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雲開(四)

他這話一出,頓時席間安靜了下來,就連南望都頓了頓,男人立馬咧出個笑臉道:“吃菜吃菜,你們等會兒還得出去呢!”

南望應道:“是啊是啊!”

洛介寧很好地止住了話頭,心裡又在思考着這男人瘸腿又是爲何,看他這模樣,又有幾分猜測他的活計,種田太困難,只不知是否也是經商了。幾人吃了一會兒,便要走了,男人笑着送他們出門,一根柺杖撐得他身子朝半邊歪着,活像是半身不遂。洛介寧跟鍾止離隨着藍暮林走出去,剛要出門的南望忽然道:“師父,我忽然尿急了,你們先出去等等我!”

藍暮林點點頭道:“你快一點。”

“嗯!”

男人進了廚房,收拾碗筷,南望悄悄湊到桌上,他大伯拿出來的酒還沒有收回去,像前幾日那樣,他從身上掏出一個水壺,水已經全部倒掉了,隨即灌了一壺滿滿的酒,蓋子關不緊,他便喝了兩口,趁着大伯還沒有回來趕緊跑出去了。

洛介寧若有所思地看了藍暮林一眼,問道:“藍公子,你們在這裡住多久了?”

藍暮林答道:“不過幾日。”

洛介寧點點頭,問道:“那些中毒之人存在哪裡?”

藍暮林道:“皆在不遠的一處山谷中,鎮子裡的人不大願意見到屍體,所以都堆放在那裡。”

洛介寧問道:“這鎮上的人都這麼冷漠嗎?”

南望道:“不是的,這鎮上的人都信仰不知什麼教,認爲人生死有命,對於那些死了的人,還是眼不見爲淨。”

洛介寧微微皺了皺眉,心想還有這種教?難不成是邪|教?

鍾止離問道:“他們既然知道有人下毒,爲何還沒有人去請碧雲府的人給他們解毒呢?”

藍暮林搖搖頭道:“聽說之前碧雲府的人來過了,但是也沒能解毒,走了之後,死的人就越來越多了。”

怪不得那些人那麼大膽,原來是根本不怕死啊!

藍暮林將兩人帶到那處山谷,那是個很大的山谷,直直像是砸出了一個大坑,坑周圍長滿了鬱鬱蔥蔥的樹木,上邊盡是草地,看起來很是生機勃勃,向下望去,卻見到的是一堆的屍體,看起來跟周圍的景色完全不相容,甚至還有屍臭味飄上來,洛介寧只看了一眼,便躲到了鍾止離身後道:“我不要下去。”

藍暮林笑道:“想要解毒,就必須下去看看,我們已經來過很多次了。”

南望先跳了下去,藍暮林跟着下去了,洛介寧拉着鍾止離的腰帶沉聲道:“菜應該沒問題,我覺得他後來拿的酒肯定有問題。”

鍾止離想起他拉着自己的手,才發覺他是不想讓自己空着手去端酒杯,轉身問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覺得在碧雲府的地盤上背地裡說無塵軒風評不好的人,若不是正義感太強烈,就是附和你,很顯然,他是看在藍暮林的面子上附和你,你看,藍暮林沒有加入一個門派,他爲何爲了你得罪無塵軒一句?

“還有他的祖父祖母。”洛介寧笑得詭異,“很巧,前世的時候,因爲六派跟各地商人來往密切,那個時候,皇上不敢明着打壓跟六派交易的商人,大家都知道規矩,更別提在玄天樓和碧雲府交界的這塊地,商人絡繹不絕,大有重商的意思,但是除卻這塊人以外的商人照樣打壓。他祖父祖母真是一段佳話啊。”

聽出他言語裡的諷刺,鍾止離道:“我沒喝,藍暮林好像喝了。”

洛介寧道:“他們住了這麼久都沒事,應該不會有事。”

說罷,他晃晃悠悠往前走,倏地跳了下去。鍾止離跟在他後邊也跳了下去,一股濃重的屍體腐爛的味道撲鼻而來,鍾止離屏息到了藍暮林身邊,才注意到這些屍體確實是皮膚泛白,活像是在他們身上潑了一層硫酸,洛介寧在一邊道:“你看,他們像不像是醃製的鳳爪?”

