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秀看着眼前那深不見底的小巷子。在她眼裡不由的流露出來止不住的焦慮。但絕命和暹羅貓一下子的出現,讓她的臉上又多了一份驚訝。
";你們怎麼在這裡?";柳秀詫異的問道。
暹羅貓拍拍屁股,站起身道:";怪我們命薄,被人請出來了!";
";玉月!你們進了鬼街?";
暹羅貓點了點頭。
這時柳秀臉上的那份多出來的驚訝一下子化成了淡淡的失落和幽幽的悲傷。
柳秀看了看前方,木然的說道:";看來她今晚是特意爲你們而開的門!我追她那麼久,在站這裡等了那麼久,她卻沒有爲我停過一次步,開過一條道,動過一次心!";
";玉月讓我給你帶句話了!";絕命說道。
柳秀聽到絕命說玉月有話要帶給自己,便像看到某種希望。她恨不得用手將那首詩從絕命的嘴裡立刻扣出來。她一下子抓住絕命說道:";她說了些什麼?";
";卷絮風頭寒欲盡,墜粉飄香...";絕命將玉月帶給柳秀的詞講了出來。其實這首來自於趙令畤的蝶戀花上篇重在傷春,下篇重在懷人,作者以景結情,委婉抒寫了因傷春、懷人而生髮的綿綿愁恨和孤獨悲傷之情。
";什麼?";柳秀只聽了個開頭便打斷了絕命的話,她似乎對絕命所傳達的那句話有所懷疑,接着說道:";怎麼會是這段!";
絕命還沒有弄明白在她們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柳秀對這段詞,那麼的敏感。
";玉月讓我傳的就是趙令畤的蝶戀花!";
";曰曰紅成陣。新酒又添殘酒困,今春不減前春恨...";她默默的接下去說道。
";不,她說的是殘陽!";絕命更正到
柳秀還未說完整個人便晃動着退了幾步,最後造依託着豎在地上的古箏來支撐她即將要倒下去的身子。
柳秀的手緊緊的拽成了拳頭,一行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
";破碎殘陽,映紅湘江,故往依舊,唯留滄桑。她依舊沒有放下過往,放不下對我的恨!";柳秀默默地說道。
";不,她說她已經放下了!";絕命上前勸着。
柳秀仰天大笑,那笑聲是如此的絕望和夫奈:";如果放下了,就不會有今春不減前春恨!";說着柳秀一下子扶着琴跪倒在了地上,輕聲的念道:";爲什麼...,久見重縫時,卻憶舊時節恨,春風已歸去,卻隱親故人!";
";玉月不是不想見你們,只不過她不想再捲入舊時的愛恨情仇之中,其實她已經想開了,她將這首詞給你,其實想告訴你她心中的孤獨,但這一切都是迫於無奈,她不想再看到你受到痛苦,不想再看到你們三人之間彼此間的痛苦,所以她願自己承受着那一份孤獨,把自己封閉起來,讓時間慢慢地衝淡以往的愛恨情仇,她也希望你們能從過去的記憶中走出來,重新生活。";絕命勸導着柳秀,便想將她扶起。
可誰知卻被柳秀毫不客氣的一下子撣去,怒道:";不要碰我!說的好聽,她寧願見你們,也不願見我!她只不過不想再見我,只是一心逃避罷了!";
絕命感覺此時的柳秀似乎換了一個人,不再像以往那樣的賢淑,溫柔。此時的絕命無奈只能坐在一邊等着柳秀把心裡的悲痛抒發待盡。
";你說柳秀這樣子要一個晚上,我們兩個傻缺不會真的陪她等一個晚上吧!";暹羅貓開始不耐煩了起來。
";你有更好找蘇墨和其他的人辦法嗎?";絕命看了一眼暹羅貓問道。
暹羅貓把頭扭向另一邊,輕聲的說道:";當我沒說!";
在夜色霧繚繞的行人道行上顯現出一個黑影,此人頭戴黑色禮帽,身着黑色西服,拄着一根捌杖,那黑膠皮鞋的鞋底與地面之間發出來的";滴答滴答";的聲音。
絕命看見後慢慢地站了起來,看着那個臨近的黑衣人。
這時暹羅貓也站了起來說道:";來的真是時候,省的我們再去找了!";
