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蕭然也隨夏霜天一同趕往長安參加皇城校檢。蕭然身穿盔甲,披紅色披風,騎“烈焰”與夏俞一同在前方領路。身後是數輛兩千餘名士兵。即便是趕路,蕭然也要求手下士兵腳上綁着沙袋。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卷海不擇細流故能成其大。雖然只是臨時將領,蕭然也希望他們能牢記這個道理。
“蕭將軍,此次各地共有二十支隊伍參加校檢。其中除了鄭、武、夏三家各有兩隊,和五皇子、太子的隊伍外,還有四隊皆是從邊疆調回來的。可有信心勝出。”夏俞閒聊道。
經過上次比試,夏俞對蕭然也有幾分佩服。比之當初的爭鋒相對要好得多。蕭然目不斜視,緩緩道:“蕭某忙於練兵,倒未曾聽說過這些消息。如果夏俞將軍不嫌麻煩,有勞指點。”
雖然並非所有軍隊都是夏家掌管,但這其中盤整錯雜的關係網中,夏俞不會一點兒消息都查不出來。好歹如今也算是代表夏家參戰。夏俞不可能藏私。夏俞“呵呵”笑了兩聲,道:“蕭將軍倒是高看我了,夏某知之不多,僅供你參考。夏家便不多說了,武家雖是以家族中多官吏而出名,但憂患意識極重,所以十分重視府兵得培養。比之黑甲軍不會差太多。
鄭家自身士兵並不厲害,但其作爲大唐第一富商,錢財無數。每年都會花費大本營兩招攬武林中人。無論善惡一視同仁的養着。製造的精良兵器也是夏家望塵莫及。太子和五皇子是皇上最器重的兩個阿哥,手下士兵是皇城十八路禁軍中的兩路,實力你應該猜得出來。本還有八皇子參與,可惜突然暴斃,最後的四隊分別是從劍南道、玉門關、雁門關等處精兵,皆經過戰場洗禮………”
蕭然皺眉不知在想些什麼:“看來還是自己將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奪冠談何容易。”望了一眼不遠處的長安城道:“盡力而爲吧,不試試看又怎知道結果。”
夏俞愣了愣,笑道:“這可不像你性子,我認識的那個傲氣十足的蕭然到哪兒去了?”
蕭然微微搖頭道:“初生牛犢不畏虎,現在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又怎能一樣。”理性感性一字之差,誰又說得清楚。人過剛易折,這可是京師,藏龍臥虎之地。尤其是其他地方可比的。或許獨自一人不用思慮太多,但作爲夏家出戰,要從許多方面着想。
“籲~~”夏俞停馬,止住隊伍前進方向,向後方的一輛馬車走去,道:“稟將軍,長安城已到。是否要先放信鴿通報。”
“不必了,徑直進城就是。”馬車中傳來夏霜天威嚴的聲音。
夏俞大聲傳令道:“繼續前進,城中休息。”
行至明德門時,蕭然將令牌遞了過去。數千人的隊伍浩浩蕩蕩的進城。城中百姓見這幾日有數支隊伍進京,皆在一旁小聲猜測着。所有士兵都被安排好了營房。除了太子和五皇子是住在宮中,其餘將領實在靠近皇城的一間府邸落腳。
因爲到達的時間不盡相同,倒還有幾日空閒。如此重要的是,夏若煙怎會安心呆在洛陽。雖然夏霜天百般不允,她依舊是偷偷出府,一路跟到長安。夏霜天得知後也無可奈何,又怕這寶貝女兒出什麼意外,只得在府邸另一側分出幾間房來。
此時蕭然便在夏若煙書房中,有些哭笑不得,道:“你怎麼又偷偷跟來了,就不怕伯父關你禁閉。”
夏若煙努了努嘴,輕哼一聲道:“爹才捨不得,煙兒當然要來給蕭哥哥助威。”這副調皮的摸樣蕭然也不忍心責怪她,何況她又沒做錯什麼,什麼世俗禮儀,蕭然完全不在乎。
“過幾日可能會忙碌些,趁人還沒到齊全,先帶煙兒四處走走吧。”
似乎女人喜歡逛街的特性在哪個朝代都通用,夏若煙不假思索的點頭應許,好奇道:“蕭哥哥對長安很熟悉?不然怎麼知道哪裡有儘管可看?”
