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幾隻體型巨大的黃狗,此刻不知道何故匍匐在地,身體不住顫抖。低聲吠着,無論幾個小和尚怎麼拉狗鏈子就是不肯動彈。有人上去檢查了一番,身上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到底這大黃狗在畏懼什麼?
“前方的林子有古怪,諸位小心些,隨我來。”一八尺大漢裝着膽子提巨斧向前方走去。據說人有陽剛之氣,體格越是強壯之人越濃,遇到它同遇到小人一樣,千萬不能氣弱,你一弱它就要欺你。衆人也想一探究竟,尾隨其後。
“四處搜搜,看看有什麼古怪東西。”大漢大聲道。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聽的一人驚呼,衆人急忙跑去,發現兩具屍體,已經被樹枝刺喉而死。
“譁……”與衆人相隔十丈遠處,猛然掀起大量雜草斷枝。一道巨大白影撲閃着翅膀沖天而起,膽小之人直接嚇得倒坐在地上,待看清是大鵬神鳥時才鬆了口氣。
“那是蕭然馴服的兇獸,好像受重傷了,飛的不高,快將它拿下。”一人呼道,其它人紛紛醒悟過來,追逐着大鵬神鳥而去。瞬間,箭羽,暗器滿天飛,好不壯觀。兩撥人,一波追逐蕭然,另一撥人追逐大鵬神鳥,四處都是喊叫聲。一些人都不知道到底該往那邊追了。
大鵬神鳥一聲清鳴,聲音傳遍整個山谷。俯視之下,相隔數裡就看到了被圍困在山頭的蕭然身影,羽翼一煽直撲而去。與往日相比速度雖然慢了一些,依舊不是普通飛禽趕的上的。
這座山峰是囚龍山脈五座山中是最靠東的一座,也是海拔最高的一座。是其餘四座山峰高度兩倍不止,整座山形像是被人用巨斧從中間劈成兩半一樣,另一半完全消失不見,只剩下孤兀的一半聳立在天地間。蕭然選擇向這座山逃也是藉助地勢拖延時間想辦法。
聽得大鵬鳴叫之聲,身軀一顫。它傷勢未好,這麼強行支撐着,說不定那隻翅膀會報廢的。“快走吧,我自己想辦法。”蕭然用意念向大鵬傳遞着信息,大鵬神鳥似未聽到一般,奮力向着山峰的頂端飛去,羽翼每煽動一下都異常吃力。
蕭然立即知道了大鵬的意思,是想借助高地勢載着他滑翔逃離圍捕。看它這副摸樣,似乎不準備撇下自己,蕭然心中莫名的涌起一股暖流。不再說什麼,向着山峰頂端掠去。衆人也發現了此情況,絲毫不停歇,緊跟其後。
“放心,就算是有全盛時期的大鵬神鳥相助,蕭然沒那麼容易逃脫。你忘了這畜生是怎麼受傷的嗎?”施卓航冷笑道。
“師兄說的是,掌門親自到來,他哪裡還有活路?”
