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緊急,顧不得給禿鷹再說什麼。方寶翻出了窗口,也一躍而下,落在了地上,然後快速向那些黑影消失的房屋後追去,只希望能夠趕在布羅陀和聞聲前來救援的士兵會合前截住他。
全力地奔跑着,很快到了那幢樓之後,他沒有立刻追出,而是先悄悄探頭去看,卻見那五人還在往前方奔跑着,但此刻迎面已經跑來了一百來名士兵,片刻之間就將那幾人圍着保護起來。
除了貼身的子母飛刀外,方寶只帶着一把子彈都快打光了的手槍,知道自己再追去被敵人發現,立刻就要被打成馬蜂窩,不由得“日”了一聲,明白不抓住布羅陀今日難以脫身,聽着腳步聲,知道有人跑了過來去圍攻主樓的禿鷹等人,立刻向樓房的另一邊繞了過去,見到前方有一片大約六七十釐米高,只有枝葉但沒有花的花圃。趕緊跳了進去,然後迅速的趴倒在裡面。
就在他趴倒十餘秒後,一羣士兵衝過來了,直奔着主樓而去,不過此刻主樓上的槍聲也響起來了,自然是禿鷹在組織人狙擊,不讓他們靠近。而這些士兵顯然也沒有捨命硬攻的打算,在前面的人倒下去幾個後,就趕緊縮回到了樓房的拐角處。
方寶知道,敵人不急於進攻肯定是想等到炮火支援,而只需要一輛裝甲車或者坦克過來,禿鷹等人就立刻要被消滅掉,心裡當真焦急萬分,只得慢慢順着花圃向前爬去。
這農莊的花要銷售到仰光等大城市去,因此每一片花圃都不小,方寶匍匐着爬了大約六十米,到了邊緣,拔開枝葉望去,卻見跑來的敵軍越來越多,漸漸的對禿鷹所在的樓形成了包圍之勢,但仍然沒有強攻。
方寶這時也看到了剛纔跑出來的那幾人,卻見他們已經停下了,其中一個瘦高的人正在很激動的指手畫腳,而其餘的人則在唯唯聽令。
深深的呼吸兩次,讓自己的心情儘量平靜下來,方寶的大腦閃電般的在轉動着,剛纔強攻這座指揮樓。實在是不得已的做法,而他們人手不足,無法封鎖住每一個面,敵人的指揮部又在二樓,離地不高,容易逃脫,這是無可奈何的,不過幸運的是,自己及時的跳了下來,沒有陷入敵人的包圍圈。
此刻,擺在方寶的面前只有兩條路了, 第一條路,當然是離開,目前來的敵人還不太多,他所處的地方已經沒有什麼燈光,而這些花圃每隔一段距離就是一片,趁着黑暗與莊內的混亂,他全身而退的機率很大。而第二條路,那就是想辦法化解今日之危,帶着禿鷹等人離開,甚至完成預定的任務。
雖然禿鷹部隊的人來是要支付酬勞的。可是他們之所以來,也有一部分衝着自己的面子,現在接了這個極度危險的任務,結果陷入重圍,危在旦夕,自己要是就這麼一走了之,他媽的還算是人嗎,因此,第一條路,他幾乎沒有去想,而是直接選擇了第二條路。
要化解今日之危,並且完成預定任務,那麼只有做一件事,就是抓住布羅陀,而且必須要在敵人的戰車到來開炮之前做到。
方寶的望遠鏡還掛在胸前,他舉到了手中,透過枝葉,凝神向前看着那個此刻離他一百多米的瘦高男子,紅光之中,只見他大約四十來歲,身高在一米八以上,雖然穿着軍裝,但看起來毫不威武,此時正一臉怒氣的在向幾名軍官說着什麼。
這人肩上的軍銜是少將,無疑就是布羅陀了,而此刻在他身邊除了六名軍官外,只有四名士兵在擔當警衛,顯然他以爲已經逃出了險地,讓前來救援的士兵都去包圍敵人了。
……
方寶默默地等待着。此時的布羅陀就像是狼羣中的頭狼,作爲一個獵人,要抓住頭狼,只能靜待機會,而這機會,往往只有一次,他必須準確及時的捕捉到。
大約十分鐘之後,涌向那主樓的士兵越來越多,並且四面環圍,至少有了千人以上,估計擔任“辛桂農莊”警戒任務的部隊已經來了一半。
方寶本來在等待着布羅陀往別的地方去,自己好尾隨着下手,然而,那布羅陀不僅沒有走,反而朝着主樓走去,在他旁邊的士兵就更多了。
