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實鎮位於銘國境內,距離黃石城只有幾十裡,卻建在了一座山上,地勢比黃石城高出上百丈,平地不多,連草木長得都很差。
鎮子不大,周圍只有幾處村莊,一共加起來不到三千人,由於自然條件惡劣,位置偏僻,很少有外來的行人來到此地。
但鎮子不好,也有它的好處。
石、銘二國也對這個人口稀少,位置偏僻的小鎮沒什麼興趣,銘國也只是象徵性的派了幾人管理此地,每年收取一些賦稅,這反而比位於綠洲之上受二國關注的城池安全得多了。
骨實鎮的人們也樂於這樣的結果,平靜的生活在這裡。
由於石國與銘國近年交惡,位於邊境的小鎮也是風雨飄搖,不時就有着兩國的逃兵來到此處避難,人數少時還好,一旦這些逃兵形成規模之後,每每都會給骨實鎮的人們帶來麻煩。
在骨實鎮不遠處的村莊,一座木屋孤零零的在一片山坡的矮林中。
屋內散發出陣陣的奇異的香味,這屋子不是很大,與平常百姓的住所相同,門口放着幾隻簸箕,裡面裝滿了晾乾的藥材。
木屋的後方,一排排黑色的罐子整齊的擺在那裡,有幾隻打開了封泥,點點血跡殘留在罐口。
屋內的光線很暗,牆上和房樑掛着一些動物的屍體,都已經風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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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央的位置擺放了一張牀,古秋雨**着身軀躺在牀上,嘴脣發紫皮膚白的嚇人,沒有一絲血色。
如果不是那微微浮動的胸口,別人定會認爲這是一個死人。
呂庸那蒼老的身軀正坐在古秋雨的身邊,手中將一些藥材搗碎,旁邊的藥壺之中煎着味道香濃的藥材,使人聞起來就會感到氣血沸騰,頭腦清明。
忙活了一會,呂庸將搗碎的藥材放入藥壺之中,一陣黑煙升起,那股清香的藥味頓時就變了味道,陣陣腥臭在藥壺中傳出,還好這味道不是很大,不然周圍的居民定會察覺。
呂庸的表情也隨着這股藥味變得陶醉起來,閉着眼睛,十分享受的樣子。
一個時辰之後,彷彿睡着了的呂庸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藥壺中的藥物此時也熬的差不多了,他滿意的點了點頭,拿起藥壺將裡面的藥液倒掉,把壺底的殘渣拿了出來,塗抹在古秋雨慘白的皮膚之上。
接着,呂庸將後院的黑罐子拿了過來,打開封泥,一股寒意撲面襲來,隨後一隻只五顏六色的毒蟲竟爬了出來,幾隻順着呂庸的手臂就爬到了衣袖裡。
這些毒蟲雖叫不出名字,可看這模樣定是那些劇毒之物,咬上一口定會叫人一命嗚呼。
毒蟲並不咬呂庸,在呂庸身上四處攀爬,樣子竟有些親暱。
呂庸將手臂搭在古秋雨的胸口,那些毒蟲就像看到了食物一般,瘋狂的爬了過去,對着古秋雨身上的藥渣大口吞噬。
有些甚至都將古秋雨的皮膚咬破,灌入了毒液。
反觀呂庸,樣子平靜,手中拿着古秋雨的玉佩,眼神迷離,並沒有注意這邊的動靜,對那些咬傷古秋雨的毒蟲也毫不理會。
“仙人指明路,凌霄九重天……”
這時,古秋雨身上的藥渣已經被毒蟲們吃的差不多了,呂庸放下手中的玉佩,走了過來,將古秋雨的嘴掰開,向口中投了一些黑色粉末。
那些毒蟲見到黑色粉末,就彷彿野獸見到獵物,比之前見到藥渣的模樣更甚,全部都爬到了古秋雨的嘴中。
接着,呂庸將古秋雨的嘴和上,防止毒蟲爬出來。
用手在古秋雨的全身上下游走,手中散發着淡淡的黑光。
只見,那黑光之下,一道道微小的隆起隨着呂庸的雙手遊動。
毫無生氣的古秋雨這時突然動了起來,但不是恢復意識的活動,而是在不停的抽搐。
