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方纔也只是隨口撒了謊,想要騙騙吳世俊,哪知道他就追問了,她一下子怔住了,當真不知道該如何圓謊纔好,不過她好歹在宮中混了那麼多年,也知道什麼是栽贓嫁禍,反正她篤定吳世俊是不敢去找王妃問清楚的,她這會子只要能活命就是了。
“還能是什麼秘辛啊,就是那些事兒唄,我們那王妃可嫌棄王爺的緊,王爺是個傻子,王妃在王府裡稱王稱霸,還不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寧兒說到此,回想起前些日子京中傳聞王妃紅杏出牆的事兒,便壯着膽子道:“我們王妃私底下有相好的,估計是被我乾孃給撞破了,才急不可耐的要殺人滅口吧。”
“有……有相……相好的。”吳世俊目瞪口呆的看着寧兒,腦海裡就浮現出了那張傾城絕豔的小臉兒來,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是喜歡小家碧玉,可並不代表他不愛絕世美人兒啊。
他這輩子見過最漂亮的人,還真的就是樑蕪菁了,雖然聽說宮中的純皇貴妃也美的跟仙女似的,可他也就有幸見過一次,而且還不敢擡頭看,免得上面治他一個大不敬之罪。
上次,他被樑蕪菁教訓的很慘,心裡面雖然氣的牙癢癢的,私底下提起樑蕪菁,開口閉口都是小賤人,但事實上,他不得不承認,那個美的有些驚心動魄的可人兒,即便有一天真的落到了他手裡,他也是捨不得傷害她的。
此刻一聽到寧兒說樑蕪菁有相好的,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心一下子癢癢起來了。
打從上次父親被罷官,他被禁足後,家裡面除了那個母夜叉,他就沒有別的女人,偏偏他那個兇悍無比的媳婦還故意整他,以他受罰爲由,就是不和他親熱,偶爾一次還不耐煩,昨兒個他雖然把寧兒抱在懷裡翻雲覆雨了一番,但是根本沒有絲毫滿足,此刻他的腦中不禁幻想起來了。
若自己……真的把樑蕪菁那樣的大美人抱在懷裡,就像自己現在對寧兒那樣對她,那該有多好啊,他想想都覺得骨頭酥了。
“四爺。”寧兒覺得自己胸前那片柔軟都被他捏變形了,有些疼,嬌滴滴的喊了一聲。
吳世俊呢,已經開始幻想了,特別是他去了一趟宣化府,查到了雲桃的底細,手裡面又握着一份足可以拿捏住樑蕪菁的文書,心裡正有底氣呢,加之寧兒又說樑蕪菁紅杏出牆,有相好的,他覺得,她既然有別的男人,那也不在乎多一個自己吧,只要自己威逼利誘一番,還不就成事兒了。
一想到對方是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身份還是王妃,是自己從前惹不起的女人,可現在卻極有可能被自己壓在身下,他想想都覺得興奮,連忙對前面的護衛和趕車的把式道:“進城後,去永安王府,爺有事兒要面見王爺。”
“四爺,這恐怕不妥吧。”護衛聞言有些爲難了,誰都知道永安王是個傻子,所以若是哪家的夫人小姐去王府拜見王妃,還說的過去,可除了王爺的兄弟們,誰去王府找他,肯定會被人說三道四的,畢竟王爺是個傻子啊,去了肯定是王妃接見,終歸男女有別不是。
“有什麼不妥的,爺怎麼吩咐,你怎麼做便是了。”吳世俊冷冷的說道。
“可是四夫人吩咐了……。”護衛說到此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臉色。
來時四夫人就吩咐了,讓他們看着四爺,決不能讓四爺乘機去那些煙花柳巷,他們的確時時刻刻提醒四爺,四爺也忍住了,可……哪知道昨兒個都要到京城了,突然冒出了小丫頭來,而且小丫頭還爬上了四爺的牀,他還擔心回去後四夫人要生大氣兒,牽連到自己呢,哪知道四爺又要去永安王府,他真是難以理解啊。
上次四爺捱打那次,他也在的,他被打的更慘,動手的就是永安王妃身邊的人,現在四爺還敢去招惹人家,還對那個叫雲桃的丫頭念念不忘,當真是不怕死啊。
當然,護衛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家四爺根本就不是對雲桃念念不忘,而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把主意打到了永安王妃跟前了。
“四……四爺……您是要把妾身送回王府嗎?四爺這是要逼死妾身嗎?”寧兒聽吳世俊說要去永安王府,整個人一下子嚇白了臉。
“怎麼可能,爺是那樣的人嗎?”吳世俊板起臉道:“你已經是爺的人了,爺當然會護着你的,哪有幫外人欺負自己人的,你放心吧,爺帶着你去,是要向永安王和王妃要你的賣身契,以後你就是爺的人了,放心吧。”