一淨先走到柳秀的身邊,按住她的肩道:";跟我回去吧!既然她不願見,就算了!萬事不強求!其實她說的對,我們是應該忘掉過去,重新開始。";
";不!是我害了你們,你們本是有一段金玉良緣,卻因爲我而害了姐姐,我本有罪,受罰的應該是我!";
";不,你沒有錯,我對你的愛都是真情真意,其實我在復活你後,一直在糾結是否復活你姐姐,但卻有一種對你姐姐的愧疚讓我做下了決定,其實,我想了許久,我愛的人是你,只不過我不知道如何去表達給你的愛,因爲我心裡一直帶着對你姐姐的那份愧疚。現在玉月已經做出了她的決定,那我們也應該正視一切。";一淨說道將柳秀從地上拉了起來。
柳秀像找到依靠的支柱一般一下子撲進了一淨的懷裡,緊緊地揉着他,盡情的發泄着她那內心長久以來壓抑着的痛苦。
";不,這不怪你,是我的多情讓你犯的錯,這都怪我!";
";現在一切都過去了!現在這個結果這對我們三個人來說都是好事情!你就不必要去糾結你心裡的那些痛楚了。";
柳秀聽到蝶戀花便立即擡起頭看着一淨。
一淨將柳秀一下緊緊地擁入懷裡。
";是的!玉月其實想忘記過往,讓大家都有着新的開始!";絕命走上去說道。
暹羅貓緊緊地跟在後面。
一淨看着走過來的絕命,反而把臉沉了下來道:";你不應該來!";
";我們爲什麼不能來!";暹羅貓說道。
";我不想讓柳秀再次受到傷害!";一淨冷冷地說道。
";我只想知道蘇墨和張半仙的下落!";絕命解釋道。其實絕命也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會對柳秀會造成傷害,不過此時絕命想到的是那天狗將軍不知對柳秀又做了什麼事情。
";蘇墨的去處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現在蘇墨身邊的那個我是假的!蘇墨有危險";絕命立馬點明瞭一切,他不想被一淨誤會。
但一淨似乎並不相信,他看了絕命一眼,嚴肅的說道:";我也不確定你是真是假!";
";我可以證明!";暹羅貓上前道。
一淨也瞥了一眼暹羅貓道:";你失蹤了那麼久,現在又一下子回來了,你去哪裡,既然絕命有真假,難保你也是假的!";
";你說什麼?";暹羅貓一聽一淨說自己是假的便火冒三丈,它那貓脾氣便又顯露了出來,一下子伸出長爪。
絕命上前立即阻止暹羅貓魯莽的行爲。
";暹羅貓被假扮我的天狗將軍設計斷了尾,因爲七剎的百般阻撓,讓它無法回到蘇墨身邊,而我因爲杜玥的事情,被困在了血蠶洞裡,我出來後誤進了七魂陣,我出來後便已經是三年後了!這一切都是真的,現在我在救回蘇墨。一淨,請你相信我!";絕命向着一淨解釋着。
一淨看着絕命問道:";他們爲什麼要假扮你呆在蘇墨的身邊,如果他們要蘇墨的性命,他們早就動手了,但我看到的卻是你所謂假扮你的人對蘇墨是百般呵護,至少在我離開之前。再說了你被困了那麼久,爲什麼七剎不直接殺了你,如果是我,我會直接殺掉你!";此時一淨的臉上露出了一股兇光。
";七剎的主人想要爲他哥哥報仇,也許他想磨光我的意志後再殺我。我在血蠶洞裡見過他,他對我的恨已入骨髓。";
";這不是我應該管的事情,而且就算你化魔也不一定能在三年裡闖出來!";
";幸虧我在血蠶洞裡無意間救了我大哥,是在他的指導下帶我出了七魂陣!";絕命解釋道。
這時一淨反而呵呵一笑道:";你在血蠶洞裡遇上你大哥,並把你領出洞,你不覺的太過於巧合了嗎?";
絕命依舊不依不饒的解釋着,他必須要讓一淨相信自己,只有這樣纔有機會更快的找到蘇墨和張半仙。
";是的,這一切似乎都很巧,但是這的確是在我身邊所發生的。";
