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的思考了兩天如何與朱瑛結交併讓她爲自己做事之後。方寶便開着車去了“寶萊賓館”,他需要和這個女人當面談談。
朱瑛平常的社交是很多的,方寶連續去了三天都沒有找到人,在第四天下午,當他走到了賓館三樓的總經理辦公室,裡面的一箇中年女秘書已經把他認熟了,還沒有等他詢問,就主動道:“朱總在裡面辦公室的,這位先生,你叫什麼名字,和朱總有預約嗎?”
方寶笑了笑道:“你去告訴朱總,就說方寶前來拜訪,我想她應該會見我。”
那中年女秘書點了點頭,便走進了裡面的辦公室,不一會兒就出來道:“方先生,朱總讓你進去。”
方寶“嗯”了一聲,但大步而去,進入裡面的那道門,頓時見到,這是一間超過六十平方的辦公室,佈置得豪華氣派。而在四壁,到處掛着朱瑛得到的一些獎狀或者錦旗,另外還有她和各界名流及領導幹部的合影,甚至還有在電視上經常看到的大領導,這個女人,的確是不簡單的。
不過,對於這個不簡單的女人,方寶是有着勝利者感覺的,見到朱瑛正坐在辦公桌的後面,穿着紫色的職業服,頭髮盤着很精緻的花型,耳朵垂着藍寶石墜子,胸前環着一串碧綠的翡翠,更襯得保養得很好的肌膚雪膩光潔,而她是化着淡妝的,柳眉細彎,眼影飄紅,嘴脣如丹,顯得高貴而美豔,心裡頓時暗贊,這個女人此刻比他前兩次見到更漂亮誘人,不瞭解她的人,絕對會以爲她凜然而高不可攀,想這朱瑛曾經也不過是一個從鄉下來的打工妹,如今有這樣的氣質,可見生活與閱歷足可以讓一個人產生巨大的變化。
……
望着笑嘻嘻走進來的方寶,朱瑛的臉上流露出了很複雜的神情。立刻站起身來,匆匆去關上了門,然後望着他沉聲道:“你來做什麼?”
方寶瞧着她有些緊張的樣子,笑着道:“瑛姐,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好歹也做了兩次夫妻了,你絕情,我可不會無情,所以想來看看你。”
想到上次在迪吧辦公室被這個男人羞辱的情景,朱瑛咬了咬牙道:“你這個混蛋,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你快走,這裡不歡迎你。”
方寶當然不會走,而是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掏出一支菸點上,道:“纔來就下逐客令,瑛姐,你未免也太沒有女強人的風度了,你是害怕我嗎?”
聽着他這麼一說,朱瑛頓時冷笑起來道:“我會怕你,方寶。你未免也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你來一定又有什麼企圖,我上次就告訴你,如果你把那段錄相備了份想要再來要挾我,我不會答應你任何條件的,就算我在判官那裡失了寵,但是判官會要你的命,這叫魚死網破,而你會是前者。”
方寶點了點頭道:“錄相的事你放心,我方寶絕對是一個講信用的人,不會找你任何的麻煩,我這次來,你想和你合作,共同發財的。”
朱瑛頓時又冷笑道:“就憑你現在的實力想和我合作發財,真是好笑,我見過不自量力的人,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恬不知恥的。”
方寶“嗯”了一聲道:“我知道自己實力還很差,手裡也沒有多少錢,不過瑛姐,我想問你一句,你又有多少錢,據我所知,判官雖然表面上把‘寶萊賓館’給了你,但是大部分股份還是在他手裡的,你只是在外面風光罷了。”
朱瑛一咬牙道:“我是不是外表風光,你管不着。”
方寶點頭道:“我是管不着,瑛姐,我現在問你幾件事,如果你實話回答了我。我馬上就走,而且保證從此以後不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朱瑛立刻道:“好,你問。”
方寶忽然站起身來,走到了她的面前道:“第一件事,你和判官的年紀相差三十歲,他還不准你跟別的男人交往,你恨他嗎?”
朱瑛道:“我現在的一切都是判官給我的,我爲什麼要恨他。”
方寶一點頭,眼神忽然逼視着她道:“好,那麼你愛他嗎?”
