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他們也在這裡,我們還等什麼呢!”吳蒙大笑着說完騰空而起,只眨眼之間便已經衝到了城池的上空,沒入了那城池之中。可以看得出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適應後,所有人實力都恢復的差不多了。
吳蒙騰空而起,自高空如飛鳥一樣俯衝到城池之中。緊接着便是蕭玉樓,輕笑一聲,如浮萍飄在水面上,飄飛迅捷來到城頭上空,卻皺眉盤旋了一會兒後才落入城中。陳景不知道他在空中看城裡時看到了什麼,連他這種自信的人都會皺眉頭。就在陳景這時,巫山山神也飄然而起,如一朵夜曇花在夜霧中綻放。她並沒進入到城內,而是落在了城牆上,一動不動的看着城內。
只一轉眼之間,這裡就只剩下了陳景與虛靈了,大紅蝦看着那陰暗的空間中那些似人非人的人,不禁問道:“河神爺,他們是人還是鬼啊?”
陳景同樣看着,他也沒有來過這個空間,也無法告訴大紅蝦,虛靈卻突然說道:“他們是亡魂,帶着一身罪孽的亡魂。”
“亡魂?人死如燈滅,靈魂不是就消散在天地間嗎?難道都來到了這裡?”陳景疑惑地問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些都是受罪的亡魂,至於萬物生靈的靈魂是在肉身成型時被天地孕育了靈魂時還是輪迴的人投胎,恐怕沒有人知道。”虛靈的眼睛看着那些自城中出來的亡魂,神情異樣,聲音有些空幻。
陳景不禁回頭多看了她一眼,心中覺得她一定有着特別的來歷,要不然也不會知道這麼多,但是他卻沒有問,因爲他不是一個喜歡打聽別的隱私的人。可不他不問,大紅蝦卻毫不顧忌的問道:“你知道倒是多,你又是什麼來歷,聽說人死後靈魂都會消散,即使沒有消散,成了亡魂,記憶與靈智都會受損,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虛靈突然展顏輕笑,說道:“我也不知道,一來這裡就知道了很多東西。”她沒有嚮往常一樣低着頭,但是大紅蝦卻分不清她說是真是假,嘀咕了一聲後,便又說道:“河神爺,我們也進去吧,他們都這麼急的進去了,莫不是這城裡有寶貝。”
“呵呵,你倒是膽大,先不論城裡有沒有寶貝,難道就不怕進得去出不來嗎?”陳景看着秦廣城中如深淵般的漆黑說着。
大紅蝦看着那不斷涌出的亡魂,心中也是莫名的發寒,嘀咕道:“那咱們就不進去,等他們出來我們再搶了他們的。”
陳景沒有理會大紅蝦,只是看着那將衆人吞沒的黑城。
陰四四起,帶來一陣陣的腐爛氣息。雖然入眼都是行走的人,卻給人死氣沉沉的感覺。
這時虛靈突然說道:“一到這裡,我就想起了許多事,我要進城裡去看看。”
說到底,她與陳景的交流其實並不多,陳景自然不會說什麼,看着她身如清風一樣融入陰暗的天地,出了方圓一丈之內便一絲氣息也感應不到,心中驚訝。自劍術有突破以來,他覺得自己感知方面越來越敏銳了,沒想到才一丈之外就完全感應不到了虛靈的氣息。
轉眼之間這在秦廣城幾裡之外的一座小山上就只餘一人蝦了,那人看上去狼狽,那蝦更是悽慘。
“河神爺,我們真不進去嗎?”大紅蝦疑惑地問道,在他的心中是認爲陳景不過是想讓虛靈離開而已。
“進去幹什麼。”陳景回頭來看着大紅蝦,似乎不解。
“他們都進去了,一定是有寶貝,這夥人哪個不是見寶眼開的傢伙。”大紅蝦嗡嗡的說着,他忘了他自己也是其中的典型。
“寶貝、寶貝,你認爲得了寶貝能怎樣?”陳景彷彿隨意的問着,大紅蝦的獨眼突得更厲害他,他仔細地看着自己的河神,心中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竟然會問出這樣的話,莫不是被傷了魂魄,人變傻了。當下便要說出得了寶貝的好處,可是話纔出口卻發現不知道怎麼說。
陳景笑了笑說道:“你一定想說有無盡的好處,沒有一絲壞處是吧!”
大紅蝦忙不迭地點頭。
“呵呵,你錯了,我問你,若是得了法寶,是否能長生?”陳景問道。
大紅蝦搖了搖蝦頭。
“那能否護身不死。”
大紅蝦想了想,依然搖了搖頭。
“那就是了,不能長生,爲什麼要用拿性命去搶奪對性命無用的東西?”