“真的?”寧兒聞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那是自然的。”吳世俊一本正經的點點頭。
“可是……可是王妃肯定不會放過奴婢的。”寧兒知道,自己如今是犯了天大的錯兒了,不僅殺了自己已經拜堂成親的夫婿,還殺了黃嬤嬤,她這心裡害怕的要死,但是求生慾望讓她冷靜下來了,可王妃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你放心,爺我手裡可握着她的把柄呢,她不敢不答應了,只是你的賣身契,她會給的。”吳世俊自信滿滿道。
“四爺,夫人說過,拿東西很重要的,有了那東西在手,四爺就能東山再起了,而且不會做從前的六品小吏了,日後四爺的前程是不可限量的,四爺若是拿那東西去換寧兒姑娘,只怕回府難以向四夫人交代啊。”那護衛原本聽在家主子說,要去永安王妃拿這寧兒的賣身契,還微微鬆了口氣,哪知道自家爺竟然要拿拿東西換,頓時着急了。
“作死的狗奴才,爺的事兒也是你能摻和的嗎?開口閉口四夫人,你難道不知道爺纔是你的主子?”吳世俊氣得不成,這一路上聽護衛和車把式開口閉口都是他家母夜叉,他已經很不耐煩了,現在還拿那個婆娘壓着他,簡直讓他太生氣了。
護衛聞言,也不敢再說什麼了,恰好馬車到了城門。
“爺,今兒個要檢查,爺您忍耐一下。”護衛見前面的京畿衛們一個人一個人的檢查,連馬車都要掀開簾子看一眼,便對自家四爺說道。
“知道了,真他媽晦氣,要是我還有官身在,這些人敢嗎?”吳世俊越想越覺得生氣,便將寧兒拉在了懷裡,寧兒順勢靠在了他懷中。
婁賀打從收到了樑蕪菁的信兒後,便讓人拿着碧雲給的畫像畫了好些,託了守城的那些弟兄們注意着一點,務必要找出畫像上的女子,不過也交代他們,即便找到了人也不要聲張,悄悄跟着,再派人通知他便是了。
他今兒個難得沒有去京畿衛裡操練那些官老爺的兒子們,而是在南城門城牆上的屋裡歇着,也和這些守城的兄弟們說說話,本想着吩咐人去買點兒牛肉來,下了酒喝,但一想到京畿衛的吩咐,守城的士兵是不能喝酒的,便作罷了。
再則,他那次生平中第一次喝醉酒就惹來了無數的麻煩,他現在真的有些害怕了,便讓人只買了滷牛肉來。
剛剛幾片牛肉下肚,便有兵丁來報,說他讓找的那名女子已經找到了。
“人在哪兒?可派人跟着了?”婁賀沉聲問道。
“啓稟副統領,那女子在戶部尚書吳大人的四公子吳世俊的馬車上,兩人舉止頗爲親密,屬下等人中,已有人悄悄跟過去了。”來人朗聲稟道。
“吳世俊。”婁賀聞言蹙眉,又便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又傳了自己的心腹來,讓他傳信去了永安王府。
而此刻,永安王府內,樑蕪菁正和碧雲、碧玉兩個丫頭一塊在後院裡揮舞着鞭子,主僕三人都穿着輕便,髮髻高挽,十分精幹的樣子。
碧瑤和碧落兩個懂武功的便在一旁教着。
樑蕪菁去年尚未出嫁前就開始學了,只是學的不夠好,容易傷到自己不說,原本鞭子甩出去,想打東的,最後卻打到了西,讓人哭笑不得。
雖然效果不好,但是她一有閒工夫便會動一動,加之昨兒個下了場大雨,今日天晴後,不覺着熱了,才又拿了鞭子來,她一個人練還不夠,把碧雲和碧玉都給叫上一起了。
不過片刻的功夫,樑蕪菁已經香汗淋漓了,本想進屋歇一歇的,哪知道鍾平就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跪倒在了地上:“啓稟王妃,已經有寧兒的消息了,京畿衛的人傳信來了,寧兒此刻正在禮部侍郎吳大人家的四公子吳世俊的馬車內,兩人舉止十分親密。”
樑蕪菁聞言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然的笑容,對鍾平道:“派人去吳府盯着,若是吳世俊的馬車到了,給我攔下來,我稍後便到。”
“是。”鍾平應了一聲,立即去了。
樑蕪菁快步回到了屋裡,換了衣裳,梳了髮髻後,正準備出門時,又見鍾平來了。
“啓稟王妃,那吳世俊坐着馬車帶着寧兒到咱們王府來了,如今就在王府門口,說要求見王爺,王妃是見還是不見?”鍾平擦了擦臉上的冷汗道。
“見,自然是要見的,你去告訴李雲聰,讓他立即扮了王爺,過來和我去見客,他們這都自己送上門來了,省的我一番奔波,如此知情識趣的,我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了,不然連我自個都要失望了,你們立即告訴王府衆人,給我開大門迎客。”樑蕪菁才說完就冷笑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