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萱把披在外面披風又重新的裹了一下。
看着廖庸一臉的無賴表情,又羞又惱說道:“你這主人做得倒是特別,客人沐浴的時候,招呼也不打一個,就這麼硬往裡闖,你倒是說說,這是哪裡的風俗?”
聽了賀萱這話,再看看她因爲羞怒而漲紅的臉,廖庸“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才相起自己此行所爲何來。邊笑,他邊背過身去,說道:“只是想和賢弟開個玩笑。千萬別介意。”
“你還笑!”
賀萱真是覺得自己這一次是失算中的失算,人家雖然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可是自己明明是把自己扔進狼窩裡了。
“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吧。我現在……我……”
賀萱說到這兒停了下來,趕他出去?男人之間似乎應該不太在意這個吧!若是不趕,自己可怎麼換衣服呢?
“也沒什麼話要說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也乏了,賢弟明日還要大比,沐浴之後,你也早些休息吧。我告辭了!”
說到這兒,廖庸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屋子。
等廖良離開這屋子之後,賀萱趕忙走到門口把屋門拴好,心中暗自責怪自己,明知道那是人遊戲人間的主兒,自己怎麼會如此大意。可是,這廖庸什麼也不說,剛纔走的時候,看也沒看自己一眼,是不是他已經識破了自己?他這不說不問,究竟是好還是不好呢?
廖庸回到院門口,看小豆子直愣愣的看着自己,也沒說什麼,徑直走了過去。然後想想覺得不對,又站住,轉回身對小豆子說了句:“等賀公子招呼了再進去吧。以後賀公子沐浴的時候,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給我擋在外面。”
然後,頭也不回的向自己的院子走去,雨墨和小豆子互相對視了一下,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這少爺這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雨墨看了看小豆子,小豆子撇了撇嘴,雨墨聳了聳肩,趕忙緊跑了幾步,追上了廖庸。
廖庸回了自己的屋子,隨手就拴上了門,也不要人伺候,和身而臥在了牀上。
“這賀萱是個女人?不是不是,如果是的話,怎麼敢參加大比,那可是欺君之罪。那不是女人?雖然以前也聽說過什麼貎似潘安之類的話,可是漂亮成這樣,也是種罪過了吧。我這是幹嘛?本來不就是爲了探這賀萱是男是女纔去的麼!怎麼又一副君子之態的就轉身離開了?這一遭不是白走了!不過,剛纔還真是危險,連那匕首什麼時候到自己脖子旁邊的我都不知道。這要是真把賀萱惹急了,我恐怕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吧!剛纔自己身後靠到的究竟是不是……如果賀萱真是個女人……我該怎麼做呢?要不要阻止他去考試呢?想來,也必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纔會這樣做吧……明天……早上……我得找……他談談……”
就這樣,廖庸東一拳西一腳的胡思亂想着,不知不覺得慢慢睡着了。
等他再張開眼睛的時候,賀萱已經離開前去赴考了。
再說左良這一邊,今天左良可是起了個大早。
因爲在開科之前,還有祭祀大典,左丞相是要很早入朝的。而左良今日當值,所以,左良才特意起得很早,以便能陪父親用上早點。
席間,兩人都沒有多說什麼。直到左相快要出門時,左良無意間的一句話,竟引起了軒然大波。
“父親,您慢走。”
“嗯,今天開科,當職時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千萬不要出了什麼紕漏。”
“是。”
忽然,左良想起昨天與賀萱還有廖庸吃飯時,賀萱拿出的題目,不禁一笑。
“你笑什麼?難道爲父衣冠有所不整麼?”左相皺着眉頭問道。
“哦。不是。”左良趕忙收起了笑容,“兒子失態了。只是想起,昨天和一今科考生閒談,他說起有人送他今科考題,兒子覺得好笑。”
“哦?是什麼題目啊?”聽了這話,左相也是一笑。
這種事情,凡到大比之期比比皆是。左俊忠一邊問着,一邊和左良一同向外走去。
左良隨在父親的身後,也離開了屋子,邊說邊答道:“兒子當時就是在想,那位舉子是上了當的。因爲,那人給出的題目竟然與去年題目完全一樣。”
“什麼?”聽到這句話,左相的臉沉了下來,連腳步也停了下來,若有所思的問道,“怎麼會有人還在賣上一科的題目。”
“不是賣的。是送的。”左良見父親問得認真,也認真的答道。
“送?那送題的人還有沒有說別的?”
