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趙皓驟然轉身，厲聲喝道。
地道……
通往宋國的地道！
凌川野看了他一眼，帶了些譏諷的道：“我說，有條通往宋國的地道。”
“小野。”蘇月輕喚了一聲，微微搖了下頭，示意他好生說。
通往宋國的地道，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別說趙皓如此反應，其他人也是白了臉色，神色凝重。
凌川野正經了臉色道：“這地道，聽聞是你們宋國以前的人發現的，後來他死了，便沒有人知道這事，只是在他留在北戎的後裔裡流傳着這個傳言，只是那些後人也不知道具體位置在哪，耶律齊只所以來阿耶城，將這座山都封起來，就是想找這條通道。”
“你意思是說，耶律齊是北齊末帝的後裔？”謝珏冷聲問道。
“我不知道什麼北齊，不過耶律齊的確有你們宋人的血脈。”凌川野微蹙了眉頭想了想後，帶了厭惡的道：“他和宋國鴻臚寺那個姓許的，是以世交論交。”
他離開京城北上到達北戎上京城，按照父親遺言去找那個姓高的女人，雖然過程並不是那麼容易，好在，最後還是讓他找到了，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真相。
正好，那女人也想對付耶律齊，便幫助他潛入了阿耶城。
他自小所學所練的，就是隱蔽自己的氣息，跟蹤探聽機密，阿耶城並不小，耶律齊也是個喜歡奢華之人，他潛入進去並不難。
不過要動手殺耶律齊，卻有些難度。
所以，他將偷聽到的商隊消息直接傳給了耶律鴻基。
耶律鴻基來後，耶律齊果然亂了陣腳，防範也不是那麼嚴格，讓他潛入到了內室。
然後偷聽到了耶律齊和一個宋國人的說話。
亦是那個時候，他才知道，當初在京城耶律齊爲何只傷他卻沒有殺他，後來又派人追捕他。
原來，並不是因爲耶律齊還忌諱着他是那女人的兒子，而是那個姓許的宋人看中了他，所以讓耶律齊想法子抓了送去許府。
以供那姓許的玩弄。
而這次那宋人私下過來，是因爲除了那鴻臚寺官員的正式需求之外，那姓許的也提出了條件，讓耶律齊找到他送回宋國，那麼他便會在宋國幫他，讓他有機會藉着宋國邊軍勢弱之時，以軍功上位。
他當時氣得差點就不管不顧的要放出北冥龍蛇，好在蘇月送的那串珠鏈勾回了他的理智。
他擅長的是柔功，單論功力，他未必打得過耶律齊，何況耶律齊身邊還有兩個高人。
而他只有一次機會。
一旦出手，若是不能得手，小命就沒了。
他雖然不怕死，可是沒有殺仇人就死，他可不甘心。
何況，他還想回去再看看那個小姑娘。
看看那個小姑娘可有長大？過得可好？還有沒有受人欺負？
當時，他忍住了。
然後聽到了耶律齊和隨後進來的手下對話。
耶律齊問那人可有進展，地道入口還是沒有找到？
那人說，山裡已經翻找了大半，剩下區域不多，只是現在是冬季，大雪封山，有些地方都被冰雪堵住了，他的人進不去，也無法探到具體方位。
當時耶律齊大怒，說是找了十年都沒有找到，那幫人是吃屎的嘛？
那手下倒是也不怕他，只問他，這消息可是真的？當年逃到北戎的耶律齊先祖不過是一個懷着晉王孩子的舞女，那麼低賤的身份，能知道什麼？
說不定是爲了給自己孩子一個念想，才留下了這麼一個傳言。
當時耶律齊氣得半死，卻是壓抑了怒火道，他祖上傳下來的，可不止是這個地道的消息，地道里也有北戎貴族們喜歡的東西，按照約定，只要找到，他一定會讓那人先挑三樣。
無論什麼東西都可以。
那人便笑言，如此他再去努力努力，只不過，除了那洞口隱蔽卻是可以直接通往地下的提示之外，可還有別的？
山巒之上的洞他們找了許多，可都沒有什麼能通往地下的。
耶律齊說再無其他的信息，可在那人走後，卻是輕唸了幾句話。
那幾句話，他在那女人那裡也看到過！
在那女人擺在寢宮桌上的一張鑲嵌在琅琊框裡有些年頭的古畫上看到過。
當時，那女人說，那畫是她祖上先人留下來的遺物，若是他喜歡，便讓他拿走。
想了想，凌川野從懷中掏出了那張古畫，遞給蘇月道：“你看看這個，這上面的話，耶律齊曾經念過，想來應該是和那地道有關。”
他趁亂不光殺了耶律齊，也引了耶律鴻基的人將耶律齊的手下殺了，現在知道這條地道的人也就是他。
只是，他只是聽到大概的方位，也明白那地道位置應該跟那幾句話有關，可惜，他的宋文也就是能對話和簡單書寫。
這幾句話看上去簡單，一個個的他都認識，可愣是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蘇月接過那畫轉手就遞給了謝珏。
看着凌川野那一下瞪大的眼睛，嘿嘿笑道：“這個，若是解謎，還是他比較厲害。”
上輩子趙皓說過，有一支北戎軍隊突然出現了在宋國境內。
想來，就是通過地道前來。
只是，那個時候纔有戎人進來，也就是說上輩子高天野是在十年後才解開這個謎題。
現在的他，說是說知道有地道，只怕卻是不知道具體位置的。
而這種事，謝珏在行！
謝珏接過了那畫，先是輕蔑得哼了一聲：“畫的真爛，這種東西也好意思拿出手。”
隨後，念出了那上面的幾行字：“山無陵，江水爲竭，冬雷震震，下雨雪，天地合。”
謝珏的聲音敦厚，念得抑揚頓挫，餘音嫋嫋之時，還用眼角往蘇月看去。
蘇月張了下嘴，差點就唱出來：你是風兒我是沙……
好在她還有些神智在，硬生生的扭成了：“這什麼意思？”
“這是一首情詩，嗯，就好像……”
謝珏含情脈脈的看着她，後面那就好像我對你的心情一樣，話還沒出來，便被趙皓打斷：“這表示了地道在哪？”
謝珏很是不悅的瞪了他一眼，冷聲道：“當然，這麼明顯的暗示，也就你們看不出來。”
呃……
蘇月很是低態度的道：“三爺，這上面說的地方在哪？”
謝珏轉頭看向她之時，臉色頓時柔和溫煦，笑道：“就在這裡，就是這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