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有人兇狠的抓着她的衣領子一拎而起,喝罵道,“跑了江洋大盜,幸而同夥還在,走,帶她回衙門。”
“不,我不是……,”十七想分辨,卻被人一耳光扇在臉上,“媽的,還想狡辯,回去跟大老爺說吧你。”
……
牢房自然不會是舒服的地方,通頭通尾的潮溼昏暗,遠遠有幾盞油燈閃着微弱的光,偶爾獄卒經過帶起一絲風,那燈光就有氣沒力的晃一晃。
木柵欄隔開的小間內,髒污的稻草上坐着幾個渾身污垢的女犯人,身上個個散發着帶着尿騷和血腥的古怪味道,臉上的表情麻木僵硬,她們已經在這裡呆了太久、太久了。
十七抱着腿遠遠的蜷縮在角落裡,四周的充滿着血腥和死亡的味道,激得十七眼淚不停的掉。這一刻,她與其說是後悔救了不該救的人,不如說是害怕。
害怕病榻上等待她的孃親若得知自己窩藏江洋大盜而被抓入獄,孃親該急成什麼樣?
任十七如何的幻想如何的期望,其實她明白的很,孃親如今苦熬強撐着,不過是要熬到親眼見她嫁進江家……
說什麼熬過冬天,夢呵!
怎麼辦?
怎麼辦?
遠處一位面容兇狠肥胖的衙婆拎着個鎖鏈咣噹咣噹的經過,十七撲過去抓着柵欄叫,“大姐,求求您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我沒有藏匿江洋大盜,我真的沒有。”
那幫官差咬定他是江洋大盜,但十七肯定他不是,且不說他的氣度冷冽中帶着人上之風,只他口口聲聲的“本王、王大人”也不可能是一個江洋大盜的語氣。
他分明是個身份高貴卻遭人追殺的倒黴蛋。
可這是無法爭辯的事,但凡她承認自己救了人,自己就怎麼也洗不清了。
那衙婆懶洋洋的瞪她一眼,自然不理,走到十七隔壁的牢房前朝裡看了看,就回頭對門口叫,“王大哥,你來瞧瞧這是不是你說的那女人?”
一陣撲通撲通的腳步聲響,卻是進來了四五個強壯有力的男獄卒,齊走到隔壁一瞧,爲首的就點頭,“嗯,就是這個,你且將裡面打掃下,弄點乾淨稻草丟進去,一會兒貴人來瞧着是了,定少不了你的賞錢。”
衙婆笑得見牙不見眼,“王大哥放心,我這就收拾。”
說話間幾人轉身往外走,十七正想再求這幾位看起來明顯有些威信的獄卒,忽然,一個渾身腥臭的女囚毫無預警的撲過來抓着她的手,對着外面笑嘻嘻的叫,“官爺,官爺,快看,快看,來了新貨哦,是水靈靈的新貨哦,官爺快看快看……”
邊喊邊使勁的拽着十七的手對那幾個獄卒搖着,“瞧瞧,多幹淨,多水靈。”
十七驚得魂飛魄散,邊拼命想甩掉女囚邊喊,“你幹什麼?你要幹什麼?”
女囚的手枯瘦如雞爪,力氣卻大的很,她一邊死死攥着十七的手,一邊揮手就給了十七一耳光,尖聲罵道,“吵什麼?進來了就是伺候官爺的,你還想反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