呂庸點了點頭,手掌的黑光更盛,在古秋雨的小腹與胸口之間快速的移動着。
古秋雨隨着呂庸的動作,抽搐的更加嚴重了,甚至都在牀上跳動了起來,嘴角流出白色的液體。
就這樣持續了一個時辰,呂庸已是滿頭的汗水,胸口如破舊的風箱一般,強烈的呼吸着空氣。
反觀古秋雨,還在那劇烈的抽搐着,嘴中白色的液體流得滿臉都是,身體上如同佈滿了青筋,皮膚下出現了一道道的凸起。
誰也不知道他現在究竟忍受着多大的痛苦。
呂庸雙手合十,手掌上黑光暴漲,猛的貼在古秋雨的心口之上。
數十道隆起在古秋雨皮膚下的凸起迅速的移動到心口的位置,呂庸大喝一聲,雙手的黑光全部涌入古秋雨的肌膚之內。
古秋雨的身體突然停了下來,腦袋向旁一翻,就毫無動靜了。
呂庸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看了眼呼吸平穩的古秋雨,彎着腰如即將入土的老人一般緩緩的向外走去。
打開房門,一道刺眼的陽光射了進來,屋外天氣明媚,夏蟬在樹枝上叫個不停。
“呂老,剛剛聽你屋子一陣聲響,咋了?”
一名年輕的小夥子站在呂庸不遠的位置,關切的問道。
呂庸微微一笑,“有老鼠,人老了,不中用了,打個老鼠都要打上半天。”
那男子笑道,“呂老,您常年在外行走採藥,如今這老鼠都進家門了,以後要有這事,你知會我們一聲。”
“好,好,好。”
呂庸彎着腰,將門口的草藥拿進屋內,關了上的房門,屋內的寒意與外面的暖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時間靜靜的過着,轉眼間便又是一月,已經到了寒州一年之中最熱的日子,但這對小屋內絲毫沒有影響,依然寒氣逼人。
古秋雨靜靜的躺在牀上,沒有絲毫清醒的跡象,慘白的肌膚上佈滿了細小的傷口,顯然呂庸在這一個月內又對古秋雨治療了幾次。
雖說是治療,可方式就和殺人一樣。
這日,呂庸又和上兩次一樣,坐在古秋雨身旁搗藥,不過,這次的藥量比上次來說要大了很多,光是煎藥就花了一天的時間,三隻裝滿毒蟲的罐子擺放在一旁。
這次,呂庸並沒有將藥液倒掉,而是裝在一隻罐子裡,放在一旁,將藥渣塗滿在古秋雨的身上。
隨後將三罐的毒蟲全部放在古秋雨的身上,它們將藥渣吃光之後,全部爬進了古秋雨的嘴中。
呂庸雙手發着黑光,與前兩次一樣,在古秋雨身上游走,只是動作更慢,更細,時間也更長了。
足足用了三天的時間。
期間,呂庸只是休息了一會,將放在一旁的藥液喝掉大半。
三天後,古秋雨的身體早已經停了下來,不時的抽搐幾下,沒有前兩天那樣的瘋狂,雖是無意識的抽動,但人的體力是有限的。
見時機已到,呂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混濁的雙眼爆射出精光,雙手貼在古秋雨的心口。
“起!”呂庸一聲低喝,只見古秋雨的身體之全部的毒蟲都向着心臟彙集,手上的黑芒四散,將古秋雨團團圍住。
已經毫無動靜的古秋雨又突然動了起來,他四肢伸開,全身繃緊,彷彿在抗拒着什麼。
呂庸見此,將黑芒全部灌入古秋雨的心口,剛剛還在活動的毒蟲全部平靜了下來,那些隆起的部位也漸漸消失,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將這些做完,呂庸癱倒在地上,精神萎靡,臉上卻帶着詭異的笑容。
只見牀上一動不動的古秋雨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身體迅速的恢復了血色,雙手微微的動了一下。
緊接着,原本還毫無生機的古秋雨突然坐了起來,雙眼中精神十足,一股強大的內氣在小腹中散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