蕭然汗顏,差點就說露餡兒了。除了和玉羅剎來過一次長安,哪還有閒心亂逛,忙道:“路上聽人說過,書中仰慕已久。”夏若煙“哦”了一聲纔算矇混過去。根據特工準則是十三條,每到一處必須先將地形以及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查探清楚,這樣才能以不變應萬變。
春風和煦,白雪消融。長安城街道呈橫平豎直錯開。從上空俯視像是被均勻分割的大塊豆腐。在天子腳下皆是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年已經過完,家家戶戶門口的大紅燈籠還未取下,年味兒猶存。換回平日的一身白衫,蕭然和夏若煙在城中緩緩步行。即便是長安城這美女如雲的地方,依舊惹得衆多公子哥側目。
夏若煙視若無睹,道:“京都果然是繁華之地,不過好色之徒也煩人的緊。”
蕭然自然也發覺了,長安城不禁繁華,有錢人更是數不勝數。秦淮河兩岸的青樓就是這些人用銀子堆出來的。但也不能能因爲別人多看了煙兒兩眼就上去和人家拼命吧。無奈一笑,卻又惹得一幫富家小姐竊竊私語。
景泰樓位於西市,是城中極富盛名的休閒場所。背依湖泊,風光秀麗。有最上等的好酒好菜。讓人過目難忘的女子,更有數不盡的奇珍古玩。總知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們拿不出來的。因爲其身後老闆勢力大,從未有人生事,口碑極好。有武功高深的武林人士、王孫貴胄、亦有附庸風雅的秀才……久而久之成了三教九流聚集之地。唯一一點就是要有錢,在京城這寸土寸金的地界,錢財與人脈同樣重要。
此時,“踏踏”的馬蹄聲傳來,馬車漸停。一身穿名貴綢緞衣衫的少年在四名隨從的護衛下下嗎,身披天鵝絨披風,一身金黃色衣衫,眉目如星,期許不煩。大拇指上帶着塊翡翠扳指。端的是高貴無比。連數名在景泰樓用餐的客人都側目相視。這男子剛下馬車,既有以同樣身着華麗的少年恭敬的迎接:“久候多時,請。”
那黃衫男子微微點頭,向樓上走去。食客中一人道:“我看那青衫少年有些眼熟,一時想不起來。”
另一人小聲道:“噓,那是鄭家不成器的七少爺鄭宇。雖算不上是位高權重,也不是我們惹得起的。”
那人隨即點點頭,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心道:“連鄭宇的地位都只能接客,這黃衫少年地位該有多顯貴。”慕容及人登上景泰樓的廂房,纔在一旁四處打聽着。
廂房位於最頂層,透過窗戶將四周景色盡收眼底,也是價格最貴的包間。房中早有名四十餘歲的男子等候。見黃衫少年進屋作勢下跪道:“拜見太子殿下。”
李炎上前一步拖住鄭硯,將之扶起:“鄭大人請起,不在朝堂可免去這些禮節。”
“謝太子殿下!”鄭硯如此答道,卻依舊不敢坐下。知道李炎落座纔敢坐下。伴君如伴虎,雖然鄭硯是鄭家一家之主,但這些理解還是不敢免去。即便早已從戶部尚書的位置上退下,鄭家依舊有不少人在戶部任職。多年積累的財富和人脈關係更是龐大,雖然如今明面上的戶部尚書是武家的人,許多條令依舊同其商量才得以推行。
近來突然從宮中探道謝對鄭家不利的口風,這才託人將太子李炎約出來探探虛實。李炎雖被立爲太子,但一日未即位便可能生變故。若有富甲天下的鄭家支持無疑是多了極重的籌碼。是以如約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