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這裡問:“那你剛纔不是說,這兩個美眉能分高低,你把漂亮的給我留下了,綁的是不夠漂亮的那一個,你又是怎麼想的?”
繆希豐嘆口氣說:“其實說實話,她們兩個真的一樣漂亮,我相信你對她們是一視同仁,全都喜歡的,換了我一樣,手心手背都是肉,都狠不得天天抱在懷裡……”
蓉香聽到這裡喝道:“別做你的美夢了,你要是膽敢抱白瑤和我,我們拿牙齒啃也要啃死你!”
白瑤也趕緊聲明道:“他綁了我,但他沒有抱過我。我也這麼對他說的,如果他膽敢抱我,我一定跟他拼個你死我活!”
繆希豐慌忙辯解:“我只是說說而已呀,是我心裡想這麼做,並沒有真做呀。我的意思嘛很明確,你們兩個美眉不分高低,一樣漂亮可愛。”
“那你爲什麼要綁我?”白瑤問。
“可我總得要二先一呀,不是你就是她了,反正再難選要選,我這樣選也是隨機的,誰叫你落在她後面?”繆希豐指了指蓉香。
蓉香呸了一聲罵道:“你這個奸賊子,我跟白瑤本來是手拉手走的,我們誰也不會把誰給拉開的。可是那條路本來就比較狹窄,又走到一座石拱橋上,那不是人造的橋,是自然形成的,上面只夠一個人過去,並且我們擔心兩個人距離靠太近的話,那橋可能承受不住重量,所以說好我先過去,等我過了這座假橋,再輪到白瑤過來。可沒想到我剛到橋的另一頭,你就在這一頭竄出來,拿一把刀就對準白瑤,叫她跟着你走。還對我咋呼說別過來,如果過來的話就先把她給捅了再對付我。我也不敢過來了,只好向前去追邢小蒙了。”
這個綁架的過程就這麼簡單。而綁架的緣由也簡單,實際上還是爲了我,而且對手正是張忌陽。
雖然當面向繆希豐交付任務的是雙琊,不過雙琊既然是張忌陽的師弟,這事張忌陽應該知道吧,就算雙琊是揹着張忌陽做的,也是爲了討好師兄,小弟幫大哥出氣而已。
我問繆希豐:“你把白瑤這麼綁着有什麼用?”
繆希豐使勁嚥了一下口水,因爲白瑤被綁得曲線畢露,凹凸更加鮮明,平添了更多性感的意味。他的兩眼都發出綠光來。
跟女鬼同處一穴兩年,繆希豐都有了幾分鬼氣了。
“我是受雙琊道長委託,跟你談條件的。”繆希豐裝得正經起來,一臉的鄭重其事。
“什麼條件?”
“你必須乖乖回你的城市裡,不要再在外面到處跑。”
我心想這個條件不算什麼,我隨口答應就是了,只要先把白瑤解脫出來,什麼條件都能答應。至於答應了以後怎麼破,那是以後的事,到時可以輕易找到藉口的。
“好吧,我答應了,只要你放了白瑤,我可以馬上帶着她們回我們城市去。”我輕鬆地回答道。
白瑤則喊道:“邢小蒙,你不要輕易答應他,我們有行動的自由,憑什麼要聽他的?”
繆希豐也不服地駁辨:“本來我是不管你們的,可誰叫你們先來干涉我的事?”
蓉香問:“你的事是什麼事?誰來管過你了?”
繆希豐一指我:“當然是邢小蒙,他跑到山壁對岸,幫我妹妹一起來干擾我。我妹妹來叫我還好說,畢竟她是我親妹妹,可你邢小蒙是誰呀,跟我們家一點關係也沒有,憑什麼你跟我妹妹一起來叫我?”
