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死胖子,傷纔好幾天就和我搶吃的了?要不是我讓卓家兩位兄弟每天給你送吃的,你早就被餓死了。”
林涯面色不屑,一手抓着食物,一手指了指屋內的卓文、卓武。
魏不語雙臂纏着厚厚的紗布,與林涯搶着食物。那日殺掉開山劍後,魏不語便被張肖送到了這裡,交給藥老醫治。
因上次對付長龍神,魏不語也受過這樣的傷,所以這一次,藥老有了經驗,那傷好的也快了。
這些天,魏不語一直都在這間屋子內,由卓文、卓武二人負責照料。
聽着屋外的響動,魏不語囫圇道:“怎麼了?又出什麼事了?”
林涯頭也不擡的道:“沒什麼事,就是咱們的古少爺跑了。”
“跑了?!去哪了?”
“去雷火堂搶親去了。”
“噢,去雷火堂……什麼?!咳咳……雷火堂?搶親?!”
魏不語險些被林涯這番話噎死,面色驚恐的看着林涯。
林涯趁魏不語愣神,一把將一條雞腿搶了過來,塞進嘴裡。
一邊吃,一邊說道:“嗯,是搶親。都走了三天了。”
“你怎麼不攔住他?他這不是去送死麼?!”
魏不語見林涯這般輕鬆愜意的模樣,氣的恨不得給他一巴掌。
林涯擦了擦嘴,滿意的打了個飽嗝,緩緩道:“我爲什麼要攔下他,這不是很有趣麼?”
看着林涯嘴角露出那絲壞笑,魏不語心中的氣也卸了,他小聲道:“林兄,下一步怎麼辦?咱們是坐車去西荒啊,還是騎馬去啊,你也知道,我這傷還沒好利索,騎馬恐怕有些不太合適。”
林涯面帶笑意的看着一本正經的魏不語:“去西荒幹嘛?誰說要去西荒了。”
魏不語一愣,隨後他眼睛一轉,換了張笑臉,湊到林涯面前道:“林兄,你說咱們二人在一起共事也挺長時間了,你對我也算比較瞭解,就我這一身武藝,到哪個門派不是桌上賓?看在你林兄的面上,我去刑天殿之後,也不要一官半職了,只要管飯就行。”
“誰說要回刑天殿了?”
林涯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張肥臉,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啊?難道林兄你不回刑天殿麼?古秋雨都沒了,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難道要去雷火堂?!”
“當然,我都說了,這是一件有趣的事。這般百年難遇的趣事,我能不去麼?”
“完了,你們都瘋了!”
魏不語連忙與林涯拉開距離,面色驚恐的看着他。
一旁的卓文、卓武已經笑的直不起腰來了,就連他們都看出了林涯的心意,這魏不語不知是沒看出來,還是故意在裝糊塗。
這時,門突然被打開,藥老走了進來。直接道:“東西都收拾好了,準備上路!”
“是!”
卓文、卓武二人點了點頭,快步向外走去。
路過藥老身邊時,藥老道:“對了,張肖和斬紅郎他們還在青葉鎮呢,你們二人將這事告訴他們,讓他們在南州國與我們匯合。”
“明白!”
由於這處臨時據點大小有限,只能容納很少的人,所以張肖和斬紅郎帶着一部分人住在鳳梧城旁邊的青葉鎮,同時也預防城內據點發生什麼變故。
二人走後,藥老轉頭看向魏不語和林涯,道:“還愣着幹什麼?快點走!”
林涯緩緩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向外走去,臨走時,還滿眼笑意的看了看魏不語。
魏不語是又氣又恨,但拿林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見他突然痛哭的**了一聲,表情痛苦的道:“老先生,你們先走吧,我這傷還沒好,經不起折騰啊。您放心,我魏胖子不會逃跑,等我傷好了,我就追上你們了。”
藥老瞄了瞄桌子上的空盤子,又看了看魏不語,同時舉起了手中的長杖。
魏不語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低着頭,步伐緩慢的向外挪動。
藥老這時對着林涯的後背道:“林涯,你這幾天應該是做了些事情吧!”
