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叔惶恐起來:“小姐,快別說這樣的話了,真正是羞煞我等了!”
她在車簾後面笑了笑,語氣更顯輕鬆:“好了全叔,就按我說的辦吧!對了,再把馬車賣掉兩輛,留兩輛就足夠了!”
全叔猶豫了片刻,妥協道:“是!一切都聽小姐安排!”
君紅杏聽他走遠,側身對身邊的小丫鬟道:“阿離,我帶你去城中逛逛吧?”
阿離興奮得兩眼放光:“嗯嗯!阿離和小姐一樣,自小就生活在清河鎮,從未見過如此繁華的縣城呢!”
兩人剛剛從馬車上下來,一位身穿軟甲,做侍衛裝扮的黝黑漢子快馬加鞭往她們這邊疾駛而來。
那漢子在她們面前勒住繮繩,高坐於馬背之上,朗聲問道:“姑娘可是君家紅杏小姐?”
君紅杏清聲道:“正是!”
那漢子這才翻身下馬,拱手行禮道:“紅杏小姐,我家公子有請!”
君紅杏看了看他的裝束,疑惑道:“錦公子?”
男子點了點頭:“沒錯!在下是錦公子的貼身侍衛姓魯名達,奉錦公子之命,前來有請紅杏小姐!”
她眸色動了動,正要問話,身邊的阿離興奮的低聲道:“哇,小姐,錦公子他請你?我,我沒聽錯吧?”
君紅杏有些無奈,苦笑道:“阿離,你去馬車上等我!我與這位魯護衛單獨說幾句話!”
阿離癟了癟嘴巴:“好吧!”
君紅杏見她上了馬車,這才轉身問道:“錦公子……他還好嗎?”
“錦公子無礙!”
魯達面帶笑意,回道:“一個時辰前,我們隨行的侍衛當中,一個叫鐵三郎的忽然持劍行刺錦公子,幸虧他早有防備,逃過了一劫!”
她提着的心這才慢慢放下:“那就好!”
魯達雙手一拱,行禮又道:“錦公子在前面的飄香樓設下酒宴,命屬下過來相請紅杏小姐,還請紅杏小姐賞臉,隨在下一同前去赴宴!”
她盈盈一福,含笑道:“煩請魯護衛轉告錦公子,錦公子的好意奴家心領了,不過,奴家剛剛吃了乾糧又喝了水,腹中撐得難受,就不去赴錦公子的宴席了!”
魯達聞言,眼中毫不掩飾的閃過驚異:“你,你竟然拒絕錦公子的邀請?”
她淡笑回道:“不是拒絕,是受不起!”
說完,在魯達詫異的注視下,她轉身來到幾步開外的馬車旁邊:“阿離,下來吧,咱們去逛逛這武夷縣城!”
阿離歡喜的掀開車簾:“好!”
魯達看着君紅杏窈窕的背影,心中疑惑的暗忖起來,三日前這紅杏小姐還對他家公子抱琴攔車表述衷腸,今日怎地又拒絕了他家公子的邀約?
以魯達的心性,自是想不明白這其中緣由!
他搖頭嘆息一陣,翻身上馬去找他家公子回話去了!
半月後。
已經回暖的平陽城忽然迎來了一場十分厲害的倒春寒,北風夾着霜雪,一夜之間就吹白了整個平陽城。
兩輛風塵僕僕的馬車碾壓着地面薄霜,吱吱呀呀行至君府大門前,停了下來。
君紅杏從馬車上跳下來,對全叔道:“全叔,去知會一聲!”
全叔走向那守門的家奴,陪着笑臉道:“這位小哥,煩請進去通報一聲,就說清河鎮君紅杏到了!”
說完,他將一角碎銀塞進家奴的手中。
家奴掂了掂手中碎銀,又斜睨了他們一眼,這才道:“先等着!”
阿離取了一件半舊的袍子過來,披在君紅杏的身上,關切道:“小姐,當心着涼了!”
君紅杏有些古怪的笑了笑:“我不冷!”
她真的不冷!
她心裡揣着一團火,覺得整個人都快要燃燒起來了,又怎麼會冷呢?
從半開的門縫看進去,可見院內瑤臺瓊室,花影婆娑,不時還有女子的嬌笑嬉鬧聲飄蕩傳出,給這座堂皇富麗的府邸平添了許多生氣!
阿離也順着她的目光看向院內,嚮往道:“小姐,這就是我們以後要住的地方嗎?看上去好生氣派呀……”
氣派?
君紅杏暗暗冷笑,只有她知道,這座看上去氣派富貴的府邸,藏着怎樣的腐糜和陰暗!
三年前,她也是如阿離這般,滿懷憧憬和敬畏的看着這座豪華府邸。
而現在,經歷過生死與背叛,重生歸來的她,心境早就不同了……
正想着,那看門的家奴帶着一位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往這邊大步走了過來。
尚未走近,那婦人便熱情的笑道:“喲,這就是紅杏小姐呀,一晃十五年不見,都長這麼大啦……,喲喲喲,瞧瞧這小模樣,瞧瞧這腰身這身段,真真兒是個少見的美人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