南望聽他這麼一說,頓時眼前一亮,道:“你這麼說有點像啊!”

鍾止離沒理兩人,朝唯一一個正常人問道:“他們這是中毒就這樣嗎?還是猝死之前?”

藍暮林道:“是在猝死之後,我見過最新鮮的屍體,身上還沒有這樣的異狀。”

洛介寧拉着南望問道:“你有沒有吃過用糖醃的臘肉?超好吃的!”

南望:“用糖?你們南方人喜歡吃甜的嗎?”

洛介寧:“對啊,鍾笑最喜歡吃甜的了,你不喜歡?”

南望:“我覺得點心吃甜的就夠了,飯菜裡邊放糖味道有點怪。”

洛介寧:“可是你吃紅燒肉的時候也是要放糖的啊,只不過吃不到甜味罷了,你們不能一棒子把糖打死!”

鍾止離和藍暮林一人提着一個,把他們分開。在一堆屍體面前談美食,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裝傻還是真傻。

藍暮林提着南望的衣領,南望卻突然間卻眼前一黑,直直朝藍暮林身上摔去,藍暮林嚇了一跳,連忙扶住他,急急道:“怎麼了?”

南望被他一扶,這纔回過神來,一手摸上自己的額頭,道:“師父,我沒事。”

洛介寧和鍾止離兩人對視一眼,心裡都存疑,這南望方纔不還好好的麼?隨即洛介寧問道:“南望,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南望方纔還在跟他討論放糖不放糖的事,怎麼忽然就要昏倒?洛介寧只想到一個可能。

南望靠在藍暮林身上有些虛弱道:“師父,我好像有點沒力氣。”

藍暮林先是把南望送到了上邊,找了個地方讓他坐着,洛介寧蹲在他身邊,問道:“南望,你是不是吃了什麼東西?”

南望像是忽然之間就被吸走了力氣,癱在藍暮林身邊,說話都有些吃力,道:“沒吃什麼啊。”

藍暮林從方纔開始一直在給他把脈,這會兒低眉道:“怕是,中毒了。”

洛介寧不語,南望眼神裡充滿了驚訝,問道:“師父,什麼毒?”

“中毒之後還能活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一到,立即猝死,之後皮膚開始出現病態的泛白。”藍暮林像是有些猶豫,道,“之前,中毒之人均是這樣。”

鍾止離問道:“是誰下的毒?”

藍暮林搖搖頭,道:“之前被下毒的人,都不知道是怎麼就忽然猝死了,南望一直跟我待在一起,想來應該沒有人能接近他纔是。”

鍾止離想了想,開口道:“藍公子,我們中午見到的那個男人,有問題。”

藍暮林顯然是很訝異,問道:“有問題?我們在他家住了幾日,沒……”

他似乎也是愣了一下,這才道:“你是說……”

鍾止離道:“沒人能接近他,但是他可以。”

南望似乎是用盡了力氣道:“不可能!大伯對我們很好的!”說罷,他轉向藍暮林,眼裡含淚道,“師父,我是不是要死了?”

藍暮林撫了撫他的肩,道:“你別急,師父給你想辦法。”

洛介寧看着兩人,心裡疑惑沒有解開半分,只好退在一邊看着不語。那邊藍暮林先是取出了幾根銀針插在南望的幾處穴位上,接着從身上掏出了什麼東西給他服下,鍾止離站到他身邊問:“藍公子有把握解毒?”