“藥老,扛起天的事情,我林涯還是願意做的。”
何花與趙破空的婚日定在了七月十八日,地點先是在雷火堂,然後八月十八日是在青峰。
四州之內結婚如果是在女方處辦,那就是男方入贅了,實際上破空每年都得有半年居住在雷火山,確實得算上是半個入贅了。
此時,時至仲秋,華州南部的南州國的溫度卻沒有因季節的改變而變得涼爽起來,空氣之中盡是燥熱也潮溼,只有偶爾從北方吹過來的冷風提醒着人們,現在所處的季節。
南州國不算繁榮,本來就只有兩個大城市,又幾乎全是水路通行。
但今年大不一樣,許多的商人進入了南州國,因爲涯國正在進行着百年來最大的一次統一戰爭,想發戰爭財的商人們還是不敢在炎州與涯國做生意,畢竟誰也說不好涯國就一定能取得戰爭的勝利,那麼做爲遠離戰場的涯國後方的南州國就成了交易的好地方。交易不光有商品,還有武者們出售的自己的武力。
因此來到這裡,不單單隻有商人,還有各種的武者,與各國的細作。
往日裡就車水馬龍的南州城這個日子又因何花與趙破空的婚事而變得水泄不通,滿大街上都是無盡的人流,想要前進一步都成了奢侈。
不光城內,就連城外都住滿了人,甚至有些人自己帶來了帳篷與炊具,就這麼住在雷火山的外面。一些來此的商人因進不去城內,就地做起了買賣。
南州國的自衛軍大部都出動了,走在各個大街小巷之中,維持着地方的安全。前些日子,涯國軍校帶着頂頭戰象就駐在雷火山下,又在全南州國境內搜尋着青玄派的人。涯國正與陽國大戰,自是不可能讓自己區域內實力最強的雷火堂與陽國的支柱之一青玄派成爲親家。然而這些軍士在半月前全部撤退了,而且也不在涯國與其屬國內再限制青玄派的行動了。
這種情況出現後,青玄宣佈了破空與何花的婚期。在涯國已經在陽站穩腳跟的這個情況下,雷火堂還是同意與青玄聯姻。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青玄與涯國又達成了一些秘密的協議。有些人對於陽國以後的前景並不是太看好了。
在雷火山遠處處臨時搭建的茶亭內,三名身穿不同服飾的男子正喝着茶,聊着天。
看着桌之上的一片糕點果子,說明這些人已經坐在這裡很長的時間了。
其中一名老者看了看天色,緩緩道:“還有一個時辰,就到大婚的時間了,真想進去看看吶。”
這名老者年近八十,身體周圍有着微弱的內氣環繞,也算的上是一方高手,但言語之中,滿是失落。
另外一名壯漢道:“哈哈,碧霞派的老頭,你就別妄想了,你們掌門不也是一個人進去的麼?連副掌門都被拒之門外了。”
老者瞪了一眼說話的壯漢,又搖了搖頭。
“唉,我聽說,這次大婚可不止這麼簡單。青玄與雷火堂聯姻之事已是多年來武林的大事,而且最近青玄諸事不順,現在沖喜一下也是應該的。但除此之外,據說這次可能還會來一個人。”
說話這人是一位年輕人,一雙透着精光的小眼睛不停的掃視着周圍路過的武者。
壯漢道:“八耳門的小子,你又在哪聽的別人胡說?誰這麼大牌面能讓青玄與雷火堂同時出手?連路通都沒說話呢。”
年輕人一聽路通,臉色變得不高興起來,他撇了撇嘴道:“你個莽夫知道什麼?路通,路通,到哪裡都是路通,怎麼路通那些人都是神仙?天下的事他們都要知道麼?我八耳門在華州也是耳目通天的,不瞞你說,路通前些日子還從我這裡買過情報呢。”
壯漢哈哈笑道:“你小子就吹吧!你有幾斤幾兩我不知道麼?”
年輕人不理壯漢,轉頭對老者道:“老先生,你可知道最近天底下發生了一件大事。”
老者狐疑的道:“什麼大事?你是說關於青玄的事?這我倒是有所耳聞,據說青玄在華州的一處據點被一夥神秘人偷襲了,死了幾個弟子。”
壯漢搶着道:“對啊,我也聽說了,不過我聽聞的是青玄一個據點被人滅了。這事雖然不小,但也算不上是大事吧,江湖仇殺,死了幾十個弟子也沒什麼。青玄哪一年不得死上幾個人!”
“你知道個屁!”
青年不屑的看了看壯漢,隨後警惕的觀察了一下週圍,小聲道:“那哪裡是幾個人啊!我的消息已經能確定了,整個華州的青玄據點都被人滅了,七劍中的開山劍都被殺了!”
“什麼?!”
壯漢與老者險些叫了出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青年,就差點說青年胡說八道了。
“不信麼?我還可以告訴你們,這幕後主使不是別人,正是那小劍仙!”
“小劍仙?!”
“不可能,小劍仙不是死了麼?”
二人這一次是徹底被震驚到了,小劍仙的兇名早已深入武者內心,只要有小劍仙出現的地方,就免不了一場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