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還沒有專門賣種子的地方,百姓種地都是拿頭一年裡成實飽滿的糧食作爲下一年的種子。因此,這個時候的糧食產量比較低。
覃初柳沒搞過科研,改良種子這一塊兒她是無能爲力了。她也只能跟這個時候的人一樣,選擇頭年的糧食做種子。
可是,旁的還好說,自己沒有去別人家買一些也就是了,這稻子着實是不好辦啊。
這邊有賣白米的,可是那也是舂過之後的了,根本不能用來做種子。正好小河在劉地主那裡做事,她便想着劉地主那裡地那麼多,就算不種水稻,定然也知道哪裡有沒脫殼的水稻。
果然,她猜想對了。
“誰?誰能弄到?”覃初柳急急問道。
小河撓了撓頭,抱歉地笑了笑,“馬管事當時說的時候我沒注意聽,只聽他說鎮上的一家米糧店裡。我本打算回家前再好好問問馬管事的,誰成想這次回來的這麼急。”
覃初柳真想使勁敲一敲小河的榆木腦袋,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不注意聽。
覃初柳哪裡知道,小河正月剛回到劉地主那裡的時候,着實是恍惚了好些天呢。
情竇初開的少年,還沒咋樣呢就被她一番有意無意的話深深的打擊了,就算是他面上掩飾的再好,心裡也總得有個過渡的過程。
好巧不巧,馬掌櫃說正經事的時候,小河還在過渡。
“等我下次回來,指定給你打聽的明明白白的!”小河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覃初柳斜睨了他一眼,“等你下次回來,種子都發芽了!算了,你還是好好幹活吧,左右太平鎮的米糧店就那麼幾家,我挨個去問問也就是了。”
怕小河心裡過不去,覃初柳又補充了一句。“左右我也該去永盛酒樓拿分紅了,正月這一個月定然能有不少錢入賬呢。”
小河在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戚老頭兒就把他送了回去。
覃初柳的腦子裡總想着種子的事情,有些小小的興奮
。幹活的時候便有些不走心,有幾下戳的特別重,練手用的碎布頭都染上了紅色。
她已經被扎習慣了,也沒太在意,一邊的梅婆子見了心疼不已,一把搶過她手裡的布頭,“你這是幹啥?十指連心不知道?這幾天看你有點兒樣子了,今天這又是咋的了?”
覃初柳把還在冒血的手指頭含進嘴裡,默默地聽梅婆子嘮叨。
流了點血,換來大半日的休息。覃初柳覺得她好似稍稍賺了一點兒。
再想到第二天她去太平鎮,又是一天不用動針線,她忽然覺得人生好似圓滿了。
可是,真當她坐着牛車晃晃悠悠去太平鎮的時候,她又後悔了。非常後悔,後悔出門不看看黃曆,上面指定寫着——不宜出行!
牛車剛走到村中間兒,就見李氏抱着包裹地嚴嚴實實地圓子站在大門口,看到牛車過來,立時迎了上來。
“太好了,我還尋思碰碰運氣呢。沒想到運氣這般好,出門就碰上柳柳了。”
不等牛車停下,李氏就不由分說地把圓子放到了牛車上,戚老頭兒怕摔了孩子,只得把牛車停下。
李氏繼續說道,“今日我們要帶圓子去鎮上換藥。你二舅還在院子裡套車呢,能趕上你的車就更好了,柳柳你先照看一下圓子,我這就招呼你二舅舅去,我們倒省得趕車了。”
覃初柳真想掉頭回家啊。出門怎麼碰到了這麼個小鬼兒,從頭到尾誰都沒允許她坐車啊,她倒是一點兒不拿自己當外人。
不大一會兒,李氏就和大江出來了,大江手裡還抱着一牀棉被,“車上冷,你們蓋着點兒。”大江把棉被的一角搭在覃初柳身上。
確實挺暖和,左右也甩不掉,覃初柳便也沒拒絕大江的好意。
一路上,圓子都特別乖,不,不應該說乖,應該說是病懨懨的,沒什麼精神。以前圓圓的小臉兒也瘦成了一小條,臉色也十分的難看。
覃初柳看着這樣的圓子,心裡也怪不是滋味的,不管家裡的大人如何,小孩子總是無辜的,但是無辜的孩子卻要承擔這樣的命運,任誰看了不心酸?
興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炙熱,圓子也睜着滴溜溜的眼睛看她。覃初柳對他笑,他也對覃初柳笑了。
李氏見兒子笑了,竟然激動地哭了起來,“自圓子被燙傷之後,這還是他第一次笑呢。還是柳柳有本事,柳柳指定就是咱們圓子的貴人。”
覃初柳只乾乾笑了兩下,並不接李氏的話。
貴人哪是那麼好當的,若是她應承一句,指不定以後圓子的大事小情都要找她呢,李氏絕對幹得出來這種事!