洛介寧靜了半晌,道:“不知道。”

他目光直直落在認真給南望觀色的藍暮林身上,腦子裡面一片漿糊。

藍暮林看着越來越虛弱的南望,眼神裡帶上了些許悲傷,他摸了摸南望的額頭,輕聲道:“師父會救你,別擔心。”

南望眼睛已經閉上了,這時候忽然睜開了,大驚:“師父你不要……”還沒說完,藍暮林已經封住了他的穴。他不知道南望到底何時中的毒,半個時辰不知何時過去。

“乖孩子,以後好好跟着洛公子和鍾公子,知道嗎?”藍暮林輕輕撫摸南望的臉頰,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不捨。

洛介寧靠着一棵樹閉上了眼睛,他會來這裡,遇見了藍暮林,可以說是緣分,生前,他只聽聞過藍暮林的名聲,碧雲府第一門生,懸壺濟世,妙手回春,不論哪派,只要找到了他,一定能夠給你藥到病除,他正邪分明,對於自己認爲的善惡,他分得很清楚。

也正是如此,各派對他尊敬有加,就連洛介寧在他面前都不敢造次,但是,這種人,壞就壞在,他心中所謂的善,大抵可以囊括整個蒼生。

洛介寧曾經很不理解,那些所謂要拯救蒼生,或是不與世俗爲伍的人,到底是怎麼想的,一個是想要把所有人納入囊中,一個是拒人於千里之外,這是兩個極端,很明顯,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死得很快。

在他心裡,藍暮林就屬於前者。

他剛睜開眼睛,便看到在鍾止離身後有一個黑影,他想都沒想,拔劍出鞘便刺了過去,鍾止離被他嚇了一跳,連忙後退幾步,一個人已經從樹上摔了下來,腹部被洛介寧捅出了一個傷口,看來不是致命傷,洛介寧提着那人問道:“你是什麼人?”

那人只看了洛介寧一眼,便頭一歪死掉了,是咬舌自盡。

洛介寧剛放下這個人,頓時看到周圍一圈的黑影,便知是被包圍了。

他看向藍暮林,那邊還在不知給他做什麼,鍾止離拔出劍,道:“應該是上午那些人。”

洛介寧“嗯”了一聲,那邊藍暮林已經察覺到了,但是依然低着頭沒有一絲要理他們的意思。

洛介寧看過去,這些人見了他們是玄天樓的人也照樣追殺,看來是些亡命之徒,他笑了笑,提劍上步,五六個人圍上了他,洛介寧剛甩開一個,從身後飛來暗刀,洛介寧飛身擋了一下,道:“你們真不厚道!居然使暗器!”

那些人沒一個理他,洛介寧先朝使暗器的那人刺去,他劍法敏捷,幾個轉身擊退了後邊纏上來的人,懷裡一掏扇子便飛了過去,那扇子鐵骨尖銳,上邊沾着毒,一人被刺中立馬倒地,洛介寧抽空拔了回來,一腳踹倒了一個彪形大漢,朝那邊看去,鍾止離已經解決了五人,過來幫他了。

洛介寧:“……”

就算他速度快,也沒有必要這樣吧?

他趁鍾止離還沒到,一手劍一手扇子飛了個身解決了兩個,轉身後抽出劍又一劍甩了上去,五人全部倒地。

他站在中央朝趕來的鐘止離挑挑眉,得意地笑起來,轉頭一看,那邊藍暮林不知是不是已經解了毒,跪在地上不動作了。

兩人朝那邊走去,卻見那藍暮林閉着眼像是在禮佛般,南望也閉着眼,兩人面對面不知在做什麼。

洛介寧伸出手在藍暮林眼前晃了晃,沒反應,擡頭問道:“他們在幹什麼?”

鍾止離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

片刻後,南望緩緩睜開了眼,愣了愣,隨即像是終於活過來了般,一下子抱住了藍暮林,嚎啕大哭了起來。

洛介寧被他嚇了一跳,跳了起來,問道:“你幹嘛?”

南望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嘴裡一直念着“師父”,愣是這兩人不知他們做什麼,現在也該明瞭了。

鍾止離蹲下身,把藍暮林的手抓起來,摸了摸脈,眼神沉了下來。洛介寧一看他那表情,便知了。

他們等南望哭夠了,洛介寧這才問道:“你師父他……對你做了什麼?”