蕭然登至山頂,腳尖一踩樹枝借力攀上樹尖,青蜂飛出懸浮於空,就欲躍起上空盤旋的大鵬神鳥匯合,四道繩索同時向着身軀襲來。兩道襲腰身,兩道襲大腿。另有數不清的暗器向着大鵬神鳥射去。空中畢竟不如地上靈敏,蕭然用盡全力。依舊是被一道繩索套住大腿,阻攔住了最佳的突圍機會。
此二人只是負責阻攔蕭然逃離,一擊得手即退下。人潮四面八方涌來,將整個山頭團團圍困住。身後是萬丈懸崖,大鵬神鳥盤旋上空悲鳴着,久久不願離去,傷口處殷紅鮮血滴落,像是灑下漫天血雨。蕭然長簫斜指直視江湖羣雄,面色冷漠,背對懸崖負身而立,滿頭銀髮隨風飄揚。
“蕭然,就算你神通廣大今日也難逃一死。”一身着華麗,衣衫上印滿銅錢的中年人張狂的大笑道。蕭然記得這是長風鏢局的總鏢頭金威。曾經用柳氏商行來威脅過自己,企圖設下圈套捉拿,死傷了不少弟子。後來被柳芳菲“以死明志”的策略破解,背了不少罵名,名聲也是一落千丈,大不如前。
“跳樑小醜,就憑你後天巔峰境界的實力我還不放在眼裡,你若是不信儘可以過來試試。”當着衆多高手面奚落他,金威若是再不出手豈不是要被人罵縮頭烏龜,以後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無知小兒,口出狂言。老夫就來領教領教你的功夫有幾成火候。”衆人即便是想動手也不會一上來就叫罵,畢竟蕭然在那麼多次圍攻下都能逃脫,手上能沒有幾招殺手鐗?只有這好大喜功之輩纔會這麼莽撞,金威本不笨,但是積壓了近半年的怒火一時壓抑不住,當了冤大頭。
金威拔出“子母離魂鉤”,一長一短,雙手各握一把。分上下兩路,左刺咽喉,右奔前陰。除了勾、拉、鎖、帶之外,還能使劍法的路子。此兵器屬於奇門兵刃,極難練成。初練之際稍有不慎變會被月牙形護手刃誤傷,練成後對敵招式詭異,能見奇效。
“雙龍爭珠”、“猛虎探爪”這些招式一一被蕭然輕靈飄逸的身法閃躲,蕭然回首紫簫架住背後襲來的雙鉤,運用“太極”卸力的方法,招式之間絲毫沒有停頓,猶如纏在雙鉤之上一樣,即便對方想收回去都難。金威揚半晌沒討得好處,騎虎難下,竟然招式一變,左右手招式逆轉過來用,子鉤是的是大開大合的猛烈招式,母勾靈動飄逸,一瞬間連出數招將蕭然全身籠罩的嚴嚴實實,大喝道:“霸王卸甲”。
蕭然身後乃是萬丈懸崖,退無可退。金威似乎早已算計好距離,突然亮出殺手鐗,迎面攻來完全有可能重傷蕭然。
“正合我意!”
蕭然眼中寒芒一閃,腳尖一旋躍起,身體未達到最高點前無風自轉。直至達頂端時氣勢正盛,像是平地颳起的一道狂風,呼嘯着捲起漫天塵土、沙粒、遮天蔽日的氣勢下,形成一根黃色的風柱,一股無形的緋紅色真氣包裹着紫簫從狂風中探出,對準金威揚當頭擊下:“真空滅世斬!”
狂風呼嘯着,嘶吼着,樹枝藤條般亂舞。吹得圍觀之人滿身塵土。“叮”一聲,狂風散去。蕭然的身影漸漸浮現在衆人眼前,金威衣衫撕裂成好幾塊,雙膝跪地,手中“子母離魂鉤”以霸王舉頂的招式擋着蕭然的紫簫,神情狼狽,彷彿再多一根稻草的重量他都難以支撐。眼前的情形無需言明:金威揚敗了,慘敗!
這一刻衆人才感到心悸,蕭然的實力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他已經不是兩年前的那個菜鳥,一個只會依靠歪門邪道取勝的“怪才”。不到三十招擊敗後天巔峰高手,先天高手之下難逢敵手的存在。
“早在你對蕭某下手的那一天,就應該想到總有血債血償的一日。”蕭然紫簫一收,“蓬蓬……”數聲連爆,在金威的身上炸出十餘個血窟窿,慘不可言。
“蕭然,你不會有好下場的,遲早會來陪我的…哈哈…哈…”金威頭顱一偏,栽倒在地,一個掌管數百人鏢局的大人物就此喪命。以雷霆手段斬殺此人,震驚全場。施卓航是最早知道蕭然達到後天巔峰境界的人,不知出於何種居心,沒有出聲提醒衆人。
“蕭然,你手中沾滿正道弟子的鮮血,今日難逃一死,不必妄想逃脫了。”一個身材消瘦的道士道。其身旁分別站着一個尼姑、一個和尚。
“要說殺人,天下誰有當今皇上殺得多?你們敢去治他的罪嗎!”蕭然大笑道;“如果不是他們貪慕虛榮,居心不良又怎麼會命喪黃泉。打着正義的旗號就可以爲所欲爲?難道不準還手,就只能等你們將刀架在蕭某的脖子上!真是可笑。”蕭然一掃這三人,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受人欺辱的一幕。這三人正是在他封閉意識淪落爲“老乞丐”時遇到了三名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