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堂的弟子們見古秋雨緩緩的走了過來,每個人臉上都帶着憤怒,可剛剛韓天嘯的一招就落敗,他們又不敢上前阻攔,只好將古秋雨圍住,跟着他緩緩的移動。
“今日你在我靈寶派山下傷人,別想就這麼一走了之!”突然,在靈寶派的人羣中傳來一聲怒喝。
古秋雨回頭一看,只見靈寶派中走出一人,此人年紀不大,相貌平平,正是三年前青年會中,被魏不語打敗的吳累。如今的吳累已經成爲靈寶派年輕一輩的第一人,實力比韓天嘯還要高上一些。
方纔韓天嘯在山門叫囂之時他並沒有出手,只是站在高寬的身後,因爲他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高寬的外甥。同樣,也正是高寬下令讓他此時出面,能不能與古秋雨較量一下另說,但是高寬要給黑虎堂做個順水人情。
古秋雨縱是教養再好,此時見到靈寶派的人竟然出面向他這個幫忙的人問罪後,也不禁火冒三丈,心中怒道“你們靈珠國內的事情,我這個外人就不應該管!”
那吳累來勢洶洶,二話不說,一拳就向古秋雨打去,拳中帶風,而左拳也集聚了暗勁,準備一擊不中,再跟上一拳。
古秋雨怒極反笑,內力從氣海中涌出,將身體包裹,左手一把接住吳累的拳頭,右手一掌對着吳累就打了過去,結果可想而知,這一掌的怒火比剛剛打飛韓天嘯的那一掌還要猛烈,那吳累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古秋雨一掌擊出兩丈開外,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什麼?!又是一掌!”
“這人到底是誰!咱們同輩之人還有誰能攔下他麼?”
“這是什麼掌法!”
“……”
周圍的人們又一次爆發出驚歎,古秋雨此時連傷二人,心中不快已經平息大半,但此時此刻卻又不知如何收場。
就在這時,韓天嘯清醒了過來,他指着要跑的古秋雨大聲叫到“張老、文老!此人就是三年前將我擊敗的青年,身份神秘,一定要將他擒下!”
古秋雨也聽到了韓天嘯的話,暗叫一聲“不好”,就欲速離此地。
那張老、文老神色也是一驚,三年前的事他們都有所耳聞,大喝一聲,“小輩,哪裡走!”躍到古秋雨的面前,將他攔住。
古秋雨見這二位老者正是之前發現修有內氣的二人,不由得心中一沉,快速的拉開了距離,站穩了腳步。
那二位老者也不追擊,站在原地冷冷的道“小輩,和我們回黑虎堂一趟。”
古秋雨不回話,轉身就要向靈寶山上逃去,一回頭只見高寬帶着人將後路堵上,衆人已將他圍在原地。
“高叔,你不能這樣,他是我的朋友!”甄珠見此情景,快步來到高寬身邊。
“甄珠,對我靈寶派之人如此痛下殺手,我懷疑這青年和三年前靈寶派發生的一些事情有關,必須將他擒下,調查清楚!”高寬看了一眼甄珠,神色有些不悅。遠處的吳累在一名長老的運氣調息之下,才勉強睜開眼睛。
甄珠聽到這話,眼睛一轉,看着古秋雨大叫道“御公子,你就來我們靈寶派內吧,有我在,他們不會將你怎麼樣的。”
古秋雨此時正靜心運功,聽到甄珠的話,心中不禁想到這甄珠年紀不小了,卻還如此天真,真是和斷劍生一樣。大笑起來,“哈哈哈,甄姑娘,在下還有要事,甄姑娘的好意我知道了。”
高寬看着古秋雨,平靜的說“放心,我們只是想了解一些事情。”
“哼”古秋雨沒有繼續回答,暗地裡將內氣運行到身後的劍匣之中。
“沒想到,這纔剛出谷,就要將御劍決暴露了麼?”古秋雨心中苦澀,這御劍決牽扯甚多,如果祭出,那麼消息一定會傳到青玄的耳中,他也不可能將此地的人全部殺死滅口,到那時候,自己出了遠走他鄉之外,別無選擇,更別提復仇了。
高寬見古秋雨沒有說話,但是已經感覺到一股神秘的氣息,帶着身後的兩位長老向古秋雨邁了一步,黑虎堂的張老和文老此時也在向古秋雨靠近,五人將古秋雨牢牢的圍在中間,沒有絲毫逃離的可能。
古秋雨此時一心多用,一方面考慮哪一方會先出手,大體而言,反而是靈寶派先出手的可能更大。另一方面已將內力導入了劍匣之中。如今的他最多隻可御五劍,再多一把都不行,這五劍還沒有多麼強大的戰力,只能發出一擊。而身邊正好五人,他要在所有人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出其不意,一擊必中。
本身他也沒有這個把握將這五人全部打倒,而且如果控制不好,重傷或是擊殺一兩個人,那就等於與兩個門派甚至整個靈珠國爲敵了,到時候情況只會更加的糟糕,可他現在別無他法。
