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禹爲義,囚車附近只剩下沈仙台四人與呂星申查興二人,其餘的武者與滄國士兵又都在不遠處開始了戰鬥,人的屍體與馬的屍體此時已經疊的很高,確確實實的變成了一堵“高牆”。
沈仙台看着漆黑的囚車,沉聲道:“這囚車需要我們四人合力才能徹底破壞,望各位全力以赴!”
“明王、聖母,世人皆苦!”
四人口中高聲詠誦着,隨後,四人分別來到了囚車的四個角,盤坐在地,開始運行起體內的內氣來。
半刻鐘後,四人內氣運行至最大,同時的睜開了眼睛,正準備將氣息相聯,卻感覺到沈仙台突然放棄了合氣,自己向囚車處發出四個火球。
其餘幾人不解,連忙向着囚車上看去,只見剛剛還空無一人的囚車之上,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多了四個人。
其中一人一掌將沈仙台的火球拍散,面帶笑意的看着下方道:“共濟教的各位,何必怎麼大的火氣?”
“青玄!你們終於出現了!”
沈仙台面沉似水,心中卻是十分平靜,他早就料到青玄會出現在這裡。
典英道:“沈仙台,只准你們共濟教螳螂捕蟬,不允許我們黃雀在後麼?”
四人中個子最小的尚鴻達一臉不屑的道:“共濟教真是好大的胃口,此等機遇竟然想要獨吞?也不怕撐破了肚皮!”
剩下侯水雲與聶雲海二人之前也見到了共濟教與天驕戰士對抗,同樣滿臉的譏諷,用眼睛斜視着共濟教四人。
共濟教中的張良虎也是個火爆的脾氣,張口罵道:“小兔崽子,你再胡說八道,老子劈了你!”
青玄派與共濟教之間本無恩怨,但是在秋葉城那件大事之後,雙方在炎州各地衝突不斷。
所以,雙方人馬剛一見面都是充滿了敵意,更少不了冷嘲熱諷。
沈仙台注視着典英,他知道,這人是青玄十傑的第一人,武藝和七劍不相上下,自己如果是一對一的情況下,基本是沒有勝算的。
他又向遠處看了看,透過層層屍體之間,見天驕戰士騎着馬都聚集在一起,距離囚車的位置還很遠,但要是趕過來也得花費一些時間。
沈仙台也不知道查安國有何打算,只是,先在的情況不允許他們有任何的猶豫。
此時的查安國則是十分的憤怒,本來事情正按照他的計劃進行,天驕戰士都原地待命,只令赤地軍與東炎軍禦敵,雖然二軍在武者的攻擊下死傷慘重,但三王城在乎的天驕戰士並沒有出現傷亡。
可,事情突然發生了變故,禹爲義自作主張脫離的部隊來到囚車支援查興,還帶走了五名天驕戰士。
更要命的是,他手下的人去看情況,回來告知的情況是這些五名天驕戰士沒一會的功夫就全都被殺了,時間短到查安國還沒有做出反應。
五名天驕戰士,雖說不多,但也不少,如果在魏不語被劫走的情況下,三王城中一些有心之人拿此出來問罪,他查安國也會受到牽連。
這時,查安國看了看囚車的方向,見到又有幾名身份神秘的人不知在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心中十分的震驚。
可隨後,他彷彿想到了什麼,連忙叫來一名傳令,命他將呂江找回來。
那名傳令接到命令,立刻的騎着馬去找呂江,沒一會,便在一處樹林之中見他找到,與他一起的還有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濮景龍。
“呂將軍,查將軍令你立刻回去。”
呂江點了點頭,他剛纔也已經看到了有四個人以極快的速度到了戰場,他現在只想囚車周圍的事情快點解決,查安國在這個時候着急將自己召回,恐怕是出了什麼意料之外的變故。
他對着地上的濮景龍道:“今日我就放了你,不過,你要記住,你這種貨色在我呂江眼裡,什麼都不是!”
說罷,轉身便走,也不騎馬,反倒走的還比騎馬快上一些,從囚車遠處快速通過時,他看到囚車之上的人,眉毛皺了一下。
沒一會,呂江便來到了查安國的身邊,查安國告知他天驕戰士被殺了。
聽到最後,呂江幽幽的道:“今日之事,咱們已經失算,讓天驕戰士有了損失,那就不能放走魏不語了。我剛纔見到囚車之上的人竟是典英,青玄與共濟教是仇敵,他們不是一條線上的,恐怕一會便會打起來,現在來的人已經夠強的了,這麼下去,他們兩敗俱傷,咱們正好坐收漁翁之利!反而能保魏不語在我們手中!”
