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納妾麼?”張寧寧一巴掌扇了過去,卻是輕之又輕。
“所以我纔不敢的!”卜遠一下將妻子抱了起來,望着她的眼睛,“有你在,不是不敢,而是不想!只怕是納了,冷落了人家。若是不冷落,也是傷了身的,爲了你,我又豈敢讓自己傷身,豈非是對你不公麼!”說着,抱着人兒直向暖屋裡去了,趁着酒興,也正是好生享受一番的時候。
卜遠這裡事情了了,一直躲在暗處看着的趙心玉卻一直“吃吃”地笑個不停,倒叫阿菊好生奇怪:“公主莫非生病了?”
趙心玉故作氣狀:“死丫頭,你才生了病的!我只是在笑,他那個大哥尚能如此不染煙花,不知他倒如何……”
阿菊故做不解:“哪個‘他’?”
趙心玉紅了臉,揚起手中的帕子來打着:“我打你個死丫頭!打死你……”
她這裡雖是玩鬧着,卻也在細想着自己方纔的話兒:若真真兒的換了圖那去那種地方,又該當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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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
襄樊這些地方在冬日裡是少有下雪的,因蒙古人信奉“長生天”一說,因此也就相信這風霜雪雨的“祥瑞”是它所賜,自要好生珍惜。只不過這“祥瑞”過多了也是不好的,漫說是軍中的將士們不能操練,便是尋常人家的百姓,也要抱怨這場大雪了。
“冷得這般厲害,不知百姓的日子要如何過……”
趙心玉抱了手爐依在窗邊,望着漫天飛舞的鵝毛大雪,甚是擔心起來。呆了一會子,正要關窗歇息去,忽見了阿菊和幾個侍婢拿了掃把簸箕等物要往院門外走去。
“你們這是做什麼?”趙心玉叫住幾人,“雪下得這般大,地上並無污物,你們倒是掃哪裡去?”
阿菊過來行禮道:“因雪下得委實太大,需將大營前的雪清乾淨了,方可適宜行走。奴婢們正是要去掃雪的,——有些兒地方還結了冰,需要速速除去纔好。”
“……這是誰的主意?”
阿菊奇道:“並不是誰的主意,只是清乾淨了,到處都方便些兒,所以才……”
“你該早說出來的!”趙心玉興奮地拉住她的胳膊,“你這法子好!若真如此了,豈非又讓百姓更信了將士們?我這便找父汗說去!”說着忙不迭地出去了。
忽必烈正因這場過大的“祥瑞”而苦惱着,纔想着要召來圖那等人商議,就聽報得義女已經來了,便先行召了進來。
“父汗,我想到如何應對這場祥瑞了!”趙心玉風風火火地進來,也不行禮,徑直地開口了。
忽必烈笑道:“哦?我纔想着這事呢,你卻來了。說罷,若是可行,我可就不召圖那來了。”
趙心玉一臉得意:“雪下得這樣大,將士們也定是不便操練的了,不若就讓他們到城中同百姓一起清除雪患。這一來麼,做一些兒力氣活,可權當操練了。二來麼,也可讓百姓過上正常日子,這清出來的雪還可做來年的養肥。勝於這兩樣的:助百姓度過雪患,也可顯出將士們的誠心,從此百姓更信父汗您了,這不是天大的好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