五人的身形越來越近,古秋雨已經能感覺到每個人的氣息。、身後的劍匣之中,浮屠七星劍正有些微微的顫抖,發出不可察覺的輕微聲響,同時也有一絲一縷的殺氣流出。
突然,逼向古秋雨的高寬停下了腳步,有些疑惑的看着古秋雨,剛剛那縷殺氣被他察覺到了,可當他仔細觀察時卻不見蹤影,這使得他心中對這個神秘的青年更加忌憚了,尤其是他身後揹着的揹包,總有着一股神秘的氣息發出。
“高掌門,怎麼了?”靈寶派的一位長老來到高寬身邊,小聲的問道。
高寬看着古秋雨,心中又一陣思慮,“這青年擁有這麼強大的掌法,說不定是哪個大宗的弟子,而且氣度不凡,定不是一般習武之人!自己不可爲了吳累之事生氣,惹來大禍。”
想到此處,他驚出一身冷汗,連忙看向另外兩位老者,對他們示意先停下,靜觀其變。那兩位老者也是滿臉的疑惑,但也停住了身形。
那黑虎堂的兩位老者依舊向古秋雨逼近,馬上就到了身前。黑虎堂的張老和文老本是堂中長老,怎麼可能跟着韓天嘯出來胡鬧,偏偏今天金戈商會給韓天嘯定製的全身硬甲到了,韓天嘯穿上硬甲就要來靈寶山,二個長老怕硬甲出意外,便一起來了,但偏偏這時就出了意外。
張老已將氣息調好,起先發難,一掌砍向古秋雨,古秋雨直接出掌接住,周圍之人只聽見一聲悶響,而古秋雨周圍四人只覺得氣流撲面,衣衫舞動。張老被一掌震得氣息散亂,心中已是大驚。與文老相互看了一眼,準備一起出手。
“呀,哈哈哈哈……怎麼打起來了。”就在這時,一個人竟不知從何處走到了古秋雨等人身邊,此人個頭不高,模樣平常,穿着一身灰布麻衣,揹着雙手正看向幾人。
“果然有人跟着他!”高寬全然沒注意到此人,心中一驚,心道好在沒有出手,果真有人在暗中保護着這位青年。
而古秋雨也是十分的驚訝,也在猜測這人的身份,他雖然不認識這人,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他心中有些安心,這人自己雖然不認識,可他在自己危難的時刻出現,應該不是敵人。
“閣下是何人,爲何來我靈寶派?”高寬見此人面帶笑容,全無惡意,便以禮相問。
那中年人微微一笑,和氣的道“鄙人呂俗,炎州商人,與金戈商會金不換少爺一起來到靈珠國做些生意,聽說靈寶山爲靈珠國第一名山,便來遊歷。”
黑虎堂的張老和文老此時臉色陰晴不定的看着呂俗,如說他是商人,二人當然不信,此人瞬間就到了衆人身前,其功夫已是極高。但該人又明說出來與金不換相識,而黑虎堂這二年來的發展與金戈商會的大力支持分不開的。
“閣下和這少年是否相識?”文老率先發問,他們也是在想這人和古秋雨是否相識,故此時出現,來解古秋雨的圍。
呂俗又是一笑,道“並不相識。”說着,目光還不停的看着古秋雨。
“那閣下究竟何意?”張老接着問道,心中平復了下來,只要不認識古秋雨,那麼一切好說。
呂俗正色道“我本來看風景,卻碰巧遇到了如此有趣的事情,才駐紮觀看的。”
“哦?不知閣下說說的有趣之事是什麼?”高寬上前一步,雖說那中年人否認和古秋雨相似,可他的心中還是認爲天下沒有巧合的事。
“天下之事皆爲利來利往,所謂蝸角之爭,其利毫末。青年人義氣爭勝,卻不知爲他人做劍鉞。我只是笑這位青年,這靈寶國乃禁武之地,你拿把小劍什麼。”呂俗說實話的本事確實是一個本事,直說的全場之人都啞口無言。古秋雨也被說的尷尬,心想這個事自己確實沒有管好。
高寬此時臉色十分不好,剛剛呂俗所說的話明擺着是衝着他們來的,他又不好反駁。
“閣下有些言過了吧,這青年身份神秘,而且還在我靈寶山下將人打傷,我們只不過是盡職而已。”高寬身邊的黃長老,看着呂俗,神色不悅的上前一步。
呂俗只道“在下只是亂說。”
“哈哈”一聲,也不理會衆人,徑直來到古秋雨身前,繼續打量着他。
“先生……你是?”古秋雨見中年人過來,馬上施了一禮,神態恭敬。古秋雨藉機用氣息感受,卻還是周圍靈珠國二派人的氣息,並沒有其他強大的氣息存在。古秋雨平時在谷中見慣了玄、蕭二人高來高去,並不覺得呂俗突然出現有何特殊之處,哪知道在凡人眼裡,這就跟神仙一樣了。
他左思右想,將當初陽國之時所接觸的人名想了一遍,對眼前之人並沒有一點的印象,而此人看樣子應該是認識自己,不然不會有這樣的神態,可他實在是想不出來到底在哪裡見過他。
思索無果,呂俗又不說話。古秋雨只好對呂俗恭敬的道,“先生快走,此事與先生無關,而且這些人武藝高強,莫要連累先生。”
呂俗看了一眼古秋雨,只說了句沒事沒事。便轉過頭向衆人道“今日之事大家還是坐下來談談的好,靈寶派意下如何?”