查安國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接着,他又叫來傳令,讓天驕戰士做好戰鬥的準備。
現如今,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保護魏不語,只有魏不語帶着新幽火的配方到達三王城,那麼他們今日的過錯便沒有人會追究。
命運總是在不停的捉弄人,原打算故意放跑魏不語的二人,只因禹爲義的自作主張而失敗。
現在他們不得不又要保護好魏不語,早知這樣,當初又何必讓部隊首尾不顧,依河而立,犯了兵家之大忌。
這其中的苦悶也只有查安國與呂江知曉。
另一處戰場,呂星申與查興二人的決戰已經接近了尾聲,查興雖然心中憤慨,拼死抵抗,卻還不是有了神恩的呂星申的對手。
此時的他渾身是血,軍服已經碎成了片,一道道刀傷佈滿了他的全身,這其中,最嚴重的是左臂,險些被呂星申一刀劈了下來。
反觀呂星申,氣息有些急促,面色不自然的紅潤,看起來十分病態。
神恩的效果只能存在一定的時間,如果過了這一時段,那呂星申將會徹底失去戰力,所以,他都是瘋狂的向着查興進攻。
只是他沒想到,查興竟然可以堅持這麼長的時間。
“夠了!查興,你輸了!”
呂星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呼吸平緩了下來,衝着查興怒吼道。
查興低着頭,搖搖晃晃的站在原地,每一次搖晃,都有鮮血大片的灑落下來,就是這樣,他竟嘶啞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呂星申,你贏了麼?我可是還沒倒下呢!我還沒死呢!!!別忘了,你是殺害了我滄國衆多百姓與士官的共濟教的人,我是軍人!”
說罷,他猛的擡起頭來,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呂星申,手中的長刀發出一道刀罡,奔着呂星申飛去。
呂星申單刀一揮,輕鬆的將刀罡化解,查興已是輕弩之末,所使出的刀罡毫無威力。
見查興這般模樣,呂星申搖了搖頭,身體下一刻便消失在原地,隨後出現在查興面前,手中的長刀毫不猶豫地刺入了查興的胸口!
“嗯!”
胸口被長刀刺穿,查興也只是“嗯”了一聲,雙眼猩紅,牢牢的盯着呂星申。
呂星申見此,微微將頭別在一旁,不願意看查興此時的表情。
就在他準備抽刀離開的時候,他突然發現,長刀竟然一動不動。
他連忙低頭看去,只見查興竟用那隻負了傷的手臂死死的抓住了胸口的長刀。
呂星申頓時大驚,因爲他看到查興的另一隻手上的長刀已經刺了過來!
“他想和我一起死!”
這樣的想法在呂星申心中一閃而過,他連忙調動內氣,準備將查興震飛,卻發現體內的內氣竟一時間全部消失。
神恩的時間已經到了。
呂星申心中悲憤交加,就在他正需要明王、聖母的時候,明王、聖母卻收回了恩賜。
難道是因爲他心中一直都有所牽掛所給的懲罰麼?
呂星申不知道是不是這樣,他只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現在以他的狀態,還不如常人,渾身上下的力氣也消失的一乾二淨,根本無法做出躲避,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長刀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自此,呂星申心中頓時釋然,彷彿解脫一般,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靜靜的等待着死亡的降臨。
“能和自己最好的朋友一起死去,也不是什麼糟糕的事情。”
就在呂星申萬念俱灰的時候,他突然發現,查興的長刀竟然在他胸口的位置停了下來,長刀的刀尖已經抵在了他的胸口。
他擡頭看向查興,卻發現此時查興正在衝着他笑,雙目之中竟然是一片平靜。
“兄弟,最後一句話,我天驕戰士的事做完了,現在是你的……你的朋友……好好活下去……”
查興說完,整個人向後一仰,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口中大口大口的向外涌着鮮血。
“不……”
呂星申面色絕望的看着查興,艱難的擡起雙腳,走到查興身邊,將他扶了起來。
查興雙眼微微睜開,看着呂星申,虛弱的說道:“我的任務是保護囚車,現在任務失敗,我自然要以死謝罪,如果咱們二人之間只有一人能活下來,我希望那個人……是你。畢竟,我在這世上的朋友不多,但你是其中最……”
“最什麼?”
呂星申一愣,擡頭看向查興,卻見他睜着雙眼,但毫無生機,身上的氣息也消失了。
“不!!!”
呂星申的眼中的淚水如江河一般崩落,用手摸着查興的屍體,只感覺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