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蕭蕭,草木枯萎,已是初冬的寒州境內,一片荒涼的景象。
通往秋葉城的官道上,有三人騎着馬緩緩走過來。
三人身上穿着昂貴的服飾,每人一塊黑風巾將面貌遮擋起來,銘國風沙大,此季節人人都會將臉蓋上。
離開蘇希勒城之後,古秋雨三人已經走了五天的時間,距離秋葉城也只有一半的路程了。
路邊一個木棚,幾條長凳坐着幾個人,一個老漢在賣水。這裡不是陽國,沒有那數不盡的亭子,但有口熱水喝,也是不錯了。
三人下馬坐下,要了三杯熱水,卻見先前坐的幾人是真正的劍客。只見這羣人身穿灰色布衣,模樣十分樸實、平庸,每人腰間和背上都帶着大小不一的劍,有短劍、長劍,還有一些劍身寬大的巨劍,一個至少兩把以上的劍。
除卻劍外,這些人沒有其餘的武器。
坐在中間之人,三十歲樣子,細眉深眼,頭髮發黃,看了一眼柳依月,只覺被一道豔光照了眼睛,一下子呆在那裡,鼓足了勇氣開口道“那哈,這位女士,要、要向何處,在下劍堂蘇必提孔,可幫三位。”
柳依月一聽這人雜着口音的通用語,差點笑了出來,沒做言語。
蘇必提孔自己臉倒紅了。
古秋雨知這幾人沒有別的意思,便道:“我們兄妹三人要去格索地。”
蘇必提孔又道“去那旮旯,不順道,哥三個,道上不太平,俺們還要去別的地方,那哈,哥三個真俊,陽國來的啊?”全是當地土話了。
古秋雨也知這人有打聽的意思,也道“我們是從靈珠來了。”
“哪門派啊?”
“靈寶派。”
“啊、好。”蘇必提孔應是沒聽說過。
二人正說着,從路上又有一人騎馬過來,臉上也罩着紗巾,劍堂衆人一見都起身跟了過去。
蘇必提孔還回頭看了看柳依月,怕是他這輩子第一回見聞這麼美的女人。
三人又向前行了二十里,“先生,前面有間驛站,咱們去裡面休息休息吧,這些日子只知道低頭趕路,人不累,馬也不行了。”
孟驚楚摘下頭上的黑風巾,看着身後一望無際的荒涼,長長出了一口氣。
這些日子,他們根本沒有怎麼休息,全倚仗着身體,夜間靠着內氣來驅趕嚴寒。
一兩天還好,這時間長了,就是孟驚楚修煉魔功的身體也有些吃不消了。
柳依月沒騎過馬,趕起路來更是費神,可倔強的她緊咬着牙,一直都跟在二人身後。
她心中一直都在害怕,她怕如果古秋雨的身影在她眼前消失之後,就再也不會出現了。
古秋雨點了點頭,柳依月的狀況他十分了解,可他們之前爲避人耳目,走的是小路,根本就沒見到驛站。
如今驛站就再在眼前,他們三人終於能夠好好的休息一次。
三人騎馬來到驛站之中,古秋雨把馬交給夥計,讓他喂一些草料,隨後帶着二人向驛站內走去。
驛站不大,面貌也有些殘破,看樣子已有些年頭。
本來,這條管道上的商人就少,驛站的買賣也平平淡淡,直到前些日子,驛站的買賣突然好了起來,只不過這些人都攜帶兵器,氣勢驚人。
還好這些客人只是在客棧休息一夜,並沒有在驛站中發生什麼爭執,看修養,顯然不是一些小門派的武者。
古秋雨帶着二人進入驛站,只見此時驛站內有着不下十餘人在吃飯休息。
三人進來之後,有幾個人面色不善的看向三人,眼光十分銳利。
古秋雨沒有理會這些目光,找了一處角落的位置坐了下去。
孟驚楚衝着驛站內喊道,“小二,來三碗熱湯,在上一些吃的!”
客棧夥計一溜小跑,來到三人面前,先給三人上了一壺熱水,又上了幾盤乾果。
這些日子驛站內武者不斷,這些武者人人出手大方,而且從不計較,令客棧老闆與夥計十分欣喜。
又見古秋雨三人穿着昂貴的服飾,夥計的態度也熱情起來。
沒一會功夫,熱湯與食物就端了上來,三人對着桌上的食物就是狼吞虎嚥,就連柳依月此時也不顧的其他,大口大口的吃着飯菜,這些日子是給她累壞了。
古秋雨倒是沒什麼,只感覺有些疲憊,在吃了一些飯菜之後就恢復了過來。
自己倒了一杯水,便開始環視着驛站內的客人。
驛站內也是充斥着各個地區的方言,但還是寒州的居多,偶爾能聽到一兩聲炎州話。
古秋雨順着聲音看去,卻是一夥身穿黑色衣衫的漢子,自己並不認識。
這時,驛站內進來了一羣人,剛剛還吵雜的驛站,瞬間便的鴉雀無聲,彷彿喉嚨被人突然扼住一般。
古秋雨心中好奇,心想,定是來了什麼大派的弟子。
這羣人來到驛站之中,並沒有找位置坐下,而是先環顧了一下週圍的人。古秋雨擡頭一看,這些人正是剛剛遇見的劍堂的人。
剛纔對古秋雨三人面色不善的五人,他們在見到這羣灰衣男子之後,面色變得十分難看,武器都出現在手掌之中。
“嗯?!”
蘇必提孔發現了這邊的動靜,面色一滯,隨後變的兇狠起來。
坐着的幾人一直都在盯着這羣灰衣人的動向,見他們發現了自己,一聲大喝,抽出武器就向着灰衣人衝去。
“不錯。”
古秋雨依舊坐在原位,看着驛站內的變故,那羣衝向灰衣人的幾人,大多都修煉出了內氣,而且速度很快,不拖泥帶水,也算得上是好手。
灰衣人中的一青年男子大叫一聲,“來的好!”抽出腰間的長劍便應了上去,其餘幾人則站在原地,警惕着四周,並沒有動。
這個青年男子圓臉大眼,一張嘴不大,緊緊的抿住,穿的也是灰衣,但卻是細布,還有紅色紋路。
青年男子神行如風,出劍如電,搶先一步殺到五人面前,手中的長劍挑出三朵劍花將一人罩住。
那人只感覺眼前寒光一閃,胸口一痛,便沒有了知覺。
“譁!”
“好快的劍!”
“不愧是劍宗年輕一輩第一人啊。”
“秋少凌可是劍宗掌門的孫子,武藝當然很強。”
驛站內的其他武者發出陣陣驚歎,有一些知道底細的便將灰衣人的身份說了出來。但對於是否有人被殺,這些人都無關心。
再看場內,不到三息的功夫,率先發難的五人以被秋少凌刺倒三人。
他們本來想先下手爲強,殺了劍宗幾人,卻沒想到這秋少凌這麼強勢,只是一人一劍便殺了他們三人。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轉身便逃。
秋少凌“哈哈”一笑,身形一躍,跳到一人面前,擡手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