南望眼睛哭得通紅,把身上的銀針都拔了下來,接着把藍暮林放在地上,聲音沙啞道:“我只是聽師父提起過,他的師父曾經教過他一種秘術,可以替別人換一命,不論是中毒,劍傷,還是大病,我以爲師父他……”

說罷,又低低地哭了起來:“我沒有師父了…都是因爲我…都是因爲我……”

洛介寧倏地瞪大了眼睛,差點站不穩,他拉過鍾止離,聲音有些縹緲道:“好像是……”

鍾止離沒明白他在說什麼,問:“是什麼?”

洛介寧一陣眩暈,道:“碧雲府的秘術!起死回生!”

他有些恍惚,拉着鍾止離道:“碧雲府的掌門必須掌握的一門秘術,傳說可以起死回生,但是誰也沒見過……”

南望總算是清醒了一點,擡頭問道:“你說我師父是碧雲府的掌門?”

洛介寧靜了半晌,壓抑道:“你師父不是掌門,他是門生。”

但是爲何他會起死回生術?

他拉開一直抱着藍暮林的南望,南望立馬驚叫起來——

那藍暮林,皮膚已經開始泛白了,與那坑中的屍體無異。

藍暮林本就膚色白皙,這會兒皮膚泛白,白得卻有些嚇人,洛介寧一把拉開了南望,道:“此地不宜久留,那些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南望拉着藍暮林的衣襟,道:“師父怎麼辦?”

“藍公子不能留在這個地方。”洛介寧只說了一句,鍾止離已經過來把他背在身上,道:“你帶着他,我們走。”

洛介寧立馬把南望拉起來,安慰道:“我們幫你把你師父送走,快點!”

三人很快離開了這個鬼地方,南望有些喘不上氣來,洛介寧道:“鍾笑,先把他們帶到前邊的空地上去。”

“好。”

前方一片池塘,那塊空地似乎是趕鴨的地方,左右沒人,離鎮子上已經有些遠了,洛介寧猜測就算跟到這裡來,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這邊的村戶較多,時不時會有些行俠仗義的人在這種村子裡駐紮,看見不爽的人或事就要上前摻一腳。

鍾止離把藍暮林放下,他已經全身泛白,洛介寧心頭一寒,問道:“會不會是那個人?”

鍾止離皺着眉,道:“應該是。”

那蹲在藍暮林身邊的南望通紅着雙目喊道:“不會是大伯!大伯不是那樣的人!”

洛介寧蹲下身,靜靜道:“有些人,不是你看上去那樣簡單。”

南望不相信他的話,搖着頭,眼淚又開始流下來了:“我跟師父來這裡的時候,沒地方住,大伯就把我們邀過去了,每日給我們準備了飯菜,待我們特別好,一定不會是他!”

洛介寧沒法,站起身,道:“先把你師父安頓一下吧。”

“師父……是我害了你……”南望伏在已經僵硬的藍暮林身上低聲哭泣,像是喃喃道,“師父教過我不能冤冤相報,我便應了你,可是……”

洛介寧也是沒有預料到他纔剛剛遇見藍暮林便是這種情形,背過身緊鎖眉頭,很是不安,鍾止離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忽然轉過身來,道:“南望,你看着你師父,我去找找他。”

南望倏地瞪大了眼,道:“你去找大伯?”

洛介寧點頭,已經是下定了決心,南望晃晃悠悠站起了身,道:“我也跟你去。”

“你不是很相信他嗎?”

南望有些囁嚅,鍾止離道:“那藍公子怎麼辦?”

洛介寧看他有些猶豫不決,斬釘截鐵道:“你要是信得過我們倆,你帶着你的師父找一處安頓去,我們替你去看看那人究竟值不值得你信任,到時候我們來找你,行不行?”

南望望了望兩人,最終點下了頭。

洛介寧看了鍾止離一眼,跟他約定了見面地點後,兩人便前後離去,南望走回藍暮林身旁,一把抱起他,在他耳邊安慰似的溫柔道:“師父,別怕,淺思帶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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