“可是得了法寶能保護自己,不至於在長生的路上隕落!”大紅蝦覺得思路突然開闊起來。
陳景身上衣服早破了許多洞,黑髮散亂,說道:“一件法寶,若想要發揮出強大的威力的話,得花心力祭煉。或許之後能憑藉法寶超越許多人,但是終究只是一時,因爲一切的能力都來自於法寶,而不是本身。只有本身強大了,天地萬物信手拈來都是法寶。”
陳景這麼說着,大紅蝦心中卻覺得沒有這樣的人,但終究不敢再反駁什麼。陳景心中卻在回味着自己說的話,一直以來他對於法寶並不怎麼看重,認爲一切都要靠本身的修行,性命雙修纔是根本。但是這只是朦朧的感覺,就在大紅蝦問話和他自己回答的這一剎那間,心念間就如拔雲見月般的清明。
秦廣城頭,巫山神女靜立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看着城內。陳景仍然清晰地記得第一次在霧雨之中見到她時,她身上的那清新空靈感,現在卻流淌着哀愁與及仇恨。
就在這時,陰暗的城頭上空被城裡被驚閃起的一道雷光照亮,瞬間又陷入了黑暗。陳景眉頭微皺,這城裡自然只有葉清雪纔有這樣的雷術。緊接着又是一道、兩道、三道……絡繹不絕,似乎正陷入了因境之中。陳景眉頭緊皺,突然說道:“你在這裡等着,自己小心。”
話還落下已經騰空而起,轉眼來到了秦廣城上空。朝城內看去,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宛若深淵。黑暗中閃出一道道雷光,雷光落處,卻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東西,彷彿雷電閃起之處,在無盡的深淵底部。
他心中一緊,倒飛而下。
看在巫山女神眼裡,陳景就像一片青葉落入黑暗的深淵,只一瞬間便被吞噬。
陳景眼前一黑,心神一恍惚,這一恍惚就像人已經昏迷,再次緩緩醒來,他眼睛竟是不知何時已經閉上了。連忙睜開,但是眼前的景象卻讓他震驚了。
入眼的是木屋頂,四周一看,立即確定這是一個房間,而他則躺在一張舊牀上,蓋着的是一牀頗爲陳舊的被褥,不過卻洗的很乾淨。
舊木屋頂,陳舊的傢俱一塵不染。門後邊掛着的是乾肉,右邊角上豎着一根扁擔和兩個斗笠,窗戶是關着的,以紙膜糊蓋,邊上有掛着一根青竹笛,青竹笛上刻着兩行細小的字:“借天地一縷清音,許你萬世歡顏——陳景。”
他此時正躺在牀上,一席薄被蓋在身上,當看清這一切之後,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感受着身體是否有變化,同時又認定這一切都不過是幻覺。
這時,門開了。
一個少女端着一箇舊木盆走了進來,粗布衣裙,衣袖挽起至手肘,露出一截晶瑩手腕。
她來到陳景身邊將木盆放在牀邊的凳子上,伸手入木盆攪到了幾下,水聲嘩嘩,一團白色的煙霧冒起。緊接着她便從木盆的溫熱水中抓起一張白色的布巾,擰乾。再展開在陳景的臉上擦試起來,動作看起來嫺熟而自然。
擦完臉接着又是將陳景的手從被子裡拿了出,一根根手指仔細的擦試着。陳景面上看似乎平靜,心卻如沸水一樣翻騰。
這一切讓他感到無比陌生,除了自己的身體不變之外,一切都陌生的緊,這個女孩是誰?他想不明白,本以爲是幻覺,是掉入了幻境之中,但是一切又都是那樣的真實,他能感受那溫熱的水氣,他堪不破,所以他睜開了眼睛。
眼眸中隱隱有波浪一幻,望神法應心而動。
“哥……”
在陳景睜開眼的瞬間,少女手中布巾掉在了地上,眼中先是難以置信,接着便是涌上驚喜。
“哥,你醒了,哥…你真的醒了,太好了…嗚嗚…你可算醒了……”少女最幾後幾乎是要泣不成聲,在望神法下,她整個人沒有絲毫的異常,表情極爲真實,就像陳景真的是她重病或重傷醒來的哥哥一樣。
可陳景他自己卻清晰知道自己不是,清楚的記得自己被城隍裹挾進這陰間,然後自己看到葉清雪的雷光而進入了這秦廣城。但一睜眼,竟然已經躺在了牀了,一個少女叫自己哥哥。
少女似乎發現了陳景的眼神不對,那銳利的眼神,有着陌生與審視,彷彿能看到心裡去。她被嚇到,驚喜交加的表情剎那間僵硬。有些顫聲的說道:“哥,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
陳景再次閉上了眼睛,耳中聽着少女由驚喜轉爲淡的驚恐的聲音,心中竟有一剎那的難受,再次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的坐了起來。
他身上的法力個依然在,劍也在手中,額頭上缺了頭殼依舊。
“姑娘,你應該是認錯人了吧。”陳景看着少女認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