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賀萱還沒走出宮門兒,就被人給攔了下來,富海只好一個人去了廖家。
誰攔下了賀萱?
自然就是韓允臻了!
允臻與錦瑟比着賀萱他們早幾天回了京,這幾天一直就在打聽着賀萱的行蹤。賀萱剛回來的那天,允臻就想派人去請,可是思來想去的,還是忍下來了。自己那樣心急,難免會讓賀萱有所戒備,所以他一直等着,直到聽說賀萱今天遞了牌子進宮,允臻這纔派了人一直守在門口,等着賀萱出來。
允臻今天並沒有請賀萱過府,而是把她拉到了最能讓她安心的比較開放的一個地方——勝意樓。
還是當初兩人第一次見面的那個位置,只不過,這一吹換成了允臻站在樓下,對着樓下的賀萱微笑。
“什麼事啊?我纔回來就急着見我?”賀萱來到樓上,坐下來之後,微笑着問道。
這個“急”字,讓允臻微微的皺了皺眉,原來自己左等右盼的,還是有些急了!
“倒也沒什麼……我就怕我說了,你反倒說我慢了呢!”允臻微笑着回答道。
“什麼事啊?看你笑成那個樣子,不像有什麼太好的事情!”
允臻撫了撫自己的臉,問道:“我笑成哪樣了?”
“一臉的狡猾!”
賀萱笑着,抿了口茶。
“好吧,那我就不說了……反正,人我已經幫你贖完身了,什麼時候想接走,你再來找我吧。”
看着賀萱似乎對自己有了防備,允臻乾脆以退爲進了起來,撂下了這句話就做出一副準備下樓離開的樣子。
這句話一下子直接刺中了賀萱的要害之處,她趕緊放下手裡的茶杯,一下子拉住了路過自己身邊的允臻的手。
“什麼?誰?”
“沒聽懂?”見賀萱入了自己的局,允臻小小的得意了一下,然後微笑着說道,“錦瑟啊!你不是心心念唸的要接她走麼?怎麼?那都是嘴上說的,到了真格的,就準備……”
“我只是沒聽真切,哪裡就又惹你說出這麼一番話來。”賀萱擡頭看着允臻,蹙着眉說道,卻忘記了自己的手還一直拉着允臻沒有放開。
允臻看着賀萱的樣子,不禁心裡一動……她若真是個女子,她若真是錦瑟的姐姐……自己也會想要她麼?雖然自己一直都對這個賀萱心存着某些悸動,可是直到現在,允臻纔算明白,這種悸動竟然是源自於此的,他並沒有急着讓賀萱放開自己,反而反手把賀萱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裡。
開始的時候,賀萱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可是當自己的手一下子被允臻握住的時候,賀萱覺查到了其中的異樣,若是在從前,這樣的拉扯賀萱也絕計不會往心裡去的,可是眼下,她已經有了廖庸,她不想也不願再讓其他的男子,隨意的接觸自己……
“大庭廣衆的,拉拉扯扯成什麼樣子!”
賀萱忙把手抽了回來,端起茶杯來,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茶。
允臻見賀萱如此,更覺得有趣,笑着轉身又坐回到了她的對面。
“這話說的就奇了。剛纔拉着我不讓我走的,明明是你!怎麼,你拉得我,我就拉不得你呢?”
“誰拉你了,愛走你就走嘛!”
賀萱擺出一副死鴨子的嘴臉來,倒逗的允臻愈發的開心起來。
“好。那我可就真的走了。反正……錦瑟的事兒,你也不急!”
“急!”
賀萱脫口而出,可是話出了口,她又後悔了。這成什麼樣子了,知道的,她是爲了自己的妹妹擔心,不知道的,還不一定怎麼把自己編派成個急色的人呢!
“你急就好!”允臻絲毫不放過能讓賀萱尷尬的情況,順着她的話繼續說下去。
這句“你急就好”真真說的賀萱恨不能找個地縫,然後一頭把自己埋進去。她把臉扭到一邊兒,就算不照鏡子,賀萱也知道,此時自己的臉,絕對像是個紅透的蘋果一般。
“好了,不逗你了。咱們說正經的。”滿足了自己的玩樂之心,允臻收了收情緒,說道:“我呢,該準備的都已經準備好了。可是呢,我不想那樣委屈了錦瑟,但轉念想想,若讓你明媒正娶的也不太可能……所以,咱們折衷一下,明日……後日吧……後天是個好日子,你與錦瑟呢,到我的府上去,我呢,爲你們設個小宴,就算是爲你們設下一桌喜宴吧!這樣一來,既不會太讓錦瑟委屈,也不會讓你太爲難,你看可好?”