高寬站在原地,一句話一沒說,深深的看了一眼呂俗,總覺得這人深不可測,只好帶着兩位長老回到了靈寶派衆人的前面,這樣子明顯是不打算再繼續僵下去了。
甄珠剛纔見到五個在靈珠國排得上的武功高手要一起攻擊一個青年,已嚇的半死了,現在又出來個呂俗,竟然幾句話就讓高寬回來了,又驚得無言了。只覺得那個斷劍生與這個御劍峰就是來給靈寶山寫傳說的。
而黑虎堂的張老和文老則是相互看了一眼,二人心意已決,雙雙上前一步,對着呂俗道,“今日之事與閣下無關,我們二人只要你身後的青年,他打傷我門中弟子,這事於情於理我黑虎堂難以放手,請閣下站在一旁,莫要傷了和氣!”
“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下手也不知輕重,諸位也都年輕過,今天的事還是坐下來談的嘛。”說罷,呂俗微微一笑,拉着古秋雨就向外走去。
張老和文老見呂俗帶着古秋雨說走就要走,哪有要談的意思,不禁怒氣上升,今日他們有理,就是金戈商會也不能說些什麼。
周圍的黑虎堂弟子有些不知所措,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只好將目光看向二位長老。
“給我攔住他們!”
“休要離去!”
兩位老者同時發出一聲暴喝,直奔呂俗二人殺來。
二人身形騰空,以全部功力集於右掌,氣力破空而來,左右二邊攻向呂俗。古秋雨只感覺到氣海隨着氣息震動,也得運功抵擋外放的氣息。
呂俗卻面色不改,雙手如電一般伸出,牢牢的扣在二人的手臂之上。將二人從空中硬扯在地上,幾乎站立不穩。
“啊!”突如其來的變故和手臂上的疼痛,使得文老一聲驚叫,張老也向外用力卻不能撼動分毫。
接着二人調動氣息,內氣如泉水一般涌向手臂,想要將呂俗的雙手震開。可沒想到的是,內氣剛運行到那裡,二人就感到如海一般的內氣將他們的內氣吞噬,漸漸湮滅。
二人神色驚恐看着呂俗,此人的內氣實在是太浩瀚了,不到一個回合就敗下陣來。
呂俗握着二人的手臂,微微一笑,將二人輕輕推到遠處。衝着兩位長老道“得罪了,日後在下定當親自前往貴派賠罪,今日就告辭了。”隨即抓起古秋雨,躍向高空,落在一旁的樓閣之上。
張、文二老,看着閣樓之上呂俗的背影,心中只有驚駭,這呂俗絕對不是什麼一般人,方纔如果他痛下殺手的話,那他二人必當場身死,就連黑虎堂的掌門也沒有如此高超的武藝。
古秋雨回頭望着站在那裡不知所措的甄珠,還有一旁的甄龍,向下大聲喊道“甄姑娘,高寬之心,路人皆知,莫不要讓靈寶派變了姓氏。”說罷,就同呂俗一起,消失不見。
甄珠看着消失的古秋雨,心中黯然的道,“我又哪裡不知呢?可我一介女子又能如何?況且還有一個呆傻了的哥哥,哎……”
夕陽緩緩落下,初春的傍晚還有一些微涼,甄珠靜靜的站在原地,風將她的秀髮吹散,只剩下甄龍在不遠處衝着夕陽傻笑。
而周圍的靈寶派與黑虎堂卻已亂作一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