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之後,老狼講完課。就換了位置,讓方寶自己駕駛,自己在旁邊指點。就像他說的,汽車這玩意兒,要學會開走甚至比摩托車還要容易,不過一些細節就只有熟能生巧了。
讓方寶在這大土壩上開了兩天,老狼就指點他慢慢上路,這條石子路的車流量不多,對於才學駕駛的方寶來說,實在是一個很好的練習之地。
到了第五天,老狼沒有再陪着他了,但方寶自然比學摩托要小心翼翼得多,畢竟汽車比不上摩托,撞了還可以扶起來,這玩意撞了,大則命歸黃泉,小則傷筋折骨。
方寶的毒癮還沒有完全的消除,就在當天晚上,又開始發作了,但程度卻減輕了許多,而他就依着上次的辦法。找到一個樹林,對着一棵樹掌劈指戳,用掌指間的疼痛來壓抑住毒癮,而當毒癮過去之後,他立刻把車開到了果敢城內,買了一個電爐和一個不鏽鋼盆,回到了宿舍,在走廊的盡頭找到了一個插座,接上電,在不鏽鋼盆裡裝上水,就把自己在孟登縣城裡配的一包藥放了進去,然後把手伸到了裡面,一直到燙得受不了纔拿出來等水冷一些再伸入。反覆弄了兩個小時,這才結束,只覺得雙手有一股脹痛感,到底有沒有用,就不得而知了。
儘管比別人睡得少,但方寶從小就精神勁兒好得出奇,再加上戒毒漸成,進入禿鷹部隊時時感到興奮,完全不影響白天學開車,到了第八天,對於方向盤的掌握就有些熟練了,而且在較複雜的路況上,油門,剎車,掛擋也能夠協調的配合。算是已經入了門。
老狼其實是時時關注着他的,到了第九天的清晨,方寶正要開車出去,便被他叫住了,道:“娃子,摩托與車你還要繼續練,不過要留到晚上的時間去,我看你還算機靈,也不怕吃苦,這樣吧,從今天開始,你先學一學槍法,就從手槍開始練起吧。”
說話之間,他就扔給方寶一把帶着消音器的五四手槍,走到了操場西面的一個槍靶前,離着二十米的距離停下,道:“五四手槍是最普通常見的武器,但後坐力強,最開始學的時候,很難打中目標,我先教你上子彈。到晚上的時候,如果十槍能夠打中槍靶五槍,就算你有潛質,記住,打槍和開車是不一樣的,需要平心靜氣才能夠打中目標,要切忌心浮氣躁。”
說到這裡,他就教了方寶如何取彈匣上子彈的方法,跟着就上了九枚子彈,快速的一擡手,只聽得“卟”的一聲,那槍靶上就多了一個洞,不用過去,就知道在八九環左右。
方寶沒有看人打過手槍,不知道這成績算好還是不好,但仍然很給面子的拍掌叫起好來,老狼顯然對自己的成績不是很滿意,搖頭道:“我打槍不行,要是換成陸風來,二十米的距離,必然打中紅心,你自己練習吧。”
說到將一個黑色的小口袋遞給了他道:“這是一百發子彈,自己琢磨着慢慢練,給你開特別的小竈,是因爲你是彭主席派人介紹來的,禿鷹給了面子,不過最後達不到我們的要求,那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留下的,就算留下來了。在執行任務時也只有白白的送死。”
方寶知道,當聽到陳健轉達自己要求對付黑骷髏,給馬成功向霞等人報仇時,彭家聲多半是順口說了一句讓陳健帶自己到這裡試試,禿鷹沒有搞明白他真實的背景,纔給了特別的優待,不過也好,開車,打槍都是自己想學的,這樣的機會,可是千載難逢啊。
見到方寶把裝子彈的小口袋拴在皮帶上,老狼並沒有馬上走,而是指點着他道:“打槍不復雜,三點一線,你……”
然而,不等他說完,方寶已經舉起了右臂,“卟”的一槍向着槍靶射去,這五四手槍的後坐力的確很厲害,不過他還是打到了槍靶上,只是沒有入環。
這槍之後,方寶有了些手感,便立刻又發了一槍。這一次向下面壓了一些,子彈打在了三環上,於是他再次調整,勾動扳機,又是一槍射出,槍洞竟然離紅心又近了一些,掛在了五環邊。
瞧到了方寶這三槍,老狼看了他好一陣,才道:“娃子,你過去真沒有打過槍?”
