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明白王爺的意思!”薛碧影強行道,“臣妾只知爲了王爺,爲了王府,所做的一切,臣妾都不曾後悔過!”
“好一個爲了本王!”賀蘭遙想了想,“也是,你我夫妻栓在同一條船上,沒有本王,眼前的所有憑何存在?”
“王爺這才說到了點子上,王爺,任何人任何事,都比不得王爺、元靖、元榮,還有這平梁王府重要啊!”薛碧影深知賀蘭遙定會認同自己的話,忙進而勸道,“臣妾受任何委屈都是次要,但有人危害到咱平梁王府,臣妾……臣妾沒法坐視不理,所以臣妾求王爺何不趁此機會將罪名扣在那丫頭身上,如此既可以順理成章除掉她,又不會落下任何口實,一舉兩得何樂不爲!”
“等等!”賀蘭遙道,“本王來之前,你想必已聽到消息,所有的證據都是對賀總管極爲不利的,你要本王怎樣做,才能滿足你一舉兩得的要求呢?”
“證據無非是那些搜查出來的東西,王爺,也可以是別人栽害給賀總管的,就像那對金簪……”薛碧影脫口而出後猛然驚覺自己說走了嘴,提任何事都不應該提王爺此生最忌諱之處,她生生剎住話題,驚恐地瞥了賀蘭遙一眼。
“接着說啊!”賀蘭遙面無表情,似乎當沒聽到金簪二字一樣。
“臣妾的意思,只要找個人作證,證實是竺紫琴將硫磺碳粉等物放進了賀總管的屋裡不就行了?王府的下人當中別說找一個證人,找幾十個也沒問題啊。”
“哼!”賀蘭遙再一次笑起來,冷冷道,“看來她非死不可了!”
薛碧影沒吱聲,倔強地挺直脊背,是福是禍她都會承擔,可正如她自己所言,爲了她想要維護的一切,她必須這麼做。
“既然你提及金簪,那本王就說說金簪吧。”賀蘭遙沉默片刻,緩緩開了口,“晶晶莽撞無知連帶想羞辱竺紫琴,所以遣人搶了她婢女手中的金簪,那金簪是仿製的,因爲是仿製,所以本王在查明事因後纔沒有再過多爲難於你
,僅是懲戒了晶晶,讓她在雨承院閉門思過三個月,但你以爲金簪有假,你當年手染的血就可以洗清了嗎?”
“事情過了二十多年,王爺!”薛碧影憤聲道,“王爺有什麼憑據疑心是臣妾所爲?退一萬步講,便是臣妾的錯,之後王爺又將姚氏引進門,臣妾還不是容了她了?何況如今,王爺已有了元靖、元榮跟晶晶,爲何仍放不下二十多年前的往事呢?難道藍螢兒的那個未出生的孩子比元靖他們,對王爺還重要?”
“本王早放下了!”賀蘭遙平靜道,“待本王再次見到金簪時,本王纔想起,時間一晃已過去了那麼久遠,甚至本王也打算只當當年什麼都沒發生過,可你知道嗎,二十多年前父皇尚還在世時,本有意傳位於我,我差一點就坐上了皇位,卻不得不拱手讓位給了賀蘭瑞,如今又眼見着他的兒子再次登上皇位,而我自己卻在平梁這麼片巴掌大地方一度就是二十餘年,這一切都是因爲什麼?”
薛碧影愣住,她很清楚當年的傳位之事,薛家就是看準了賀蘭遙深得聖眷,極有可能承繼皇位,才求情聖上賜婚,將她嫁給賀蘭遙的,然未想到實力遠勝賀蘭瑞的王爺,竟會主動放棄皇儲之爭,拱手讓出皇位,爲此她還曾一度跑回孃家哭鬧,埋怨父親不夠爲王爺力爭呢。
“王爺的心思,臣妾哪猜得透?”薛碧影苦笑,“王爺曾說過,偏安一隅,天高皇帝遠,樂得逍遙自在。”
“本王除了自我安慰,還能說什麼?”賀蘭遙看定薛氏,“其實並不是本王主動放棄,京城血案鬧得沸沸揚揚,臣子們將事情稟告給父皇,更有本王的政敵們將傳聞添油加醋地說給父皇聽,父皇雖未有一字責怪,卻已對本王產生了疏遠之心,他曾私下對趙丞相說,內有婦悍,不易主國,否則必禍患無窮……”
薛碧影瞪大了眼睛,一張臉不由得煞白。
“此種情況下,本王若不做出點姿態,以緩和父王的嫌厭,只怕會落到比今天更難看的下場呢!”賀蘭遙繼續道
,“好歹主動讓賢,還能博個美名,不是嗎?至少賀蘭瑞跟賀蘭棠他們,不會對本王心生忌憚嚴加防範,讓本王在平梁不受朝廷管束地自在了二十多年。”
“然回頭想想,僅是一步之遙,若沒有當初的血案,在靈昌皇城帝位上的人,本該是本王吶,而你,因爲陰狠善妒,你也痛失了皇后之位!”賀蘭遙加重語氣,一字一頓戳戮着薛氏的心,“甚至,再過兩年,你的元靖也將會立爲皇儲?”
薛碧影渾身發冷,顫聲道,“王爺以前爲何從未向臣妾提過?”
“你不是說本王沒有證據嗎……”賀蘭遙泛出陰冷的笑容,“自作自受的可不僅是本王一人,還有你們薛家,看看薛家如今如何了?門庭凋敝,連賀蘭棠也不重用任何一個薛家的人。”
“難道王爺私養jianji就不是給皇族抹黑嗎?憑什麼那jianji死了,還要讓臣妾背上悍婦的罵名!”薛碧影氣怒難平,激聲道,“臣妾不信,薛家爲朝廷多年忠心耿耿,皇上怎麼可能爲了這麼件小事兒就疏遠了薛家。”
“你還不明白?當年薛家的確權勢隆盛,可惜你們太囂張,以致成了父皇的忌憚,薛家落到今天,必是父皇叮囑過賀蘭瑞,讓他一點點削奪了薛家的權勢,還有私養外室雖不光彩,畢竟成不了能扳倒本王的有分量的把柄,買兇殺人可不同,你給了本王的政敵們想要的利器,他們如真想置本王於死地,也並不是完全沒法子,懂嗎?”
賀蘭遙說着,仰身靠向椅背,望着屋樑一聲長嘆,“後來到了平梁,本王亦逐漸習慣了一個王爺的生活,又想着事已至此,再追究什麼都沒用了,所以一直不曾發難於你,何況亦難爲了你跟着本王遠離京城,跑到這偏遠之地度過漫漫長生,然而你竟一直不改本xing,從始至終,你都沒有想過,正是你的的善妒和愚蠢,才導致了今日之況嗎?包括元靖、元榮,他們都做了些什麼,還需要本王向你一一道來嗎?他們的今天,也全是拜你所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