剛剛洗完不大一會兒。”
“跟我來！”
“護士長，幹什麼呀？”
“明天9點，給你手術。——備皮！”
常慕白心中暗暗叫苦，又不敢說別的，只能老老實實地跟在後邊。平日，那條走廊他走了無數次，也就1分鐘就走到頭了。可是，今天足足用了三分鐘的時間。
魯大方已經打開了門，在一張黑皮牀前等待着。
“脫褲子，上牀！”
常慕白機械做着動作。
魯大方的拿出刀片，往刀架上安裝。常慕白嚇得一哆嗦，怕對方一失手，自己成了太.監。常慕白躺在牀上，祈禱着別出意外。
魯大方手疾眼快，得心應手，幾個回合，完事了。
“自己打掃一下戰場。” 魯大方戰術術語運用純熟。
常慕白坐起一看，沒變成太.監，還是個男子漢。
常慕白的手術很成功，可他的心裡並不爽。左盼右盼也不見趙墨畫苗條的身影，漂亮的臉蛋。直到第3 天，趙墨畫纔出現在病房。
“怎麼樣？”趙墨畫輕聲問。
“不怎麼樣！”常慕白委屈地說。
“黃主任是‘大拿’，手術水平是一流的……”
“不是黃主任的水平問題，是護士長太野蠻了……這是我沒寫完的詩，你看一看吧。”
趙墨畫認真地看着，只見上面寫道：
只一眼
我就失去了貞操
只一刀
我茂密的森林
不見一毛
………………
趙墨畫哭笑不得，臉紅了。
“爲什麼不是你？”
“我下不了手。是我求護士長的……”
“你好狠呢，要借刀殺人呢！”
“像你這樣的色狼，就得像護士長這樣的好獵手來對付！”
“我、我只對你有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