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什麼東西?”慕容老太太不高興,一聽就知道又是白氏作的妖。
“不過是些小孩子用的金銀物件,相公昨天送我衣服也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說沒什麼動媳婦物件的道理,雖然我捨得,但是他捨不得。祖母就別問了,相公都給我補上了。”
這個推辭楚凌玥倒是有幾分真心,對她來說不過是幾個物件,老太太要是知道了,勢必會要回來或者再給幾個別的不一樣的。
“沒事兒,你的東西就是你的。宋國公家不過是個小妾添了個丫頭就上杆子送禮,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慕容家多巴結呢。你怎麼說也是媳婦,咱們家就是再沒有東西也犯不着用你的!”
慕容老太太瞧了一眼白氏,冷笑一聲讓身邊的嬤嬤去拿了東西給凌玥,“我不知道你都被拿走了什麼,但是祖母這裡有些好東西給你留着。原本是打算等你有了身孕之後給你的孩子的,現在提前給你也不錯。”
說到這裡,慕容老太太又笑了,摸了摸楚凌玥的手道:“雖然我也想慕容家早些開枝散葉,但是大夫既然說你太小了,過兩年再生那就過兩年再說。”
“娘,爲慕容家開枝散葉不是媳婦的分內之事麼,這事兒急不得,我看凌玥要是有了就留下吧。”說起這事兒,又是一樁錯處,當時白傲霜說這兩年不宜生子的時候是真的鬧了一段時間。
楚凌玥和慕容璟是不生就不生,又不是不能生,慕容老太太是心疼她的身子,當然同意過兩年再說,白氏就不願意了,說什麼娶回來一個不能生的算什麼。
“什麼叫不能生?凌玥纔多大,身子還沒長開呢就生孩子不是折騰麼?我生慕容冼的時候不也二十了麼?你生下慕容驍不也二十有三,凌玥這年紀,就是晚個十年又如何。”
一句話把白氏給嗆到,現在聽見白氏又提起這一壺,慕容老夫人忍不住了,“你要是想抱孩子自己生個去,沒得生別在這催着別人。凌玥,聽祖母的,身體長開了再說。”
說話間,有嬤嬤捧了一個盒子過來,慕容老夫人打開,笑眯眯的拿出裡面的一件遞給楚凌玥,“瞧瞧,比起你的好多了吧?這紫金鎖可是你爺爺的爺爺傳下來的寶貝,慕容璟小時候也就帶過幾個月就被我收起來了,現在給你收着,回頭有孩子了給他帶上,保佑一世平安。”
長者賜不可辭,楚凌玥沒有推辭就收下了,眼角餘光看到白氏氣的臉色發白也沒說什麼。
回去之後,看到慕容璟竟然還在研究一張白紙,好奇之下楚凌玥湊過去看了兩眼,只覺得紙上的圖案熟悉,卻不明所以。
“這哪兒來的?”楚凌玥好奇的問他,慕容璟把她抱在懷裡,兩人膩歪在一起看圖樣。
“宇文翊畫的,據說是跟當年太后的一樁秘事有關。”慕容璟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依然沒有頭緒。
遞給楚凌玥,讓她去研究,女孩子家對這種把玩的器物更在意,說不定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
“這上面的花樣很普通,不過是些纏枝花,在南疆,這有寓意一生平安富貴的意思,所以應該是一個長着送給一個晚輩的。雖說纏枝花圖樣在天啓不多見,但是也不少見,很多長輩都會在小孩子出生的時候送這種圖樣的東西。”
聽慕容璟大致說了一下事情的起因,楚凌玥對於宮裡那位的做派倒是不發一語只說了圖樣的特點。
這麼說了其實和沒說沒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到處都是這種圖案的東西反而不好找。
“除了這些就沒別的了麼?”楚凌玥覺得應該不止這一點信息,側頭仰視着慕容璟。
櫻脣就在眼前,若是不吃一口有點太委屈自己。慕容璟毫不客氣的親了一口,卻被進來的青鸞看了個正着。
“小侯爺,夫人,茶點做好了。”
可惜兩人正在忙,誰都沒空搭理她,青鸞放下東西不高興的離開,轉過迴廊看到蘭溪正在和梅香嬉鬧,想起屋裡的兩個心裡更不是滋味。
“說正事呢,別鬧!”楚凌玥推開慕容璟,眼角有些許的淚光,“除了這些還有什麼!”
