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祁穆來到樓府別苑接樓嬛,卻發現她神情恍惚,疑惑地望着樓予湛。
“她今天得到她母親的消息,所以情緒不是很穩定,還請七爺多多照看。”樓予湛將樓嬛交到祁穆手中時,停頓了少許。
祁穆自然明白了樓予湛的意思,伸手扶住樓嬛,將她圈在懷裡,清涼的聲弦帶着堅定,“三哥請放心,我會的。”
三哥,我會的,這是一個保證,樓予湛終於還是釋然,他有些明白嬛兒爲什麼會喜歡他,這個人身上,有着讓人能夠信服安定的力量。
“嬛兒,我就交給你了。”
望着他們漸行漸遠的馬車,樓予湛凝思,淡淡的苦澀與欣慰涌上心頭,嬛兒,看來你終於找到你的良人了,看來,我真的可以放手了……
你可知,答應爹孃來參加風華宴,不過只爲見你一面,來看看你是否真如傳聞一般那麼幸福,如今見到你安好,那我也就放心了。
馬車上,祁穆攬着樓嬛的肩,將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冰涼的脣印在她的額間,柔聲哄着,“嬛兒,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好不好?”
“娘託三哥帶來了信,她告訴我她很好,讓我不用擔心,可是,我知道,她不好,她一點都不好,她明明身體那麼差,經不起勞累,卻還費神給我做荷包……”說着說着,樓嬛的眼淚就止不住地流落。
“不哭了,要不我們把娘接來王府和我們一起住,可好?”祁穆看着她流淚,心就像被人揪住了一般,溫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淚珠,心疼難耐。
樓嬛搖搖頭,咬着脣道,“沒用的,自從我掌管了未央樓以來,這麼多年,我一直勸娘離開,可她總是不肯。”
“那等風華宴一結束,我們就去樓府看娘,好了,不哭了,看到你哭,我會心疼的。”祁穆從未見過這樣無助的樓嬛,他們從相識以來,她一直都是堅強的,淡漠的,而後又是強大的,慧黠的……
這樣的樓嬛,讓他如何不愛,讓他如何放手……
“嗯,我們一起去。”祁穆的話如是一股暖流,慢慢在撫平樓嬛內心的波瀾與刺痛,關於今天的事,她還瞞了不少內容,有些事,還是爛在肚子裡會比較好。
孃的一切,星曜石,一樁接一樁的事……
“對了,今天父皇找你去有什麼事?”當樓嬛的心不再那麼亂了,冷靜下來後就想起今日祁穆進宮的事。
“還能有什麼,自然是有關玥禾的婚事。這次的風華宴,規模比之當年雲初菡的傾城宴只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祁穆一邊悠悠地道,一邊把玩着樓嬛的頭髮。
“看來,趙後是下重本了。”樓嬛沉沉嘆息一聲,此刻,她竟不知,當時向趙後提議風華宴的建議是好是壞了。
“無論如何,你的本意都是想幫玥禾。”
“父皇可有說要怎麼選?”
“三道關卡,只是趙後說每一道關卡都要賽前再公佈。”祁穆話語淡淡,但其中的意味卻是沉重的,賽前才公佈這就大大提高了難度,畢竟少了準備時間,捏了捏樓嬛的鼻子,道,“你可不許費神了,今晚就好好休息,知道嗎?”
樓嬛擰了擰眉,然而卻充滿幸福感,嬌嗔道,“是,我的夫君大人。”
話雖如此,儘管樓嬛應了祁穆不再費神,但心裡總是放心不下,還是吩咐了紫衣,好好篩選一下參賽者,那些人品、作風什麼有問題的就想辦法阻止他們參賽,雖然不能起到直接作用,但也能控制控制參賽者的質素。
可是多年後,當樓嬛回想起自己的這個決定,還是有些許遺憾,如果她能繼續關注一下參賽者,再費些心思,或許,玥禾的命運就會改變,這個曾經有着最清澈眼眸、純真美好的少女,不會因爲他,因爲一份遙不可及的愛,而變得荒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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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