";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蘇墨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我看過她的生辰八字和命相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沒有利益,就沒有動機。";
";對,沒有利益,就沒有動機,我不知道七剎假扮我呆在蘇墨身邊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它們只要時機一到,它們便會向蘇墨動手。";
一淨似乎對絕命的話並不感興趣,他轉身便帶着柳秀準備離開。
絕命一下子衝了上去攔下一淨道:";一淨,我這次回來就是爲了一個完整的家,我要恢復以前有家的生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幫我找到蘇墨!我們是一家人!";
";不!我根本沒有家,從何談起一家人!";一淨冷冷的用手將絕命推開。
絕命被一淨的話震到了,此時的一淨對絕命來說似乎就是一個陌生人,一個熟悉的陌生人。他已經失去了以前的那份助人的熱誠,更多的是被冷漠所代替。
";一淨,我只想知道蘇墨和張半仙的下落!";絕命又上前懇求道。
但一淨似乎厭煩了絕命的不依不饒,打出了一面火靈鏡。只見一面方方正正地火鏡迎着絕命衝去,將他撞出去一段距離後,接着是一陣爆炸,絕命一下子被彈了出去,赤熱的火焰燃着他的皮膚全身疼痛。
但絕命依舊不依不饒地阻着一淨的去路,卻又一次次的被一淨用火靈鏡擋了回去。
暹羅貓想上前去幫絕命,卻被絕命制止,他必須讓絕命相信自己,得到他的幫助。
又是一聲巨響,絕命再也起不來,暹羅貓上前將絕命扶起,衝着一淨喊道:";爲什麼你不相信絕命的話,他真的是絕命,蘇墨真的有危險!";
這時一淨停下了腳步,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我只知道張半仙呆着的地方,你要知道的話,就跟我來!";
絕命吃力的起了身對着暹羅貓說道:";我自己可以的,你先回去!";
";你這樣子吃的消嗎?";暹羅貓看着絕命現在這個樣子非常的不放心。
";我們出來時間太長,我哥會擔心的!你先回去,我看完張半仙便會立即趕回!";
暹羅貓便聽了後還是的轉身離開,但心裡對絕命還是放心不下。
絕命一路緊緊地跟在一淨後面,生怕一淨一下子在自己眼前消失了。
此時的張半仙正靜靜地躺在病牀上,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呆了多少時間。
每天清晨有護工將他從病牀上扶起,看着看不見的太陽,只有陽光透過帶着雨漬的玻璃窗照在他那張憔悴的臉上。
護工是一位中年婦女,她盯着張半仙臉上露出及其不耐煩的神情,當然這種神情在蘇墨來看張半仙時便像變臉師一樣立即換了一張笑臉,換了一種心態。
護工每天機械式的喂着張半仙那些難吃的早點。像糊狀的粥湯被護工用勺子塞進了張半仙的嘴裡。因爲中風讓張半仙的嘴脣像掉了螺絲的門,歪在了一邊,閉合總是有些困難,時有粥湯從嘴角滲出來,那護工見後便蹙着眉,隨手拿來一塊毛巾便往張半仙嘴上擦。
對於這塊毛巾張半仙可不含糊,那塊毛巾是用來洗腳用的。不過次數多了,張半仙也麻木了,因爲到最後他也分不清哪塊是洗過臉的,哪塊是擦過身子的,哪塊是擦過腳的,反正每塊毛巾都被護工在張半仙身上擦過腳、擦過身、洗過臉,已經分不清了。
張半仙也從最初的不爽到最後的認命,他知道自己要活着,哪怕爛活着。只要是活着,他便有機會等絕命回來救自己,救蘇墨,他日復一日的等着。他要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訴絕命:
三年前...