“你的意思,今天的事是因爲我陪你妹妹來叫你回家才引起的?”我問道。
“當然,如果你不出現,素貞也不會一眼看中你,你一出現不是壞了嗎?她竟然想拉你跟她生孩子。我跟她的關係完蛋了,不全是因爲你出現嗎?”
我點點頭說:“這方面可能真有點聯繫,我真的不應該跟着你妹妹來叫你回家,畢竟那是你們的家事。但我沒有跟羅素貞發生什麼,她要叫我生孩子是她一廂情願,我堅決拒絕了。”
“拒絕有什麼用,反正你出現就是希望我離開她,讓我做不成她的老公,對不對?”他痛恨地瞪着我。
白瑤喝道:“邢小蒙是爲了你好,也是在幫你妹妹,你妹妹一個小姑娘黑燈瞎火跑到山裡找你這個糊塗哥,如果不是邢小蒙救她,你妹妹讓那個色鬼給勾走了。他是不放心你妹妹才陪她來山壁下的。他當然要希望你妹妹的願望實現,把你這個愚蠢的東西拉回家,你們一家子真正團圓。”
“我本來想過回家團圓,但我妹妹和我媽不想要。”繆希豐訴說。
我試探地問:“是不是你想把羅素貞帶回家?”
“對,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蓉香罵道:“你把一個鬼帶到家裡,這算哪一路的團圓?那不是在害你妹妹和媽媽嗎?”
“對呀,現在我想通了,我不要羅素貞了,我要她了!”繆希豐指了指綁在樹上的白瑤。
白瑤大怒道:“放你孃的臭屁,我是你想要就要的嗎?你這種人只配女鬼!”
我已經聽明白了,這傢伙是想把白瑤劫到家裡去。動機當然很不純,是想把白瑤佔爲己有。也太異想天開了吧。
不過磨了那麼多嘴皮子也沒得用,如果我現在對他動手,可能會把他打敗,然後我解救下白瑤。可是後續的麻煩會不斷的。繆希豐兩年來離家出走,跟那麼多女鬼同處一穴,他不算是正常人,我們不能用正常的手段來看待他。
如果現在當場趕走他,他是決不會善罷甘休,而且他對我的仇恨會更深,以後對我和兩位美眉的傷害更重。
倒不如先虛晃一槍,暫時不對他來硬的,讓他把白瑤帶回去吧。
我就喘了一口氣,似乎終於得出結論,點點頭說:“好吧,繆希豐,你硬要把白瑤帶走,我們本來是不允許的,但如果你不把她帶到山裡去,而是要回到你媽媽和妹妹那個家,我們就暫時沒意見。”
蓉香驚道:“什麼,你竟然說沒意見?讓白瑤跟着他走?”
白瑤也咬着嘴脣說:“我不會跟他走的,堅決不走,除非把我殺了!”
我攤攤手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既然繆希豐都豁出去要這麼幹,我們怎麼阻止呢?再說他帶你去的是真正的家,那裡有他媽媽和妹妹,她們是不會讓他傷害你的。”
“我不去,我們是一起出來的,不是要去找張忌陽嗎?我怎麼能跟着姓繆的去他家?真是豈有此理!”白瑤想掙扎,可是那條黃緞子反而把她勒得更緊。她只好不敢動了。
繆希豐嘿嘿冷笑幾聲,說你還是乖乖的吧,你態度越硬就越吃苦頭。
我指着捆着白瑤的黃緞子問繆希豐,這條緞帶是雙琊的吧,是不是他的腰帶子?
