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去哪了?”在房中走來走去焦急等待的搖光在看到他們一行人從地下走上來時,怔愣了許久之後,朱脣微張,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師傅……”伏在祁穆背上,迷迷糊糊醒來的息兒氣息微弱地喊道。
“息兒,你怎麼了?”搖光見到息兒脣畔乾涸的血漬,焦急地問道。
“師傅,我沒事。”息兒從祁穆的背上下來,半躺在椅子上,虛弱地回答,其實剛纔那一下,自己已傷筋動骨,那時他幾乎覺得全身的骨頭都要被震碎了。
果然,自己還是小瞧了島主的能力嗎?
“搖光,沒想到是你背叛了我。”織離目光澀澀,在看到息兒的那一刻,這個念頭就從自己腦海閃過,但搖光對她來說不光是屬下,更是自己視爲至親的存在,所以她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搖光面紗下的表情晦暗不明,但一雙眼睛卻暴露了她此刻尷尬愧疚的內心。
“三哥,你快來看看,娘,娘,你怎麼了?”靠在樓嬛肩頭的陸兮晴忽然用力咳嗽起來,撕心裂肺痛苦的咳嗽聲帶出了朵朵血花,濺在白色的毛毯上,觸目驚心。
“快把七夫人扶到牀上躺下。”幫息兒做緊急處理的樓予湛聽到樓嬛的話,迅速趕到她身旁,幫着她扶着陸兮晴躺在牀上,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龐唯有脣瓣殷紅。
樓予湛爲陸兮晴把脈,早在之前,他就知七夫人早已油盡燈枯,唯靠着一絲精氣神在強撐這支離破碎的身體,又在星辰島上被那樣對待了數日,已是,回天乏術。
看到三哥默默地閉上雙眸,樓嬛便猜到幾分,但是,又讓她如何接受,着急說道,“三哥,天璣丹,用天璣丹!”
“嬛兒,就算用了天璣丹,也不過只是勉強續命罷了,何況……”樓予湛輕聲嘆息,他知道嬛兒與七夫人的感情,母女倆一直相依爲命,尤其是在她得知了七夫人爲她所做的一切後,她更是不顧一切了。
“我不管,能續一時就續一時吧。”樓嬛眼中帶
着淚花,顫抖着雙手從懷中掏出錦盒,取出裡面赤色的丹藥,毫不猶豫的給陸兮晴服下。
在陸兮晴吞下天璣丹的那一刻,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她原本的青絲由頭頂開始到髮尾逐漸變成白色,那是沒有生氣的銀灰,與織離的髮色如出一轍。那原本凝脂般的幾乎也像缺了水的樹皮一般,褶皺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樓嬛手心掬着母親的一撮白髮,驚恐地問道。
樓予湛無力地搖搖頭,有關七星丹的記載都始於葉空墨的手札,並沒有任何人試驗過,被使用過的天樞與開陽亦沒有留下任何關於被施救者的信息。
在一旁將這些都清清楚楚看在眼裡的沈織離冷笑,冰冷的音色在此刻無疑又是雪上加霜,“天璣丹是源自星辰島的聖物,兮晴姐姐是瀕臨垂死之人,要爲她續命定是要付出代價的,天璣丹只是取了她這副皮囊,已是優待了。”
“我娘能續多久的命?”樓嬛冷睨沈織離。
“不知道,或許只有一個時辰,或許一天,一個月,又或許一年未不可知,不過,我卻知道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沈織離忽然笑得膩人,猶如一個手中拿着誘餌在哄騙獵物乖乖上鉤的精明獵人。
“搖光星使,我們想盡快出島,你可有法子?”一直沉默的祁穆突然說話打斷,似是攪亂了一個精心設計的局,因爲他看到了沈織離別有深意的眼神。
被點到名的搖光許久才反應過來自己趕回這裡的目的,“我回來就是要通知你們,趕快離開這裡。天璇決定在島上大範圍啓用天樞陣,若是此陣發動,誰也別想離開星辰島。”
“華橫波怎麼樣了?”祁穆輕語,既然決定啓用這什麼天樞陣,定是未抓住她這才狗急跳牆。
“你是說玉衡,她可是攪得島上一團亂,如今已死了不少人了。”
“我知道了,搖光星使,我想與你單獨談談。”
搖光看看祁穆,那眼中的光亮讓她心頭一顫,點點頭,“這邊請。”
祁穆與搖光來到偏房後,就開誠佈公地說話了,“搖光星使,息兒到底是什麼人?”
“你什麼意思?我不懂?”
祁穆脣畔微彎,淡淡的弧度高深莫測,“明人不說暗話,息兒是男孩兒,據我所知,星辰島上應該只有島主的夫婿一人爲男子,更何況,還是息兒這樣的男孩兒,告訴我,他究竟是什麼人?”
搖光的心頓時漏跳了半拍,面色一白,深呼吸一口氣,“沒錯,息兒的確是男孩兒,他是兮晴殿下的親弟弟,當年,兮晴殿下與兮芷殿下雙雙離島不歸,星辰島需要繼承人,所以,老島主爲了靈脈的延續生女,沒想到,竟是一個男孩兒,依島上的規矩,產子視爲不詳,孩子和孩子的父親都需處死,但老島主不忍,於是我救下了這個苦命的孩子,讓他扮成女孩兒在島上生活。”
引起祁穆注意的不光是息兒的身世,還有的便是她說的那個名字,兮芷,陸兮芷?那不正是師母的閨名嗎?如此看來,之前便不是自己的錯覺,他曾經就覺得嬛兒熟悉,模樣與師母太相像了,若師母與嬛兒的母親是雙生姐妹的話,那一切都說得通了。
“你是說,息兒是嬛兒的親舅舅!”認識到上一個問題後,下一個重要的問題就接踵而來了,一個不過八歲的孩童竟是自己的舅舅。
“沒錯。所以,我想請你們帶息兒出島,息兒一日日長大,老島主的庇護靈力會逐漸削弱,到那時,他就只有死路一條。”搖光誠心懇求,對她來說,息兒八年的陪伴,自己早已將他當做親生兒子一般疼愛了。
祁穆淺思了一下,反正這件事他們也已答應了息兒,“我們要儘快離島。”
“這件事,你不用說我也會去辦的,爲了息兒,我也會拼盡全力送你們出島。”
“搖光!若你還有身爲七星使的自覺的話,馬上把人交出來!”冷不丁的,外頭一陣巨響,接踵而來的聲音直接穿入了每個人的耳中,“否則,今日,我要你們全部命喪搖光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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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