方寶三槍打得挺過癮的,聞言立刻點頭道:“真沒有。不過我打過鳥銃。”
老狼“哦”了一聲道:“怪不得,看你舉槍射擊的樣子倒像個老兵,原來有些基礎,這就好辦多了,你自己練習,真槍和鳥銃可大不一樣。”
說了這話,他就走開了,而方寶也沒有馬上接着再射擊,而是在掂量着這把沉甸甸的五四手槍找着感覺,然後再慢慢的射擊起來,此刻的他,一臉的凝重,再沒有了平時看起來好像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每打一顆子彈,都要停好一陣才射下一顆,而每一顆子彈,也離着紅心更近了,他乾脆又向後退了十米,到了三十米的距離,這才向着槍靶再次射去。
此刻,訓練場上的那三十餘名想要參加禿鷹部隊的人正分着組,在生龍活虎,喊聲震天地進行着擒拿格鬥,誰也沒有來注意獨自在一角練習槍法的方寶,然而那戴着墨鏡的禿鷹卻將身子朝向了方寶這邊長久的佇立着,卻不知道墨鏡後閃爍着什麼樣的眼神。
練習了一天的手槍,吃過晚飯,方寶就騎着摩托出去了,隨着對摩托性能的熟練,他的膽子也越來越大,在荒地上越騎越遠,過去遇到土包之內的要繞道而行,但現在是直接騎了上去,當然,這樣高難度的動作讓他不免又要摔倒,但每一次摔倒,都讓他有了新的收穫。而當順利的越過一個土包時,則充滿着一種快意的征服感。
一直練到凌晨,方寶仍然做了自己的功課,那就是練掌刀劍指,一直到手掌與手指痛得受不了,這才停止回去熬藥汁泡手。而明天晚上,就開那輛除了喇叭不響,渾身什麼地方都響的老爺北京吉普出來,這幾天在宿舍裡,雖然誰也沒有和他說話,但從那些人的對話裡聽得出來,他們要麼是緬甸軍隊裡本來就受過特殊訓練的低級軍官,要麼是禿鷹專門派人到緬甸或者中國國內物色的隊員人選,其中有一個甚至還是雲南省武術隊的,在這羣人之中,自己無疑是最垃圾最沒有希望三個月後入選的人了,但沒到最後的時刻,他絕不會認輸,無論怎麼樣,他要讓人知道,方寶並不是一個沒用的人,即使是輸,也要輸得讓人刮目相看。這樣纔對得起他自己,也對得起幫自己戒了毒癮的馬成功向霞這些讓人永遠尊敬的老人。
……
老狼沒有管他,三天後的上午,纔過來看進展,方寶也不多說,站在三十米遠,對着槍靶連開了九槍,把彈匣裡的子彈打了個精光。
老狼走到了那槍靶前,看了半天才回到,用異樣的眼光望着他道:“小娃子,四個九環,四個八環,一個七環,你這樣的槍法,比得上一般的老兵了。”
方寶這人虛榮心還是挺重的,瞧着老狼驚詫意外的神情,又得意起來,道:“你再讓我練三天,我打幾個十環給你看看。”
誰知老狼卻搖了搖頭道:“打槍這玩意兒和開車是一樣的,上手容易,但要精進就難了,我看你這娃子的性格就像是貓兒的尾巴,越摸越翹,不過算你比一般的笨娃子要強一些,禿鷹也注意到了你,讓你不要再練手槍了,用五天的時間學會狙擊步槍和重機槍的基本射擊技巧,然後就跟着別的人一起進行訓練,有什麼不會的,可以派人單獨教你。”
方寶早就想跟着大家一起訓練了,聞言頓時大喜,而老狼很快就拿來了一支造型精緻,還帶着瞄準器的步槍,告訴他這是美國產的雷明登700,過去是海軍陸戰隊的主要用槍,現在雖然被軍隊淘汰了,但在緬甸地區還是最精良的武器,可點射連射,有效射程八百米,在兩百米之內,幾乎沒有誤差。
越是精良自動的武器,學起來其實越容易,老狼只講解了一遍,方寶就知道使用方法了,在離着槍靶三百米的地方開始練習,練習了一天之後,他就深有體會,像這種高精度狙擊步槍,由於射擊的距離遠,哪怕是手微微的抖一下,也會出現大的誤差,而高手與庸手的區別,就在毫釐之間,比如說用這槍在三四百米內對着一個人射擊,要打中他,普通受過訓練的士兵都做得到,可是如果指定擊中這人的頭部某個部位,那麼非狙擊高手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