看到父親的表情與剛剛不同,左良也有些緊張起來,莫非……他細細回想了一下昨天賀萱說過的話,然後說道:“那送題之人,似乎還報出了那位舉子身份住址。應該是非常有目的的送到,不是隨意亂撒的。”
聽到這裡,左相沒有多想,快步向大門走去。
“父親。難道?”左良緊緊的跟着父親一起走到門口,小聲追問了一句。
還未等左良說完,左相就打斷了他,說道:“什麼也別問,也什麼都別再說。一會兒,到了殿上,自會有人問你。你隨着爲父,火速進宮。”
聽了父親的話,左良也趕緊收拾好一切,左相今天破例沒有乘轎,而是和左良各乘一騎,向皇宮急駛而去。
這時候,賀萱已經來到了考場門外。
候場的舉子人山人海的站了滿地。不少人還拿着書本,搖頭晃腦的讀着書。
賀萱拿着名貼和入場的文書,換好了號碼牌,只等着入場。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騷動。似乎有輛馬車向這邊慢慢駛來。
賀萱想着,應該是哪家送考的馬車,自己沒有興趣去湊什麼熱鬧,於事閃到了一邊。
昨天晚上被廖庸的一通胡鬧,搞得賀萱整整一夜沒有睡好。本想着今天一早去試探一下這個浪蕩公子,可是直到自己出門的時候路過他的院門口,小豆子告訴自己的還是沒有起來。
這究竟是個什麼怪物,作完了怪,別人睡不好,他倒睡得踏實。賀萱當時真是覺得自己被廖庸氣得七竅生煙,甩手就走了。
離家時,賀萱是騎馬的,而且也帶了兵刃。不過,爲了方便起見,賀萱把馬匹寄存在了離貢院不遠的一家小店之中。然後徒步到了貢院。
正在賀萱還在這裡琢磨着的時候,忽然感覺周圍有無數的殺氣和寒意圍繞上了自己。她擡起頭,看到了這一切的理由。
剛纔那輛馬車此時正停在自己不遠處,而一位月桃粉色打扮的女子此時正笑盈盈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賀公子別來無恙。”錦瑟一個飄飄萬福,然後對着賀萱嫣然一笑。
“錦瑟姑娘。你……怎麼來這兒了?”賀萱看到錦瑟不禁吃驚地問道。
“今天是公子的大比之期,這些日子,奴家也不敢去打擾公子。所以,特意趕早過來,爲公子帶來點吃食。”說着,錦瑟從身後的一個小丫頭提的食盒裡取出一個精緻的琉璃碗來,說道:“這是奴家親手包的糉子,請公子賞臉吃上一口吧。”說着,錦瑟打開了碗蓋。
看到呈在自己眼前的這些精緻的小糉子,賀萱一皺眉,因爲自己從小就不喜歡甜食、粘食,更別說這又甜又粘的糉子了。可是看到錦瑟一番好意,自己如果不領這個情,似乎又在衆人面前太不給她顏面。
雖然賀萱皺眉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但卻被錦瑟看在眼中,她低聲問道:“公子不喜歡?”
“哦。只是在下素來不吃這些的!”賀萱微微一笑,並沒有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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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錦瑟的表情一下子黯然下來,然後勉強一笑,說道:“奴家只是一屆女流,道聽途說了些個可有可無的話。本想爲公子取個彩頭,沒想到,反倒讓公子生厭了。”
賀萱看着錦瑟的樣子,連忙笑着說道:“姑娘說哪裡的話。難爲姑娘有心,即便平日不吃,今天也是一定要吃的。”
說着,就準備從錦瑟的手裡取過糉子,沒想到,這錦瑟卻向旁邊一閃,笑着說:“我來。”
就是剛剛那一閃身,習武的賀萱頓時明白,這錦瑟原是有些功夫在身的,可是那日,爲何卻被一個半點武功不會的登徒浪子欺負呢,這樣想着,賀萱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錦瑟的臉上,沒有離開。
這時,錦瑟已經用筷子夾住一小塊糉子遞到了賀萱口邊。
賀萱偷眼看了看周圍的人們,如果眼神是殺人的刀具的話,賀萱估計自己這時候已經可以直接用來做餡包餃子炸丸子了。
賀萱勉強笑了笑,吃了一小口。錦瑟也見好就收,知道這賀萱完全是爲了照顧自己的顏面才勉強吃的。也就不再繼續餵食下去。把手裡的碗筷遞給了小丫頭,又取了一小杯茶遞給了賀萱。賀萱道了謝,喝了一小口。
“姑娘還是早些回去吧。”在遞還茶杯的時候,賀萱低聲說道,“在下也馬上準備入場了。”
“那奴家懇請公子大比之後,一定再來一次聽雨軒。”
“一定。”
聽了賀萱這話,錦瑟又施一禮,然後上了馬車,離開了人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