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相國府,相國叫亞蘿去書房議事。
挽衣被安置在相國府的一處園中園內休息。這院子獨處一隅,十分僻靜,挽衣四處看着屋內的陳設,雖是不起眼的角落亭院,牆上畫着西夏山水畫氈毯,地上鋪的同是柔軟舒適的氈毯,風格獨特,比冉俊那裡確是奢華許多。
“不愧是相國府。”挽衣一邊欣賞着異域風情的擺設,一邊自言自語,手在柔軟的氈毯上摸了摸,不禁撇了撇嘴。
前一刻還有些許慶幸,離開了冉俊,這一刻又不免犯起愁了。相國府看似比他那裡更難逃,而那位相國也不是好對付的角色,柳眉輕顰,現下彷彿更加撲朔迷離了,最讓她掛念的還是韓良臣,不過,每次想到韓良臣,挽衣便失落落的,說不出是怎樣的滋味來。
正看着四周的挽衣驀然間眼前一亮,看到牆上掛着一對刀。她連忙上前,將刀取了下來,自刀鞘中撥出刀來,“好刀。”看着那到利刃,閃閃發光,不禁讚道。
“就算你有這把刀,也出不了相國府的。”
挽衣看刀看得出神,忽聞亞蘿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旋即轉過身來,防備地看着亞蘿,最初,她對亞蘿的善意和信任
有些許動搖了,那把刀被她緊緊地握在手裡。
亞蘿走進來後,便對身後的侍女吩咐備茶,侍女領女而去,屋裡又只剩兩個女人。
“你爹要怎麼治罪於我?”挽衣直接而問,想必亞蘿已與父親交待了自己的身份,自己註定是枚棋子,害她最心愛的人。
亞蘿仍是那般淡然,頭上雪白的流蘇隨着她輕緩的動作而微微晃動着,看起來完全是一個超凡脫俗的女人。挽衣不願將她想的太壞,可這幾天發生這麼多事倒也都像是與她脫不了干係,心裡再三思量眼前的女人,仍是無法像過去那般輕鬆而對了。
亞蘿並不急着說話兒,侍女送來香茗,亞蘿示意侍女放下。侍女放下茶盤便退了出去。這時的亞蘿與在將軍府裡的亞蘿倒是有些不同,不像在將軍府裡那樣神出鬼沒,一副相國小姐的樣子十足,挽衣一瞬不瞬地盯着亞蘿看,而亞蘿倒神情自若,倒上兩杯茶,一杯端到挽衣面前,淡然淺笑道:“這是你們漢人的習俗。”言罷伸手示意挽衣喝茶。
挽衣淡然一笑,對亞蘿也不似之前那般親切,委婉說道:“我不想攪進你們夫妻的爭端中去,我心中只有良臣一人,若不是爲了良臣,挽衣絕不會苟活於此。你大可放心。”
“西夏不像你們漢人,可以娶三妻四妾,在我西夏一次只能娶一個妻子,除非我死了。”亞蘿微垂雙眸,看着茶杯輕聲說道,說得雲飛雪落,看
起來並不在說這般嚴肅的事情。
“那也不過是約束平民百姓的制度,富有人家不還是多妻制?”挽衣正起面色,與亞蘿以茶相談,兩人不似之前那般熱絡,各自都有心思。
挽衣心下暗忖:看來,靠別人逃出這裡沒指望的事了,只能靠自己想辦法,以免再入圈套。
亞蘿擡眸看挽衣,面上雖然笑意盈盈,但不似當初那般真心實意,像有心事,這挽衣怎麼會看不出來,在沁香樓靠的就是猜人心思,別說是男人,就是女人之間也都互相猜測、防備着。
挽衣早已察覺到亞蘿眼裡曾幾何時見過的親和不在,那上面又蒙了層薄霧讓她看不真切,因而她也不得不防。
“你們還是把刀放下,死了心這樣出去吧,就算你劫持了我,我爹也不會放你走的,他從不受人威脅,除非是對他有利的人,而我,絕不是。”亞蘿打消挽衣的念頭,“我不想你做沒用的事,也不想你賠上我們倆個人的性命去和我爹賭。”
“哪有父親不疼愛自己的子女的,你以爲這樣可以說服我?何況,在冉俊面前,相國仍是很疼愛你的。”挽衣肅聲道。
亞蘿失聲大笑,微有些狂態,令人心驚,但見她笑聲漸止,眼底似有波光,不知是笑出的淚花,亦或是悲傷之淚。她卻只是收斂了笑容,擡眸看着挽衣問:“那你就試試吧。”像是同樣一種賭局,而她賭的與挽衣不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