朱瑛沒有回答,而是把頭側到了一邊默然無語,但無疑已經給了他答案。
方寶沒有再追問下去,又道:“第二個問題,你還想不想發財,做一個真正的女強人,讓這個‘寶萊賓館’屬於你自己,甚至得到更多。”
朱瑛立刻“哼”了一聲道:“想又怎麼樣,那是不可能的事,你不要以爲這次判官放過了你是因爲他變懦弱了,我告訴你,他其實已經從一頭狼變成了一頭老虎,一旦發威,就可以把你撕碎。”
方寶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道:“就算判官是頭老虎。可是也有打虎的武松,瑛姐,只要你願意,判官的財產你一定會得到很多,遠比你給他做了一輩子的情婦,到頭來只有少許的一個賓館股份強。”
朱瑛瞧着充滿了信心,朝氣蓬勃的方寶,想到此人的手段,臉色漸漸平靜起來,道:“好,你說說看。如果有可行性,我會考慮是不是和你合作。”
方寶一伸手,就將朱瑛拉到了沙發上,伸手很親熱地摟住她的肩道:“我問你,判官幕後的保護傘是不是周強。”
朱瑛不知他從什麼地方打聽來的消息,沉默了一會兒便點頭道:“是他,那又怎樣?”
方寶笑了笑道:“周強是不是很好色?”
朱瑛冷笑道:“那是個大淫棍,基本是都是不回家的。”
方寶立刻道:“那你和他的關係怎麼樣,或者說,平時他對你有沒有興趣。”
朱瑛是個聰明的女人,一聽這話,頓時明白過來,道:“你是想我去和周強搭上線?”
方寶又一笑道:“只有周強才能夠壓住判官,只有你和周強好上了,周強纔會想除掉他,而我這邊,會想辦法動用七哥的力量,讓他黑白兩道都吃不住,判官一垮,他的財產,我想你多多少少是能夠得到一些的。”
朱瑛聞言,忽然揮手向他臉上搧了過去,厲聲道:“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混蛋。”
然而,她的手離着方寶還有一尺遠,就被他抓住了,凝視着朱瑛道:“我把你看成一個有野心的女人,瑛姐,我在媒體裡經常可以見到你,你好像很愛出風頭,但有判官限制着,你也永遠只有現在這個樣子,再不會有什麼發展,而判官不許你跟別的男人交往,我想你是很不高興,很希望有男人來陪你的,否則你也不會給我那一千元小錢了。很湊巧的是,我也是一個有野心的男人,同樣不安心現狀,判官和七哥能夠做到的,我一樣可以,我夠年青,手下也有一幫肯給我拼命的兄弟,而你夠漂亮,又有一定的地位,只要略略的傳遞一個眼色,我相信周強是沒有辦法拒絕你的。”
朱瑛忽然笑了起來道:“方寶,你的如意算盤打得真是好啊,你讓我去勾引周強,是因爲你背後沒有人撐,對不對?”
方寶並不否認,點頭道:“不錯,我的確需要一個強有力的白道人物撐着,周強是非常合適的人選,但瑛姐,你想過沒有,一個人要往上爬,機會是不多的,而要找一個好的合作者,機會同樣不多,你可以不答應我,可是我今天從這裡走出去了,等你年老色衰的時候,或者不小心讓判官不高興了,我很懷疑,這個寶萊賓館的總經理還會不會是你。說不定你目前擁有的那麼一點兒小小的股份,判官還不捨得拿給你。”
朱瑛的臉上本來一直流露着不屑之色,然而,方寶的這一席話讓她的眼神一陣閃爍,跟着長久的沉默起來,因爲她深深的知道,判官並不只是她一個女人,別說她今後年老色衰,就是現在,如果有一個女人得到了判官的寵愛,又想替代自己的位置,誰敢說判官會顧念舊日之情,她的命運,的確是操控在這個男人的一念之間,一個女人,失去婚姻,人生已經殘缺不全,如果最後連好容易得到的地位和財產都失去了,那是多麼的可悲。
此刻,她的目光聚集在身邊這個年輕男子的臉上,他雖然算得上英俊,但絕不是那種讓女孩子一見就會心跳迷戀的絕世美男,但在他身上,卻散發着一種力量,一種似乎可以橫掃一切的力量,像她這樣的女人,是很少害怕一個男人的,可是,這個年青男人卻讓她不知怎麼的有着一種很特別的畏懼感,在那間迪吧的辦公室,她無奈的被這個男人征伐,雖然很羞辱,可是,那猛力地撞擊,那狂羈的眼神,卻在告訴她,這是一個強大的男人,一個有徵服欲的男人,而她就是被征服的對象。現在,也只能被他蠱惑,去做一件過去不敢去想,更不敢去做的事。但就如同被他征伐一樣,在經過最初的不情願之後,忽然有了興奮感,這個男人說得不錯,自己的確是一個有野心的女人,而且是一個有膽量的女人,過去的她,一直站在判官之後,靠着他的一點施捨而洋洋自得,但如果有一天,她可以得到更多,能夠擺脫這個已經老邁的男人控制,絕對會比現在輕鬆自在的,她再也不會碰到像方寶一樣有膽有識有手段有野心的男人,所以,這同樣是她的機會,而且極有可能是她人生中最後一個向更高處發展的機會。