張半仙被一陣吵雜聲驚醒。他估計又是柳秀跟一淨吵架了,便從牀上爬了起來。
對於柳秀和一淨張半仙心裡其實真爲柳秀心疼,那麼好的一位姑娘一心跟着一淨,喜歡着一淨,而一淨卻沒有一點反映或是表示。這讓他感嘆人總是會忽略身邊真正愛着的人。
當張半仙正準備起身之時,那吵雜聲突然間消失了。他又隱約覺的剛纔的吵雜聲好像又來自於外面。
";是不是暹羅貓回來了。";張半仙默默的想着。
自從那天絕命一下子消失,又莫名的回到了古今一卦,暹羅貓就再也沒見過。
沒有了暹羅貓,蘇墨的日子好像不自在了起來,她問絕命暹羅貓的去處時,他卻不知。
蘇墨向張半仙問過暹羅貓的去處時,張半仙的回答是:";沒有,也許它去找到了自己另外一半,成了家,立了業了!";
張半仙知道貓本身就有野性,搞的不好出去幾天回來後便會產下一窩貓仔子。
張半仙朝着窗外看去,這不看還好,一看嚇的張半仙一下子癱倒在了地上。
透過窗戶,張半仙看到了六個怪異的人正聚在了古今一卦門口,有長的像蟲的,像魚的,像吸血鬼的,還有像個死亡護士的,像三個連體嬰的,真正嚇倒張半仙是絕命。
那天晚上張半仙看着天狗將軍慢慢的退去絕命那張皮囊,露出了讓人生畏的狗頭。
在樓下的六剎似乎早已發覺張半仙在看他們,他們也擡頭看着張半仙,對着他獰笑。
正當張半仙驚魂未定之時,他感到了背脊一涼,感覺有人正往自己的後頸吹着涼氣,那股涼氣直逼背脊。但摸摸身後卻什麼都沒有。
張半仙壯着膽子慢慢的站起身,他想出去。他想到的是蘇墨的安危。但他一轉身視線無意地落在了掛在牆上的鏡面上。
張半仙看到一個披頭散髮的白衣女鬼正騎在自己身上,正對着他獰笑。一陣陰冷的笑聲繞過他的耳朵,它像一把利劍刺入他的大腦,他頓時感到頭昏眼花,整個一下子抽搐了起來。
";你以爲絕命有多大能耐,他把我送入地府,我照樣能從地府出來,我要向你追討上輩子的債。";鬼仙厲聲說道。當然張半仙是完全聽不到這些的,他唯一可以聽到的是那嘶嘶的電流聲。
張半仙一下子撲倒在了地上,他想叫救命,他想開門叫一淨過來幫忙,可是他整個身體都已動彈不得了,也慢慢失去的知覺。
這時一陣刺耳的絃聲音擠入了張半仙的痛苦,鬼仙也被那一陣雙重的絃音震地飛彈了出去。
待張半仙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躺在醫院裡,他感覺全身已失去了知覺,他想開口說話,發現自己的嘴被什麼東西給繞上似的開不了口。他聽到了蘇墨的泣聲,便將頭慢慢地轉向蘇墨。
";爺爺!";蘇墨一下子想撲上去,卻被站在一邊假扮絕命的天狗將軍一把拉住道:";爺爺剛醒不要吵到他了。";
張半仙看到那個假扮絕命的天狗將軍,心裡即是恐懼,又是憤怒。張半仙一緊張心跳便加快,氣便喘的緊了起來。
";爺爺,這是怎麼了!";蘇墨向着天狗將軍問道。
";爺爺,需要休息,不要去吵着他!蘇墨,你先出去等我一會!";
蘇墨擦着眼淚,看着天狗將軍,滿臉的不情願。但最終蘇墨還是照做了,她默默地走了出去。
";我去辦一下入住手續!";站在牀尾的一淨也隨之要離開。
張半仙見一淨,像看到希望一般激動了起來,嘴裡拼命的蠕動着,卻只能出";嗯嗯呃呃";的聲響。張半仙努力的想讓自己的身體動起來,結果卻發現只有自己左手的中指還有些反映。
張半仙想盡辦法製造點聲響引起一淨的注意。
但這一切都是徒勞,一淨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張半仙的那些細小的反映。他走了出去,輕輕的隨手關上了門。
