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去打聽打聽李明嫣的娘是哪裡人, 鐵棍李這個人我沒聽過,我倒是很想知道嫣嫣那塊玉到底有什麼可以吸引人的,我倒是覺得很有可能跟追殺鐵棍李的人有關係。
是夜, 段婉就找到了洛介寧。按理來說, 這洛介寧該是要等着段婉的, 但是那南承書跟她們不知談了什麼, 談完了這些人便沒了蹤影。洛介寧自是知道在芳心庭, 但是還不敢大膽前往,畢竟這回是林向陽管着。
段婉也不知他住在哪裡,又不好去問那些門生怕會生出誤會來, 便只站在外邊吹了口哨。那洛介寧一聽到便知是她。
兩人找了個清淨地,那段婉一見到他便問道:“鍾笑走了?”
洛介寧點了點頭, 加了句:“帶着南望一起走的。掌門讓南望去碧雲府學習。”
段婉自是知道這南望是何方人物了, 點了點頭, 道:“這事,鍾笑知不知?”
洛介寧想了會兒, 笑出了聲:“我不知他知不知。但是看樣子應該是知的。”
段婉一臉的莫名其妙問道:“什麼啊?你倆日日在一起,你都沒跟他說?”
洛介寧也無奈道:“他啥也不記得,連我都不記得,我跟他說,要是他不信, 反而懷疑我怎辦?”
段婉更加難以置信了, 一把伸出手揪起了他的耳朵, 罵道:“你是傻子嗎?鍾笑不信你信誰去?你不是挺會花言巧語的嗎?騙個傻小子都不會?”
“啊?”
洛介寧被她揪得生疼, 跟着她走了幾步, 仍舊是疑惑問道:“你說啥?”
段婉一甩手,恨恨道:“鍾笑不知道, 他帶着南望會出事嗎?”
洛介寧還在回味她上句話,漫不經心道:“你不用擔心。他自有分寸。”
段婉斜眼看他,問道:“什麼意思?”
洛介寧解釋道:“南望一認爹,一來,有南承書護着,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二來,除非玄天樓裡邊有內奸,否則不用擔心我們識破他身份,我們演了這麼久,我不相信他們還會滅口。當然,那個破綻,我只以爲是他是故意露出來的。”
段婉蹙起秀眉問道:“故意?何意?”
洛介寧笑道:“很簡單,這麼明顯的破綻,只要一問就可以知道。如果他真的聰明的話,大不會在那個時候暴露。既然暴露了,只能說明,他是在提醒我們。”
段婉詫異道:“提醒我們他是有問題的?他這都能意識到?”
洛介寧不確定道:“或許是,但是可以這麼解釋。且他無非是從豫州到虎峰鎮的時候干涉過我們。當然,李明嫣一事,定跟他有關係。”
段婉神情嚴肅,問道:“他並沒有被完全控制,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提醒你們。但是你們發現的有些晚?”
洛介寧搖頭道:“不是發現的太晚,是當時太大意了,也沒意識到李明嫣的重要性。”
段婉又問道:“那玉呢?”
洛介寧沉吟片刻,道:“那玉,應該能夠解釋所有在豫州的事情。”
段婉好笑道:“確實發現得挺晚。”
洛介寧蹙眉道:“這確實是我最大的失誤。我也太相信氿泉鎮了。”
段婉抱胸道:“這張牌沒用了?”
洛介寧轉眼看她,問道:“碧雲府能信嗎?”
“你問我?”段婉笑出了聲,道,“碧雲府我只知道一個藍暮林。”
洛介寧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咂嘴道:“沒用。”
段婉作勢就要打他:“你說什麼呢!”
洛介寧連忙躲過了,便唸叨:“你們頭兒可是張宛益的嫂子啊!”
段婉呸了聲,道:“又不是我嫂子!”
洛介寧乾脆坐到了地上,道:“碧雲府不管能不能信,這張牌已經沒有用了。無塵軒的劍譜一拿到手,定勢就已成了。接下來只要不斷地挑起矛盾。”說罷,他擡眼望向段婉,笑道,“你信不信,這次皇上來,肯定要出事。”
段婉冷笑道:“你這話我要是傳出去,你就得被砍頭。”
洛介寧嘆了口氣,道:“沒事呀,反正我還有用呢,怎麼可能這麼快讓我死。”
段婉眯了眯眼,跟他一同坐了下來。洛介寧見她這模樣,連連道:“誒誒誒!注意形象!女子!”
段婉給他翻了個白眼,道:“鍾笑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什麼不記得,你們平時怎麼交流?”
洛介寧斜斜睨她一眼,道:“怕是他之前看到過什麼。”
段婉眸光閃了閃,問道:“無塵軒那事?”
洛介寧點了點頭,道:“至少證明,五十年前便已經開始了。”
各派對周圍鎮子的常駐居民是非常嚴格的,若不是從建派的時候便一直跟着的人,幾乎沒有資格住進來。平時來往的商人過客倒沒什麼,只居民查得很嚴。像無塵軒整日提心吊膽的,更是沒可能隨隨便便讓外人混進來,只可能是在五十年前混戰時,趁着所有人的注意都轉移到七臺山的時候,假裝是個半殘的,混入山城鎮便是很容易的事。
段婉蹙眉問道:“這麼說,就連舞入年和白知秋都是被算計好了的?”