在長久的沉默之後,朱瑛終於點了點頭,低聲道:“好吧,我試試。”
方寶到這裡來說這些話,絕不是異想天開,而是仔細的分析了朱瑛的處境和通過各種渠道瞭解到她的性格,但饒是如此,也只有五成的把握,現在瞧着她同意,頓時喜形於色,伸出了一隻右手道:“好,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搭檔了,希望合作愉快。”
朱瑛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握住了他,道:“希望你的能力和你的野心一樣大,判官的網絡只不是周強一個人的。”
方寶點頭道:“判官的網絡雖然不只是周強一個人,但我們目前卻需要他這個靠山,這盤棋,就一步一步走吧,總有一天,你我都能夠得到想要的東西。”
朱瑛“嗯”了一聲,跟着道:“我這裡你不能久留,快走吧,周強那邊我會想辦法搭上線,有什麼事,電話聯繫。”
方寶的目的已經達到,自然也不想再留着,答應了一聲,便去打開了門,大步走了出去。
……
朱瑛的確是一個很能夠做事的女人,一個月後,方寶就接到了她的電話,說她已經和周強這條線搭上了,其實非常簡單,她只是找了一個兩人單獨在一間屋子裡相處的機會,而對於她,周強顯然也早就垂涎,只是幾個笑容過去,他就黏上來了,朱瑛已經和他幽會了三次,每一次都提到害怕判官,而周強自然要給她打氣,說在他面前,判官算不了什麼,要他方就方,要他圓就圓,不必畏懼。
當聽到朱瑛說的這些話之後,方寶心裡當然非常的清楚,周強雖然可以壓住判官七哥這種人,但他們之間的關係實在是太深了,很有可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判官和七哥同樣有着制他於死地的殺着,所以周強也絕不敢明目張膽的去得罪判官,但是,朱瑛就像是木板上劃過的一刀,雖然沒有把木板劈爲兩塊,但無疑已經讓這塊木板產生了裂痕,而他要做的,就是如何讓這道裂痕變成更大,最後完全斷裂。
默默的留意準備之間,機會終於來了。
這一天晚上,方寶正在辦公室裡上網,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卻是負責保安的孔武打來的,道:“大哥,有人在我們場子裡鬧事。”
方寶開始還不以爲然的道:“哦,有多少人,你派人趕走就是。”
孔武在手機裡道:“對方人倒是不多,只有七個人,但口氣很大,說是王藝勇的人,還說我們踩在他們的地盤上,讓我們識相點兒。”
方寶聞言,心中頓時一動,問了他們在迪吧的東南角客座上,便開門走了出去。
到了東南角,卻見這裡的燈全部開着,客人已經散開了,而地上亂七八糟的全是些被推翻的桌椅和撞碎的酒瓶,總之是一片狼藉。而孔家兄弟與謝子華正帶着十幾名便衣巡場把一羣男子圍在中間,那些男人正大聲地嚷嚷着,十分的囂張,顯然已經喝醉了。
瞧着方寶走了過來,孔武立刻上前沉聲道:“大哥,就是他們,這些人多喝了些馬尿,想帶麗姐的人出去,但那些女大學生瞧着他們流裡流氣,而且又喝醉了,沒有人跟着走,這些人便發了酒瘋,掀翻了桌子,說是王藝勇的人,而這裡是他們的地盤。”
方寶走了過去,瞧着裡面的那羣青年道:“你們誰是領頭的?”
隨着他的聲音,一個瘦高個兒,留着平頭,穿着黑色夾克的男子走了出來,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就是癩皮方寶,媽的,你是怎麼管教你手下的小姐的,出錢也不跟着的,瞧不起老子是不是。告訴你,老子叫段洪,你在沙坪壩打聽打聽,看有誰不知道我的名字。”
目睹着段洪的張狂,方寶的心中已經騰起了殺氣,但是,在這一瞬間,他已經感覺到自己要把重慶黑道水攪渾的機會到了,他就要拿這個囂張哥開刀,不過在動手之前,他還必須讓這些人張狂,扯到七哥頭上去,那麼這場好戲才能夠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