神情有些兇,但是依偎在他懷裡的身體卻柔軟的像只貓,慕容璟滿足的又親了一口,纔不緊不慢的說道:“有,宇文翊說當時那個小姑娘身上穿的綾羅綢緞,看上去像是富足人家的女兒,而且,能輕易進宮跟太后的言談舉止之間也很熟絡,一定不是普通的大戶人家。”
“這豈不是還是什麼都沒說?京城裡最不缺的就是能經常進宮的大戶人家,你就說你我,想進宮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楚凌玥說的沒錯,再鎖定了一下年齡,很多人都有可能。
“算了,不想那麼多了。昨天三皇子送了兩尾錦鯉過來,走,我們去看看。”說着,慕容璟把楚凌玥給放了下來,然後自己也起身拉着她走了出去。
兩人手拉手走過青鸞的身邊,誰都當她不存在,自從白氏說要擡她做姨娘那天開始,慕容璟身邊的所有事物都與她無緣,慕容璟不要她伺候,下人們不待見,地位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見着這麼礙眼的場面,她也不好說什麼,低着頭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花園裡,青鸞一個人顧影自憐,她就不明白,她除了出身哪裡比那位大小姐差了,爲何大少爺就是看也不看她一眼。
如果說相識的時間,以及怎麼伺候大少爺,她根本就甩出楚凌玥一大截,她一個外來的媳婦怎麼可能比得上她從小伺候在身邊的丫鬟。
難道日久生情,不過是說着玩玩?
還是說,日久生情,生的只有她自己。
“青鸞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裡?”
青鸞回頭,看到是慕容驍連忙行禮,“給二少爺請安。”
“無妨,看你一個人在這裡顧影自憐,可是有什麼心事?”慕容驍笑了笑,撩起袍子坐在了青鸞的對面,“坐下跟我說說。”
“多謝二少爺。”青鸞坐了下來,現在的她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看到慕容驍會臉紅,也習慣了慕容驍對他的好和關懷體貼。
青鸞把自己的心事一股腦的說了出來,慕容驍也不打斷,靜靜的聽着,就像一個很好的朋友一樣,等到所有的煩心事全部說完,青鸞覺得真真的是鬆了口氣。
“對不起,給你說了這麼多女孩子家的心事。”青鸞有些抱歉,慕容驍從南疆回來過年到現在有一兩個月,她沒少跟他說一些自己的心事,但是每次說完都有些歉然。
“無妨,能聽你說話挺好的。”慕容驍笑了笑,挑眉看着她說道,“你喜歡大哥,但是大哥已經有了大嫂,你夾在中間也不好過,何不放過自己,爲自己另覓良緣?”
“二少爺說的簡單,我是夫人已經開口許了的,即使大少爺一直沒碰過我,也沒男人敢隨意的去跟我攀上關係,這可不是什麼好名聲。”青鸞苦笑,看了一眼慕容驍和慕容璟有些相似的臉更覺得難過。
慕容驍看她的樣子心裡已經有了計較,“不過是母親的一句話而已,不用擔心,我去說。”
見慕容驍如此幫自己,青鸞覺得只有滿滿的驚訝,“真的?”
“我何時騙過你?不過此事還要你有了心上人的時候再說,到時候我就以讓母親成人之美來解除你姨娘的身份就好。”慕容驍一口應下,“不過,你現在可有心上人?”
聽他說這個,青鸞忍不住的臉紅,“二少爺真會說笑,我平日裡見不了幾個男人,如何有心上人?”
“真的?”慕容驍有些喜出望外,似乎很滿意這個答覆,“青鸞,我一直想說,但是又怕趁人之危……”
“二少爺要說什麼?”青鸞訝異,沒想到慕容驍會如此反應。
“我、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忍不住對你傾心,可是你一直對大哥情有所屬,所以我不忍心趁人之危,若是你現在對大哥已經沒有了念想,那我是不是有機會?”
慕容璟臉上有些緋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總之青鸞是看呆了,整個人也有些不靈光起來,“二少爺,這個玩笑可開不得。”
“青鸞,我是說真的,那次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你很美,如你所說,你不比那些大家閨秀差,你只是差了一個出身。我與你一樣,只是一個出身就決定了我是否能名揚千古!”
說到這裡,慕容驍的臉上只有苦笑,“你只因爲一個出身連個姨娘都做不了,而我因我一個出身,連自己想做的事情都做不了。世間之人提起景晟侯府從來都只有小侯爺慕容璟,何曾聽過還有一個小少爺慕容驍?就連你,所有的眼光都在慕容璟身上,我不過是眼鏡之外的風景罷了。”
“少爺,我沒有,我……”青鸞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卻又覺得解釋太過多餘。
“我知道,我不怪你,這就是所謂的命。”慕容驍安撫青鸞,“我從來都沒有怪過誰,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跟命抗爭。青鸞,我以爲你會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