洛介寧靜默半晌,道:“我倒不這麼以爲。白知秋公開跟舞入年見面的時間,是大伯定下來的。”
段婉也安靜了下來,良久才問道:“那就是有人算好了在那個時候?”
洛介寧道:“那時候舞入年肯定是要跟白知秋大戰一場的。發起混戰的又是無塵軒,當時無塵軒那邊的人都應該是知道會有混戰的。”
段婉問道:“五十年前,就有人看無塵軒不爽了?”
兩人對視片刻,洛介寧聳聳肩道:“我們一直看他們不順眼。”
段婉也攤手道:“清閣一向是跟着你們的,不過是後來中立了。”
洛介寧道:“碧雲府跟你們都聯姻了,可不是要討好你們?”
段婉咂嘴道:“我又沒見到。”她頓了頓,道,“靈殿?”
洛介寧哈哈道:“我剛回來的時候倒是聽說,李令卓怕無塵軒怕得要死。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個披着羊皮的狼了。”
段婉道:“他們的蠱術若是用來打壓別人,也就只有御虛宮能跟他們比一比了。”
洛介寧猛的一顫,瞪大眼睛道:“我怎麼把這個忘了!我記得當時南望說,藍暮林曾經找心術的後人去解幻術!”
“幻術?”段婉疑惑道,“你道,藍暮林回來的時候看到了中了幻術的人,還幫他們解了?”
洛介寧用力點了點頭。
段婉奇怪道:“江湖上會幻術的也不少,只不過,一提起來大抵人們想起的都是御虛宮了。且那南望說的可信嗎?”
洛介寧低頭道:“若是不可信,那便是暗示御虛宮做的。但是那地方離御虛宮挺遠,要過去也不容易。”
段婉奇怪道:“你就沒發現他什麼時候開始不對勁?”
洛介寧尷尬地笑笑,道:“後來不是他太黏鍾笑了嘛,我也就沒注意。”
段婉白了他一眼,恨鐵不成鋼道:“你還有個什麼用。”
洛介寧很自然道:“你瞧,鍾笑不也沒發現。”
段婉問道:“他不是重生來的吧?”
洛介寧搖搖頭,道:“一開始我聽到他的名字,還真以爲是南妄。”
段婉坐得有些累了,起身道:“清閣現在有幾個很厲害的女的,柳清妍特別喜歡她們。”
洛介寧揶揄她道:“我們第一門生沒得寵愛?”
段婉輕哼一聲道:“我哪敢。你不也藏得好好的。”
洛介寧笑道:“不出意外的話,過段時間,應該還有兩個人要回來。”
段婉會了他的意,勾出一抹笑,問道:“你這麼歡迎他們?”
洛介寧哈哈道:“現在的無塵軒跟以前不一樣了,只怕是見面就要開打。”
段婉打了個哈欠道:“我困了,要去睡了。”
洛介寧也起身道:“你認得路吧?”
段婉邊走邊道:“認得。”
洛介寧見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外,才終於踏步回了屋。
翌日,清閣的門生晨練,那些個門生趁着林向陽恰巧不在,便都紛紛跑去偷看女孩子。洛介寧已經過了會做這事的年紀,只跟常風宿站在中場聊天。
“風宿,你是個好樣的,以後定會有出息的!”
洛介寧拍拍常風宿的肩膀,見這小子坐懷不亂的氣勢,頓覺此人是個好苗子。
常風宿點點頭道:“師弟,你也是有出息的。”
洛介寧忙搖搖頭道:“不不不,我跟你不一樣……”
常風宿替他說完接下來的話:“你心裡只有師兄,我知道。你看嘛,我心裡也有人。”
洛介寧雖對他方纔的結論無比認同,但是臉上依然要佯怒,只他最後一句話又勾起了他的興趣,問道:“外邊的女孩子?”
常風宿搖搖頭,只不語。
洛介寧還將要說什麼,只聽得一聲怒吼,一羣門生立馬散開了,逃之夭夭。洛介寧聽這聲音不像是段婉,心裡驚奇這人是誰,遠遠望去又見不到,便要上前看一看的。
常風宿在邊上嘆了口氣道:“誒。”
南傾文和楊天明見他倆在這,連忙跑了過來。洛介寧提腿就要去看,南傾文一把拉住了他,道:“師弟師弟,別去,聽師兄一句勸。”
洛介寧扒開他,道:“看一眼。”
他上前,只見得那是幾個門生圍成了一圈,他見得方纔出聲的那人還插着腰皺着眉看着這些人。洛介寧看清了,這人他在清閣見過,便是那人說有朝一日要跟鍾止離過招的女子!
洛介寧心裡暗暗道,此人果真氣勢磅礴,當日說得出來要跟鍾公子過招的話,此日算是見到了更爲剽悍的一面。只段婉背對着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洛介寧猜都猜得出來,被人搶了威風,定然是一臉的嫌棄的。
這些門生被她那一喊,加上林向陽回來了,也都乖乖地練劍。只背地裡還會討論着清閣的女子算得上是豪氣。楊天明更是大膽跟南傾文討論這些人裡邊算得上好看。
洛介寧幽幽地在邊上道了一句:“都沒有茗浣好看。”
楊天明:“……”
南傾文:“……”
常風宿輕聲道:“應該是都沒有師兄好看。”
洛介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