繆希豐點頭說是,又得意地說:“雙琊道長知道我本事不夠,怕我一個人連個妹子都綁不住,就賜了這根腰帶給我,說只要把緞帶子的一頭往姑娘腰際一甩,帶子就會自動纏住她的腰,我只要捏住另一頭牽着,她會乖乖跟着我走的。”
蓉香聽了怒火沖天,大罵雙琊這個老賊太壞了,這根又髒又臭的帶子用來捆一個水靈錄的妹子,真叫人噁心死了!還把繆希豐一頓惡罵。
繆希豐居然承受住了。估計他在洞穴內一直逆來順受,受罵這樣的小事司空見慣吧。
我向蓉香使個眼色叫她別發火了,空發火是沒用的。就讓他們走吧。
只見繆希豐捏着黃緞帶子輕輕一抖,黃帶子的一頭就落下來。白瑤失去捆住樹幹的那股力了,但她的手仍被捆着。她想向我們這邊跑來。但繆希豐執着帶子另一頭輕輕一拉,她就被拉了回去。
繆希豐得意地笑着說:“你是我的了,跟我走吧。拿你換羅素貞,我也值了,沒有任何意見。”
蓉香想上前阻攔,被我伸手製止。
繆希豐就牽着白瑤向山外走去。走了幾步又回頭,叫我們不要試圖跟蹤他,如果發現我們一直跟蹤,說不定他一發火會對白瑤不利。
我和蓉香站着不動,一直目送他們在前面的山口拐彎不見。
蓉香一把揪緊我的胳膊,問我現在該怎麼辦?難道我們真的不跟蹤嗎?
我說答應不跟蹤就不跟,繆希豐是喜怒無常的,萬一他真的發起鬼脾氣來就不得了,把白瑤往哪道山澗裡一推怎麼辦?
我知道蓉香不放心白瑤。難道我真會撒手不管嗎?
“來吧,我們走。”我一揮手,向另一條道走去。
“我們這是去哪裡?”蓉香問,“是要去找張忌陽還是找雙琊?”
“去繆家。”
“可是繆家不是在那邊嗎?”蓉香指着繆希豐和白瑤走的方向。
“鄉下有句話,田埂頭通北京,爲什麼我們一定跟他們走同一條路呢。通繆家的路多着呢。”我向蓉香解釋,我們要來個大迂圍,避開繆希豐兜個大半圈去繆家。雖然路遠得多,不過繆希豐帶着白瑤,白瑤肯定是不甘心乖乖走的,要跟他發火磨蹭,拖拖沓沓速度快不了,我們是一身輕裝反而速度不慢。
我們就向着那條路快速前進。
然而走了沒半里路,迎面被一個人擋住去路。
一看那兩顆呲在嘴皮外的齙牙,馬上就知道是雙琊道士。
其實在湖邊祭壇作法現場,以他當時看到我的眼神,我就料到他認出我了。也許在繆希豐向我們陳訴那段情節時,雙琊就躲在哪個角落裡聽着呢。
蓉香有點緊張地問:“喂,你不是那個牙道長嗎?”
“貧道雙琊!”他手執紙扇做了一個動作。臉上相當傲慢。
“你攔住我們幹什麼?”蓉香又問。
“貧道有話要對邢小蒙說。”
我問道:“有什麼話,請道長直說吧。”
“好,爽快。看來邢小蒙果然不簡單,不用我廢那麼多話來開場白了。那我就長話短說。邢先生,你現在還是一個高中生吧,你何必要充當救世主呢?救人不是那麼容易的,何況這次你想救的是已經死了的人,你知道緣木求魚這個詞嗎?”
“我當然知道,我們讀到過。佛語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不知道家有沒有類似的善語,但我聽說道法自然,既然一切講究順應自然,那麼爲什麼有的道長卻要生生把別人的靈魂給攫走呢?被攫走靈魂人能稱得上自然死亡嗎?那不是與道法相悖嗎?”
“佛法還是道法,都不是凡夫俗人所能曲解的。道法自然,這個自然也包含了一個的命運。既然有人要被攫走靈魂,那也是他們的宿命,道士攫靈也是在順應自然,幫助這些苦難者解脫困厄,享受另一種福運而已。”
我和蓉香不得不對望一望,我們被雙琊的道理所震驚。
蓉香一指雙琊斥道:“你那是歪理邪說,太無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