一路上李氏總是沒話找好和覃初柳套近乎,覃初柳煩不勝煩,最後終於忍受不住,雙手抱膝,頭埋在膝蓋上假寐
。
一直到進了太平鎮,覃初柳才擡起頭來。
戚老頭兒要先送李氏他們去醫館,走的路便不是往常他們去永盛酒樓的那一條路。
覃初柳經常來太平鎮,對這裡的一切早沒了初次來時的好奇,只無精打采的瞅着一處。
李氏則不同,安家村雖然距離太平鎮不多遠,但是她來的次數屈指可數,眼裡看着什麼都新奇的要命,還不時地和大江說上幾句。
正走在一個巷子口,忽聽李氏驚訝道,“吖,遼河郡的戰事不是停了嗎?咋還有北遼人在鎮裡頭?她穿的可真好看,那樣的料子我都沒見過……”
覃初柳順着李氏的目光漫不經心地看過去,正見一個高挑的少女迎面走來,少女一襲淡粉襦裙,墨發輕綰,薄紗遮面,只有一雙藍汪汪的大眼睛露在外面。
饒是這樣,那一舉手一擡足的風情卻無論如何也遮擋不住。
有一種人,就是天生的尤物,即使身在泥淖,也會有卓爾不凡的美。眼前的女子就是這樣。
覃初柳有一瞬間的驚豔,很快,她就覺得這個少女很是眼熟,似是在那裡見過似的。
擦身而過的時候。那少女的盈盈眼眸還在她身上掃了一眼,沒有什麼波瀾,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樣。
興許,是她記錯了,覃初柳心裡暗忖。
直到那少女走出好遠去,覃初柳才收回目光,再看大江和李氏,具是呆怔怔地看着少女離去的方向。
這不過是個插曲,很快覃初柳就把那個少女忘到了腦後。把李氏他們送到醫館門口之後,李氏又反覆囑咐道。“柳柳,你辦完事可一定得來接我們啊,要不我們可就得抱着圓子走回去了。我們沒啥事,只是怕圓子受不了啊。”
覃初柳煩不勝煩,這樣的話李氏在車上說了不下十遍。她聽得厭煩,便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放心吧,指定不能不管圓子。”
他們先去了永盛酒樓,酒樓的生意已經恢復正常,一樓大堂裡已經坐滿了人,小夥計直接把她帶到二樓。
鄭掌櫃正在覈對賬目。見覃初柳來了趕忙放下手中的賬冊,笑嘻嘻地對覃初柳道,“你若再不來,我們小少爺可就要急瘋了。”
小少爺?百里徵!
是了,當初百里徵離開安家村的時候可是對她說要讓她來看他的,只是轉頭她就把這事兒忘了個乾乾淨淨。
就是這次來。她也忘了百里容錦和百里徵在太平鎮了。
尷尬地笑了笑,“鄭掌櫃,實在是家裡事情太多,我實在脫不開身。”
鄭掌櫃瞥了她一眼,一副你騙誰的表情
。“這話你不用和我說,你要和小少爺說才行啊。”
說着話,鄭掌櫃把一本賬冊和一個布包交給覃初柳,“這是正月的賬冊,這是分紅,你都覈對好了。”
覃初柳打開賬冊,只看了總盈利這一項,比上個月還要好些。
看過之後,覃初柳把賬冊遞還給鄭掌櫃,至於分紅,她看也不看就收了起來。
“你不看看?”鄭掌櫃點了點覃初柳的袖袋。
覃初柳歪着頭,“我還能不相信鄭掌櫃?你定然是不會欺我一個小孩子的。”
小孩子!鄭掌櫃聽了她的話哈哈大笑,這個時候她倒是沒忘自己是個小孩子。
覃初柳還有事情要做,又問了鄭掌櫃幾個大的米糧店的位置,打算挨家走一趟。
“柳柳你不知道?咱們太平鎮最大的米糧店就是東昇米糧店,凡是你想買的,若是在東昇米糧店買不到,在其他糧店也指定買不到了。”
鄭掌櫃說的篤定,說完之後就站起身來,“走,柳柳,咱們一起過去,少東家和小少爺也在那裡呢。”
是了,東昇米糧店也是百里家的產業,她還欠百里容錦一句“謝謝”呢。
百里徵見到覃初柳很高興,扭着小身子就朝她撲了過來,眼見都要衝到她跟前兒了,他又硬生生地停了下來,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撅着嘴巴,委屈地道,“柳姐姐你說會來找我玩兒的,怎地這麼久纔來?”
覃初柳把剛纔對鄭掌櫃的一番說辭又說了一遍,上前牽住百里徵的小手,百里徵這才又恢復了歡笑的模樣。
這孩子,也太好哄,覃初柳心中竊笑。
覃初柳與百里容錦和溫掌櫃寒暄過後,直接說起了正事,“溫掌櫃,店裡可有水稻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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