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武,曾經銅鑼寨四當家,本名徐旭文,是曾經的泉州五大家族中,徐家長房的小七……
只是廖若彥在泉州的那幾年,禍害了不知道多少家。甚至連徐家也沒逃過一劫,徐家長房一支,被盡數殺了個精光。所有人都以爲,徐旭文,定然也在此事中身死。
泉州衆人得知此事之後,莫不感慨,兔死狐悲。
不過,奇怪的是,廖若彥在殺徐家人的時候,竟然十分準確地只殺了長房一支,除了長房之外的人,都沒動!
這就有些奇怪了:如果廖若彥不喜株連,那殺了徐家家主便是了,他若是想搞株連,那爲何殺了徐家家主的妻妾、兒子輩、孫子輩後,卻爲何沒動他的兄弟和侄兒?
按規矩,兒輩和兄弟都是一服內的,孫輩和侄兒同屬於二服。
廖若彥這般殺法,完全沒道理啊!
而更奇怪的是,廖若彥殺了徐家長房之後,竟然沒有大肆搜刮,便扶了徐家二房,也就是徐若虛當上了家主之位。
但最奇怪的,還是徐家的家產,竟然也絕大多數都歸了徐若虛。反而是那廖若彥竟然只取了兩、三千貫的浮財。
泉州各家的人,都不是笨蛋,看到這情況,哪還不知道徐家的這次遭災,十之八九,是徐若虛搞的鬼?只是,徐家長房都死絕了,沒了苦主,誰會去操這個瞎心?
直到王延興平定了銅鑼寨,徐旭文才重新歸來,只是,此時,名字已經改成了徐武。
而且,他對徐家的人,也是全然不相識的模樣。
那年,王延興剛剛入主泉州時,他召開了一次集資大會,便是徐武擔當主持。
這次露面的徐武,見到徐若虛時,便是一臉漠然地道了一聲徐翁,然後,將徐若虛嚇走了。
後來,開過幾次大會,也都是徐武主持,可徐若虛卻再也沒有參加了。
自然,這次也不會露面了吧!
心裡想着這事,一時也無法安坐,徐武便乾脆從驛館的房裡走了出來,準備在驛館的院子裡走走。
在門外守衛的兩名侍衛看到徐武出了門,想着夜間天涼,連忙一人去取了大氅,另一人遠遠地跟了上去。
果然,才走了十幾步,徐武就覺得身上有些涼,不由得開始搓着胳膊。
這時,那名侍衛已經取了大氅過來,快步跑過去,給徐武披上。
“謝了……”徐武將大氅在身上緊了緊,道了聲謝。
那兩名侍衛連忙敬了個禮,重新站在身後十步後……
徐武回頭看了一眼這兩名侍衛:這兩名侍衛,是去年年中的時候,被安排過來。
一年半時間過了,他們對徐武的生活習慣,都十分熟悉了,照顧得,也十分細緻入微。
可徐武始終找不到那種貼心的感覺……他更喜歡服侍了自己十多年的老僕一些。
只是,那位老僕腿腳已經相當不便,所以,這次來泉州便沒有帶着他,而只是讓兩名侍衛跟着。
只是,這些侍衛並非徐武的私兵,他們過來給徐武服務,只不過是一種任命安排。就像做生意裡的夥計一般。
也許三年,也許五年,這兩名侍衛跟徐武開始真正熟悉了,可到那時候,這兩名侍衛,大概就該退役了。
到時候,又要換上新的侍衛。又將是十個漫長的熟悉的過程。
不過也好,這樣一來,便不會有生離死別的痛苦。
正這時,看到驛館外,急匆匆地跑來一名傳信兵。他先找到驛丞問了一聲什麼後,便徑直朝徐武小步快跑地趕了過來。
他們來到徐武面前,對徐武拱手道:“徐縣!招討使有請!還請隨某去一趟。”
徐武聽到王延興有招,猜想大概是爲了明天的大會,便道:“某現在就去請驛丞備車,某這過去!”
那傳信兵連忙躬身道:“招討使已經派了車過來,只需徐縣隨某過去就好了!”
既然招討使已經安排妥當了,徐武也不再費心,直接領了侍衛,趕到了刺史府。
他趕到刺史府書房時,看到不單是曲愛嬌和王延路在,申定平等人也到了。
看到徐武進來了,王延興招呼徐武自己找個椅子坐下,又讓奴婢給他端來茶後,便開口說話到:“既然大家都來了,某有個想法,要請你們幾個一起商量一下……”
只是,說是商量,其實,只不過是通知罷了。
說着,王延興把自己準備用巨資成立一個銀行以及曲愛嬌將是第一任行長的事,跟幾人說了。
隨後,便是安排徐武接任參軍的任命。
徐武聽完,連忙單膝跪下:“主公,屬下做些笨事還行,才智比起曲參軍,可差了無數……”
王延興卻笑道:“同樣的崗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風格,可沒有一個絕對的!”
“曲參軍有曲參軍的治事之道,孟參軍有孟參軍的理政原則,接下來,徐參軍可以有徐參軍的風格。”
“你只需按照你的本心,好好地去處理每一間事,自然就能把參軍之事處理好!”
聽到王延興這般吩咐了,徐武也不好再推辭,躬身道:“諾!”
等這安排宣佈完了,王延興纔開始說起明天即將要召開的大會來:“某看了你的條陳,你覺得,這次股東大會上,可能會出風波?”
徐武沉重地點了點頭:“屬下確有這種擔心!”
王延興這纔看向申定平:“你那邊收集的信息如何?”
申定平已經看過了徐武的條陳上的內容了,他聽到王延興開口相問,便道:“徐縣所說的事情,確實有可能回發生!不過,阿郎!某倒是覺得,他們不過是咎由自取!”
王延興想了想道:“那你的意思是,坐實便可?”
“滄海桑田,盛世興衰,國家天地都無法避免起落變化,起落興衰本就常態,大可聽之任之!”申定平直言不諱道,說完,又補充一聲,“這區區小小的家族,自己要取死,何不由他?”
聽申定平說完,王延興覺得,這話卻是也有幾分道理,不過,王延興卻不是狠心之人,他猶豫了片刻,對曲愛嬌和王延路道:“你們也是這麼認爲嗎?”
“不干涉各家內務,是招討使早就定下的規矩,某覺得,不宜因爲此時而有所改變!”王延路說道。言下之意,自然是支持申定平了。
“那你呢?”王延興朝曲愛嬌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