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隨着青玄的實力不斷擴大,與之交好的白家也慢慢的發展了起來,漸漸的走出了黑暗,浮現在世人眼前。而白家的少爺白臨風現在已經晉升到十傑中的天傑,其地位更是如日中天。
“寧負雷火堂,不惹白家鬼。”
這也是華州人對白家最貼切的描述。
青年身後的人又看了眼林十七,見他的模樣也確實與白家的人有些相似,只是點了一下頭。笑道:“若是白家的兄弟,與在下也有些淵源,更是不用雙方傷了和氣。”
古林二人也是一笑,讓二人細細的搜了一下,這才上樓。
先前那青年道:“大哥,這二人若是白家的人,難道是衝着那位大人來的?”
“不知道,大人一來,我們這裡就有些緊張。但是那位大人可不用咱們擔心,咱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哎呀,忘了,白家人不用兵器!你,快將這事稟告給管事。”
這二人沒有接觸過白家的人,現在纔想起來白家並不是使用什麼兵器,而是用極其細小的暗器。可二人已經上樓,現在就是想將他們攔下也沒人敢上,只好將這消息稟報給春宵樓的管事那裡。
上得三樓,只是一個小廳,有四條極短的通道通向四方,卻不知轉過去了又是什麼地點,這地方再大也不過是一個樓,現在卻感覺彷彿有巨大的空間一般。
古秋雨深深感覺到做個刺客有多麼的難了,要是不知道被刺殺的人在哪裡,他一間間屋子找,恐怕也得一個時辰。
“古兄,報白家的名號有些不妥吧?”林十七對着古秋雨笑道。
古秋雨道:“林兄莫怪,我也是無意才說出這樣的話,而且,我在這華州只知道一個白家還有些勢力,只希望不要對任務有什麼影響。”
林十七歪着頭,看了看古秋雨,雙眼之中精光一閃而過,緩緩的道:“其實,你不報白家的名號還好,報了之後這春宵樓中要有驚動,對於今日之事確也不是壞事。走吧,咱們二人就聽個小曲,靜候大人物上樓。”
說罷,直接向着三樓深處走去。
“這個人實在是太恐怖了,我心中想什麼他都能猜的一清二楚!”
古秋雨站在原地,作狀整理一下衣服,他雙目平靜的看着林十七,心中感嘆着但願以後不要和他成爲敵人。
這也是古秋雨第一次在面對同齡人而感到無力,那種無力並不是武力上的,而是發自內心的。
他剛纔之所以將白家的名號說出,只是想讓這春宵樓中注意到他們二人。
古秋雨內心還是不願意成爲刑天殿的槍頭。
“走啊,古兄,發什麼楞呢?”
林十七走在前面,招呼着古秋雨。
古秋雨此時問道:“林兄,那二樓的兩個青年都有了點內氣,卻爲何在此甘爲僕役啊?”
林十七看了一眼古秋雨道:“古兄,習武之人也是要吃飯的。這世上又有幾個習武是爲了打架用的。不過是有了功夫參軍也好,當鏢師也好,進官門做捕快也好,都爲了吃飯。那天驕戰士中也有很多高手,也只能做個上尉、都尉的,吃軍餉過日子啊。”
古秋雨點了點頭,也知道確實就是這麼回事,就是刑天殿,它自己也不種麥子,總也不能去搶老百姓吧。
二人隨後在一位女侍從的指引下來到了琴聲傳出的地方。
這是一片單獨的區域,周圍用着屏風隔絕了起來,周圍只有寥寥幾張座位,一位長相貌美,身穿素白色錦衣的女子跪坐在中央,手中扶着一掌古琴。
這片區域內此時只有古秋雨與林十七二人,不因別的,只因想要進入這裡,必須一人花上三十兩銀子。
華州人雖然生活富裕,但這三十兩銀子也不是小數,很少有人會來此聽曲,大多都會選擇在屏風不遠處,找個喝茶水的地方閉目傾聽裡面傳來的天籟之音。
二人隨便找了一個座位,坐了下來,那中央的女子看到二人只是禮貌的笑了一下,隨後便繼續開始撫琴。
“嗯!果然是天籟之音,沒想我這輩子竟然能聽到如此美妙的音樂!”
言罷林十七雙目閉合,面露陶醉之色,手中的摺扇也在隨着節奏起伏。
古秋雨坐在一旁,只是靜靜的喝着茶,並沒有過多的注意撫琴的女子與那優美的琴聲。雙目不覺的看向兩旁。“古兄不必拘謹,如此良辰美景,何不多多欣賞一下?”