正在着急,讓他擔心的場景果然出現,只聽到“轟轟”的沉重車履之聲,一輛坦克正開了過來,而其餘的幾個方向,估計也有了這樣的坦克,要是一起發炮,頃刻間那幢三層高的主樓就要化爲廢墟。
想到禿鷹他們的悲慘下場。方寶的冷汗都出來了,正在這時瞧着一名士兵走了過來,在離他右邊約三米遠的地方拉下了褲子的拉鍊,掏出了傢伙,一道水柱衝出,連忙悄悄爬了過去,就在此人結束後要把拉鍊拉上之時,他已經取出了母刀,從枝葉中伸出了手臂,一刀就穿透了這人的小腹,就在他發出一聲悶哼之際。抱着雙腿一拉,便將之拖進了枝葉叢中,跟着又是一刀,割破了喉嚨,讓他無法再發聲了。
這裡的光線甚是陰暗,而且士兵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主樓上,自然沒有人看到,方寶迅速的脫下了此人的軍服軍褲穿在身上,然後戴上了軍帽,把他的衝鋒槍與腰間掛的三枚手雷也解了下來,瞧着無人往這邊望,便站起身來,向着人羣中而去。
在人羣裡尋找着布羅陀,沒多久,他就看到了,布羅陀站在一羣士兵的後面,拿着軍用對講機在吼着什麼,而隨着他的吼聲,開來的那輛坦克已經緩緩地駛到了離主樓五十米的地方,樓上不時有子彈打來,可是隻擊得鐵甲火花亂閃,哪裡能夠損得了分毫。
政府軍裡沒有人能夠想到會有敵人混進了士兵之中,布羅陀也沒有設下隔離警戒帶,穿行之中,方寶離他只有五米遠了,而布羅陀也放下了對講機,似乎準備到前面去。
方寶正要加快腳步靠近,忽然間,一名身材高大的士兵擋在了他的面前,嘴裡嚷着什麼,說的卻是緬語。
方寶聽不懂緬語,而且知道坦克的炮火隨時都要發射了,手一擡,藏在臂後的母刀頓時露了出來,快捷而無聲的插入了此人的心臟。
還沒有等這人倒下,方寶就向前奔跑起來,在布羅陀身邊雖然還有五六名士兵。但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幾乎還沒有什麼反應,方寶就從他們之間穿插了進去,一把抓住了布羅陀的手臂。
那布羅陀駭了一跳,下意識的想要掙脫他的掌控,但方寶身子一欺,已經緊貼着他,一隻右手臂用力的勒在他的咽喉處,與此同時,左手已經取下了一枚手雷,卻把拉環咬在了嘴上。
雖然方寶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周圍涌過來的士兵都明白,有誰開槍擊中了此人,他的左手與嘴一旦分開,那拉環也要隨之脫離,由於他的手緊緊地勒着布羅陀,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手雷爆炸,然後少將先生和此人一起同歸於盡。
此刻,至少有四五十枝槍指着方寶,但士兵們面面相覷,沒人敢扣動扳機,布羅陀斜眼也瞥到了方寶左手舉着手雷,嘴裡咬着拉環的樣子,神情好生的驚恐,由於他的喉嚨被方寶勒得太緊,說不出話來,只能不停地揮着手,示意手下不要開槍。
方寶明白,只要自己一鬆嘴,腦袋立刻就要出現無數個血窟窿,因此是一言不發,拖着布羅陀就往主樓方向走,布羅陀雖然知道他來意不善,但手雷離着近在咫尺,隨時都有可能被這個亡命之徒引爆,因此連掙扎都不敢,反而儘量維持着身體的平衡,不至於出現意外,讓自己這個堂堂的少將粉身碎骨。
瞧着指揮官被制,圍着主樓的士兵也無可奈何,甚至還主動的閃出了一條道路來,便在此刻,二樓上跳下了兩個人,快速地跑了過來,與方寶緊緊的靠在了一起,在他們右手裡,同樣的拿着手雷,而拉環卻套在左手的中指上。
這兩人,卻是鐵猴子與孫世偉,顯然是禿鷹在二樓用望遠鏡瞧到了下面的情況,派他們兩個下來,完全杜絕布羅陀脫身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