去賢王府?
這是賀萱一直沒有想過的!
對於那個地方,傳聞實在是太多了……可是,賀萱對那裡卻沒有半點的好奇。要去麼?若是不去,是不是會引他起疑呢?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王爺了呢?”賀萱應了一句,想搪塞一下。
“當然不會。你們都是我看中的人,怎麼會讓我覺得麻煩呢!”允臻輕輕一笑,“你先想想,若是行,我再派人去支會錦瑟,我就怕你爲了些禮數而推辭,所以纔沒敢先和錦瑟說呢。”
聽了允臻的這句話,賀萱想了想,也罷!儘早的先把錦瑟接出來,再作他論吧!自己與妹妹被無辜的捲進這個源起於二十幾年以前的政事,現在能離開一個算一個吧!
想到這裡,賀萱笑着衝允臻點了點頭,答道:“既然王爺如此說,那就一切全聽王爺的安排好了。”
得到了賀萱的許可,允臻點了點頭,答道:“就該這樣的爽利。好啦,我也不耽誤你了,聽下人們講,今天廖家有喜事呢。你別在這裡耽擱久了,早早的回去吧。我呢,趁着功夫,去和錦瑟說一聲。”
“那,有勞王爺了。”
得了這句話,賀萱站了起來,對着允臻微微一拜,說道:“大恩不言謝。來日,我與錦瑟必當……”
“別說那些沒用的!我說了,你們都是我看中的人,我不會虧待了你們的。去吧”
賀萱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勝意樓。
允臻靠着窗口,一直看着賀萱遠遠的不見的蹤影才收回了視線。一絲詭異的笑意浮上了他的臉……
“你們姐妹兩個,我都看中了……誰,也別想逃……”
說到了廖家,賀萱當時腦子裡第一想到了的竟然是廖庚!
自己要怎麼和他解釋一下呢?想來,若是飲宴之後,這件事必定成爲街巷尾熱議之事,自己還好,可是妹妹呢?廖庚鍾情於錦瑟,卻從不去見她,就算是前些時候在六度寺,廖庚似乎也每日在給錦瑟寫信……
自己要怎麼解釋給他,他纔會明白,後日的那次所謂的“喜宴”,只是自己換回妹妹的一種手段呢!
想到這兒,賀萱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應該讓廖庚知道一下自己的秘密了……關於自己是女子的那部分!
……
“子卿……你可回來了,公爹讓我等你呢,說你一到家就讓你到正堂去。”一見到左良,文溪急急的迎了上去。
“什麼事兒啊?”左良問道,看着文溪的表情,看來她不像是在說笑。
“不清楚。可是公爹很嚴肅的樣子。”
聽了這話,左良快步向正堂走了過去,文溪也隨在他身後走了過去。一見到左良,左俊忠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兩件大好事兒。快,收拾一下,我們去廖家。”
一聽是好事兒,廖庸的心這纔算是微微的放了下來。
“什麼事兒啊,爹!”
“路上再說。”
聽了父親的話,左良到屏風後,換上了文溪早就爲自己準備好的常服,然後走了出來。
“公爹,我也想去……”文溪小聲的說了句。
“今天不方便,改日再帶你過去。”左俊忠不由文溪再爲自己爭取,拉着左良快步走到門口,上了馬車。
直到馬車在路上急駛起來之後,左俊忠纔開了口。
“今兒,皇上賞了廖家面金牌。”
“什麼?您與皇上如此親厚,也不過是一面而已,怎麼廖家……”
“你不必問這其中的原因,還有一件更讓人高興的事情。”
“什麼事?”
“廖庸剛纔派過來報喜的人帶了他的一句口信兒,說是:慄家有喜。”
“慄家?”左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但隨即就明白了過來,“入凡找到慄……”
左俊忠忙對兒子搖了搖頭,左良笑着收住了聲。
“是真的麼?真的找到了?”左良興奮的不停的搓着手,低聲問道
左俊忠微笑着點頭答道:“是啊。若沒有真憑實據的,入凡那孩子也不會這樣說。所以,這次出門,沒有帶上兒媳也是因爲這個……咱們且去見見這位故人吧!”
這一路上,這父子兩人感覺從來沒有如此興致高昂過!
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十年了,幾乎都快要十一年了,終於尋到了這個一直生死未卜的故人之後,這怎麼能不讓左俊忠感到高興。當年,自己承諾一定要保護這個孩子,可是,卻連面都未能見上一面。十年多的時間,這個孩子究竟變成什麼樣子,左俊忠真的不敢想像……
很快,馬車到了廖家,左氏父子被已經等在門外的廖老爺迎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