病房裡只留下了天狗將軍和張半仙。
";你就別費神了!";站在一邊的天狗將軍看着張半仙說道。
張半仙知道現在的自己做什麼事情都是徒勞,他不再看着天狗將軍。他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凝神靜氣。
天狗將軍見張半仙不理睬自己,反而覺的有趣,便拉來一把凳子坐下道:";如果你昨晚沒有撞見我們,也許我讓鬼仙會晚一步動手。";
張半仙依舊閉着眼睛不作任何回答。
天狗將軍站起身來說道:";放心我會代表絕命會好好的照顧你和蘇墨的。至少現在我還不會讓你死。我要留着你的命等絕命過來救你,只要絕命一到這裡,我們會讓他有來無回。";
天狗將軍離開了,他帶着蘇墨一起離開。第一年蘇墨還會經常來看他,但後來次數越來越少。
而一淨自打那次以後便再也沒來過。
在之後的兩年時間裡,除了醫生、護士、護工,還有一隻女鬼常來看張半仙。
每當進入夜幕的時候,一個鬼影便會鑽進了張半仙的房間。不知是什麼原因,張半仙能看到這隻鬼,她緩緩的爬上張半仙的身子。
張半仙已認出她就是那晚騎在自己背上的鬼仙。他看到鬼仙那嚇人的面貌和那悽美的笑聲無時無刻都折磨着他那根脆弱的神經。
在晚上鬼仙會以這個姿勢跪在張半仙的面前,發出冷冷的陰笑。
每當張半仙醒來的時候看到那張陰森恐怖的臉,整個人的血液一下子便涌上了大腦,整個人進行了缺氧的狀態,抽搐了起來。在這生死邊緣裡,鬼仙總有辦法讓他活下來。
但時間長了,張半仙那根害怕神經似乎也麻木了。
一天張半仙向着鬼仙發出了聲,這是他自癱倒以來第一次開口,雖然說的不是很清楚。
";累不?";
鬼仙呆在那裡停止了笑,但它那雙白色的瞳孔依舊死死的盯着張半仙。
";上輩子欠的?";張半仙繞着舌頭開口道。
鬼仙只是微微揚起了嘴角。
張半仙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幾下放在鼻子上的氧氣,又開口道:";債總是要還的,我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還清。";
";這輩子還不清,下輩子繼續還。直到還清爲止!";鬼仙厲聲的說道
";我到底欠了你多少?";
鬼仙鄙視的持着張半仙道:";幹什麼?";
張半仙立即解釋道:";別見意,萬一我這輩子還不清,我現在問清楚,好長個記性,下輩子好還給你!";
";你欠我的是情債、是命債,這些無論是哪一個你都還不清的!";鬼仙用她那陰冷的聲線說道。
";看來我上輩子的確欠了你許多!";張半仙話說多了,舌頭就盤了,而且越盤越厲害,越厲害越說不清話。
鬼仙后面已經聽不清張半仙說了些什麼,唯獨看清楚的是張半仙說的";對不起";這三個字的口型。
張半仙自己慢慢適應了鬼仙在的日子,他知道鬼仙是不會讓自己死的,所以他有時會想說辦法和鬼仙說話,他從鬼仙那裡得知了自己的前世,也想通了這世苦難。他知道了鬼仙的不易,並對鬼仙有了一份同情。
靜靜的夜,月光照進病房,在那個老者的牀上,趴着一個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子,她把耳朵輕輕的靠在那個老者的心臟上,感受着他那每一次鼓動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