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隱隱猜測應該與在金蟾島服用的黑蛟丹有關,卻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楚的,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許人都是有兩面的。”
“真的?”夏若煙擔憂道。
“沒有必要騙你。”
夏若煙想想也是,道:“你不是不願意暴漏身份嗎,現在怎麼辦。”
蕭然皺眉道:“這些事情都由我而起,你已經幫了不少忙,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你落入奸人之手。只要封鎖消息,短時間之內應該不會暴漏。”
夏若煙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難道他是爲了怕我吃虧才變成那樣?”
“笨蛋!”夏若煙突然出聲道。
當一個女人說一個男人是笨蛋的時候,最好不要和她爭論,因爲爭論的結果往往是男人倒黴。蕭然雖然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捱罵,確很明智的沒有去反駁。
“怎麼不說話了?”夏若煙道。
蕭然嘀咕道:“都讓你一個人說完了,我還說什麼。”
夏若煙“撲哧”一笑,道:“果然是笨啊。”
蕭然一怔,道:“至少笨蛋比起壞蛋是要好上三分。”
夏若煙笑道:“還以爲你一直就是處變不驚,原來也很有趣。”
“若沒什麼事情的話,先去治病了。”
“等等。”夏若煙刀:“葉凝雪猜出你的身份來了嗎?”
“嗯,應該沒有。”
“那就不必將*再下來了。”
蕭然無奈的搖搖頭,笑道:“爲何要摘下來,難道你認爲我身上的麻煩還不夠多嗎?”
永安縣北面的草廟中,柳思月來回在廟宇中踱步。葉凝雪自中午外出,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她不禁焦急起來,柳思月相信葉凝雪的功夫,但江湖上不乏藏龍臥虎之輩,而且她手臂上所中的毒也必須儘快解除。她想下山去尋葉凝雪,卻又不放心將淨覺一個人放在這破中間,淨覺和尚的額頭也是越來越燙,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廟門口,一道白影落下。柳思月敏銳察覺到有人,拔出長劍警備道:“誰!”
門口出啊來熟悉的聲音:“師姐,是我!”
來人正是葉凝雪,柳思月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下來:“葉師妹,你怎麼去了這麼久,找到郎中了嗎?淨覺大師的毒又發作了。啊,你衣衫上怎麼有血跡,與什麼人交手了?”
見師姐關心,即幾道暖流在心中流過,葉凝雪道:“師姐,無大礙。”說着將在仁濟堂發生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只聽得柳思月臉色數變,後沒沒有同葉凝雪一起參與。
柳思月道:“你說的郎中難道就是這位蕭公子?”葉凝雪緩緩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柳思月道:“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將淨覺大師帶過去療傷。”
夜色正濃,月光照射在寶塔上,如水銀泄地。金色的牆體。水晶琉璃瓦頂,即使輕功再高之人也不可能攀爬上去。塔高九層,沒人知道具體的高度。因爲無人能上到第九層。林中高大的樹木掩飾不住它的光輝,寂靜的樹林中延伸出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
是週四波光粼粼的湖面,一盞魚燈在湖面上忽明忽暗,緩緩向小島靠近。道上樹木繁多,唯獨這一塊有人爲的痕跡。寂靜的林子中傳來一陣黃鶯的叫聲,三長一短,似乎在問話。徐而漁船上也傳出黃鶯的啼叫聲,兩長三短。船剛剛靠岸,林子中躍出三名黑衣壯漢,恭敬的向船上之人問好:“林小姐請,尊主已經在樓中等候。”
林詩雅自船艙中走出,面無表情道:“大哥、三哥可曾回島過、”
其中一黑衣漢子答道:“三爺前兩天回來過,出島辦事了。大爺還沒有消息。”
“帶路吧,莫讓尊主等急了。”
“是!”
順着蜿蜒的小路,寶塔彷彿近在咫尺。林詩雅確深知這條走過不知道多少回的小道上埋伏着成千上萬的機關暗器,走錯一步便是粉身碎骨。小道並不長,林詩雅卻覺得走了十幾年一樣漫長。
寶塔第七層中,屋內的裝飾並不考究,沒有金銀飾器,也沒有古董字畫。只有一張竹椅,幾盞燭臺。偌大的房間顯得空蕩蕩的,安靜而詭異。正中央的椅子上正座着一人,昏暗的光線看不清面孔,一雙眼中透出的精銳目光讓人不敢直視。
尊主蒼老的聲音道:“詩雅,回來了。”
林詩雅恭敬行了一禮:“尊主。”
“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仔細敘述一遍,才一個月不在就出這麼大差錯,老四是怎麼死的。”
尊主話語中沒有絲毫怒氣,林詩雅氣息已經亂了,道:“二哥已經完成任務,中途出了意外。”
尊主未言語,林詩雅繼續道:“四哥在金蟾島已經得手,中途突然殺出個怪人,以簫聲將萬毒園中馴養的毒物聚集到一起,成百上千之多。四哥受傷不淺,空中有無法躲避,這才中了偷襲。”
尊主道:“唐家堡之事呢?”
“有人走漏了風聲,讓九指神乞駱千峰得到了消息,這纔出了岔子。”
“誰?”
“蘇丹青。”
尊主冷哼一聲道:“算他運氣好,中瞭如此深的毒還有能力將消息傳遞出去。不過離死也不遠了,人還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
“尊主,江南霹靂堂已經被唐門的人盯上了。”林詩雅沉吟片刻道。
“東西舊了,換個新的代替。難道這簡單的道理還要本尊教你嗎。”
林詩雅道:“知道了,殺二哥的兇手如何處置?”
尊主沉思片刻,道:“先別動他,以後大有用處,下去吧。”
林詩雅長吁一口氣,每次和尊主談話都有一股強大的威壓,自從十年前一同來到這小島,就沒有見過尊主的面容,只有一條,按命令行事。當初一同來此的百餘名孩子最終只剩下五人。五人之間以兄妹相稱。這個秘密組織一切都透着神秘,即便如此沒有任何人敢反抗,不單單是尊主將他們從死神手中搶過來。組織更有無數的殺手分佈江湖,背叛者無一倖免。
冷風習習,高高突起的墳頭,即無祭奠的花圈也無水果紙錢。此時,墳前插着三炷香。林詩雅站在分頭,將手中酒水灑下,墳前的墓碑上赫然刻着幾個大字:“孟雲鶴”之墓。
“四哥,一路走好。幾兄妹中小妹受你照顧最多。是對於哦我們來說只是一種解脫,你卻先我們一步走了……”
“四哥,放心去吧。這仇我一定會替你報的……”
“一蓑煙雨任平生”,聽着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蕭然不禁想到了這句詩。坐在窗前,聽着雨打芭蕉的聲音,彷彿只有這一刻世界才真正的安靜下來。茶葉的芳香活着窗外泥土的氣息,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安靜過了。已經試着去適應江湖,適應這個殘酷的世界。蕭然不想殺人,更不想被人殺。人活在世上,很多事本就由不得自己。
“咚、咚、咚……”
門外傳來張玄的聲音:“周大夫,有位姓葉的姑娘在客廳求見。”
“葉凝雪?”蕭然道:“知道了,讓她稍候片刻,我立即就到。”
“是。”張玄對蕭然還是十分害怕,說完匆忙跑遠了。蕭然將幾瓶療傷藥一擊銀針等物準備齊全,思考片刻。入神般一動不動,過了約一炷香時間。“呱”一聲從門外傳來。一隻拳頭大小的獨眼金蟾從院子內的花園中跳了進來。蕭然面帶笑意,取出一直紅木匣子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