林十七閉着眼睛,緩緩開口。
古秋雨笑道:“林兄,我看你都快成仙了,我這個凡夫俗子可沒法與你相比,如此重要的情況下竟聽起曲來。”
此時那撫琴女子開口唱到:“苦旅天涯難自由,碧空白雲心所求。無憂綠水煙拂面,不老青山雪蓋頭。”
這女子唱得聲音婉轉清脆,這歌中唱得卻是寒州的景色,古秋雨人心頭一振,又想起了曾經在寒州的日子來了。
林十七道:“生活就要享受,你我有多少的自由在啊,總是因爲別人的對錯而讓自己奔波不止,卻忘了好好生活,這一輩子可就白活了,不是麼?你我也算是一起逛過窯子的兄弟了,不必對我總是防着一手,再說,過了今日你就是我刑天殿的人了。”
古秋雨深深的看了一眼林十七,緩緩的道:“林兄,你的心中究竟想要什麼?莫非比我猜想的還要大?”
林十七睜開了雙眼,笑看着古秋雨道:“你說呢?”
二人說話的聲音很小,除非站在二人身邊,不然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中央的那位女子也是低頭撫琴,根本沒有注意這裡。
沒過多久,一曲完結,中央的撫琴女也停了下來,不再繼續彈奏,好像在等着什麼。
二人見此,面色不改,將心神留意在門口的位置,一道腳步聲也映入二人耳中。
“終於來了!”
隨着腳步聲越來越近,二人回過頭來,只見三個人從門外走了進來。這三樓的仙樂廳四邊燃着巨燭,樑上還掛着十幾個巨大的燈箱,照得屋中如白晝般明亮。
二人只是輕輕掃了一眼來的三人,就回過頭來,沒有表現出任何過多的注意,與正常人一樣。
“果然是他,言良俊!”
古秋雨面色不改,心中確認了來人的身份,有珍一個瘦不用再看其他的什麼,只因眼睛下的那片紅斑太過顯眼。
言良俊彷彿也沒想到這裡居然只坐了兩個人,稍稍楞了一下,但還是對二人友好的一笑,輕巧的走過二人身邊,十分熟悉的坐在了正對着琴女的座位上。
琴女彷彿與言良俊十分熟悉一般,見他來此,臉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琴聲也隨之繼續響起。
“得見青青草,由彼茫茫荒。
晨來信細步,日後恐無將。
有情詩半首,微寐雨一廂。
貴人自遙想,逶迤望夕陽。”
琴女的聲音還是十分的婉轉,與琴聲相應,讓人感覺到一個女子對一個男人的心中思念。
古秋雨心中也不禁有了一點有感傷,但隨之又是一種無力的感覺,自己漂泊了這麼長的時間,沒有親人與朋友的一點消息,現在的自己也只能在這裡做好自己也不知道要做什麼的事情。
古秋雨與林十七在言良俊的斜後方坐着,眼睛雖都在看着撫琴的女子,但現在古秋雨心中卻已經快速地在思考對策。
這言良俊給古秋雨的感覺十分平常,長相其貌不揚,身上的氣質也像常人,沒有什麼特別突出的地方。
就是這樣一看看似平凡的男子,卻給古秋雨心中帶來了陣陣波瀾,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
在他一旁的林十七,看似閉目聽曲,但手中的節拍卻不是曲子的節奏,更像是在查周圍有幾名言良俊的護衛,又或者是在聽刑天殿的佈置如何。
這時,兩名男子快步的走了進來,來到言良俊耳邊小聲的說着什麼,眼睛還不時的看向古秋雨他們的地方。
二人中,一人身材矮小,短髮小眼,另外一人身高七尺,臉上套着一條黑巾,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
古秋雨雖立起耳朵,卻也什麼都沒聽到,應該是二人用了什麼特殊的手段。言良俊點了點頭,依舊閉着雙眼,專心的聽着曲子。
那二人說罷,並沒有下樓,而是站在言良俊的身後,不時的注視着古秋雨二人。
見二人這般模樣,古秋雨知道這言良俊的人已經注意到了他們二人,卻見林十七沒有任何反應,自己也就牢牢坐住,只等行動的命令。
果然,一曲結束,言良俊緩緩的睜開雙眼,扭過頭來看着古秋雨二人道:“白家的二位公子,在下不知您二位來此聽曲消遣,多有見諒。還請二位自便,今日花銷全記在我言某賬下。”
只是,言良俊話語雖然客氣,但身子卻一動不動,就連說話時腦袋都是歪着的,顯然對白家不是特別放在心上。
古秋雨聽此,心中更對言良俊的身份感到好奇。
而這時,一旁用手打着莫名節拍的林十七突然睜開了雙眼,直接站了起來,對着言良俊恭敬的道:“既然這樣,那我二人就多些言兄了。”一邊說着,一邊向言良俊走去,古秋雨見此,只好也站起身來,跟在林十七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