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富見偷襲不成,更是惱怒,但他也知曉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便趁圖那看着自己手臂的時候,拾起一支斷箭刺向這家的男人。近在咫尺的圖那情急之下也來不及拔刀便閃到對方面前,那支斷箭直直地刺進右臂,鑽心的疼痛使圖那立時惱火起來,卡住牛富的脖子用力一扳,就將他摔到地上,隨後退了幾步,攥住斷箭底部,狠狠地拔了出來。
“如此小人,殺你還怕污了我的刀!”圖那將斷箭擲到牛富面前,忍痛冷笑道,“你自己選擇罷。”
“……怎樣都是一死,如何死在你們手裡!”
牛富突然變得大氣起來,猛然爬起,似是瘋了一般,拾起一口刀來就胡亂砍去,撩倒了院子里正在燒着的一口柴鍋,炭火引燃了旁邊的草垛,帶着火星的木片擦過他的衣服,立刻燃了起來。看着眼前的熊熊烈火,牛富呆了一樣地,愣愣地看着,突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說罷,縱身躍入火海,慘烈的叫聲叫人聽得心寒。
“即便之前如何,也還算是一員忠臣,”圖那嘆道,“好生葬了他罷!”說着就要向外走去。
“大兄弟等一等!”這家的男人追了上來,憨憨地笑着,“今兒個要是沒有你們,俺和俺媳婦兒……”
“與其說這麼多話,”圖那笑着打斷他,“倒不如讓我先去治傷呢!”
“哎,大兄弟!大兄弟……”
縱然這家人如何挽留,圖那依舊大步流星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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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已是節後二月,元軍徹底攻下襄陽城併成功入駐,宋將呂文煥率部遞交了降表,因此仍舊活得好好的。自元軍入住襄陽後,自然是沒有了戰爭,百姓雖還對這支軍隊心存芥蒂,但終能過上安穩的日子了,又加上他們秋毫無犯,也就慢慢接納了。
再說趙心玉,雖嘴上仍未吐出半個“降”字,圖那對她的好卻又加倍了,入駐襄陽後,派人將她送回到郡主府,與景王爺團聚。
父女相見,自是百感交集,訴說着這些日子來的遭遇。趙心玉之前的不擔心是對的:父親除稍顯瘦了一些兒外,精神還是很好的,氣色也不錯,尤其是他們擔心的那些東西,元軍竟一樣也沒動,如此一來,趙心玉倒是好生奇怪:如此重要的東西,他蒙古人怎地想也不想,他們到底想做什麼?莫非那些話兒是白說的?
此番襄陽、樊城之戰乃是圖那自出徵以來的第一個打勝仗,自然要好生慶祝一番,於是就在入駐襄陽的第二天,圖那派人連夜給忽必烈送去喜訊。遠在千里之外的忽必烈接到信,自是喜不自勝,只說讓人速速收拾行裝,他要趕到襄陽去參加女婿的慶功宴。
行了月餘,忽必烈一行人終於到了襄陽,接到信件的圖那早就在城外列隊等候。
“我孛兒只斤忽必烈果然沒有看錯人!當初若不讓你征討中原,襄陽這會子怕還在宋軍手裡!”忽必烈見到圖那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喜悅的心情不用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