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帳蓬裡面是一條黑色的通道,兩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娃娃面具。
那個白色的身影從另外一端的簾縫中跑了出去
絕命也顧不上那麼多,一下子追了上去。當他即將跑到出口時,他發現那些娃娃的眼睛都一致的盯着自已。
當他回頭看時,那此娃娃臉一下子塌落下來,接着那些娃娃一個一個的都立了起來,化成一具具人偶,目露兇光,手持冷冷的短刀向絕命涌上了來。
絕命這時才意識到自己中計了,他踉蹌着從帳蓬中逃了出去,那些人偶像從水管中噴濺出來的水,踐踏着、簇擁着彼此,一下子從帳蓬中衝了出來,舞着刀奔向絕命。
絕命立即在手上劃了一條口子,但除了翻開的皮肉,只滲出來一點點血絲,他拼命的擠出一點,染在了刀上,便向着衝上來的人偶砍去。
絕命的廝殺聲傳到了還在向前的隊伍中時。
尤世凡停下步子,才發現絕命已經掉了隊。
此時天上的圓月悄悄的從雲層的露出了臉來,那月光中帶着一陣陣血色,染紅了那周邊的雲層。
";我回去找絕命,你們繼續向前!";尤世凡說道。
";不,你領着大家走,我回去找絕命!";柳秀說完便轉身趕去。
此時,道和一夫也顯現在摩天輪最高的一個支架上,他看着尤世凡等人迅速的向自己的地方趕過來,他同時也看到了柳秀用她那一抹琴聲撣去了大片人偶人,將絕命救了出來,也向着這個方向趕了過來。
尤世凡等人離中心越來越近,他也看到了頂上的道和一夫。待他們來到了摩托天輪前,發現七剎正坐在了摩天輪的橫槓之上。
絕命和柳秀也隨之趕到,後面是黑壓壓的一片人偶圍了上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你們來了!";道和一夫像一個主持都,俯視下方,看着底下的每一個人,笑着說道:";就憑你們,哈哈!以卵擊石之輩!";
";蘇墨呢?";絕命開門見山的說道。
道和一夫看了看天,笑着說道:";儀式即將要開始,你們馬上就可以見到蘇墨了!";
只聽到金屬之間磨擦的聲音。只見道和一夫腳下的一個箱體被移了出來,懸到了空中。
道和一夫動了一下手,那個箱體便被一塊一塊分解開來。只見蘇墨穿着紅色衣服懸於空中。
絕命看到蘇墨,心裡便急了起來,他迫不及待的衝了上去。
這時一淨也從摩天輪上飛躍下來,放出火靈鏡直奔絕命而去。
其他衆人見絕命衝了上去,也緊跟其後。
在摩天輪上,除了天狗將軍外,剩下的五剎也全部俯衝下去。
道和一夫同時也開始了他的儀式。
尤世凡的箭如流星般射向每個他所鎖定着的目標,他藉機將其中一箭射向了道和一夫,但那一箭到了道和一夫面前便被擋了回去。
道和一夫爲了儀式不被打斷,便把天狗將軍叫了上來,讓它護在自己的身邊。
天狗將軍一下子閃現在道和一夫身邊,看着前面的蘇墨,心裡不由的產生了一種憐憫。它是七剎之中唯一跟蘇墨接觸時間最長的一個,也許處的時間長了,它的內心總是存在着一種放不下的擱舍。那天它在抓蘇墨之時,在牀邊看到了一盒日本娃娃,是它自己新手做給蘇墨的,它怎麼也沒有想到蘇墨會接收了它們。
在地上的傀魔見尤世凡把箭射向了道和一夫,知道自己有失職之過,便控制了部份的人偶一起擠向尤世凡。
下面的廝殺很快便有了分曉,絕命等人跟本就不是現在六剎的對手。
絕命的身上已經擠不出多少血來,他的妖刀也一下子失去了靈性。一淨毫不費力的一掌將他打倒在地。
暹羅貓也根本不是血魔的對手,一下子也被困在了蝙蝠羣中掙脫不出來。
尤世凡也被衆多的人偶擒住,按倒在了地上。他看着怪人被骨魔咬的殘缺不齊,倒在了地上。
鐵大柱也被鬼蟲所纏住掙脫不開。
此時只有柳秀跟王青打個平手,但她見大勢已去,在彈去一波涌上來的人偶後,便將琴靜靜地擺在地上,立即屈身向着道和一夫拜叩:";我願意俯首稱臣!";
正當王青要衝上去殺柳秀這時,道和一夫便開口勸阻道:";等等!";他用餘光看着下面的柳秀道:";做的好,識時務者爲俊傑,放心我答應過的一定會做道,只不過...";
柳秀擡起頭,看着道和一夫問道:";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要看一淨願不願意跟你走?";道和一夫說完便又繼續着他的儀式。
柳秀起了身,慢慢地走向一淨問道:";道和一夫願意讓我們離開,一淨。";
此時一淨面露兇光,向着柳秀惡狠狠地說道:";我要殺光所有的絕命,包括跟絕命有關的人!";
柳秀看着一淨的樣子,一下子慌了,她拉着一淨說道:";一淨,你怎麼了?";
";看來一淨還不十分願意跟你走。";道和一夫笑着說道。
柳秀含着淚,鬆開了一淨,轉身看着道和一夫說道:";你是不會放了一淨的對不對!";
";哪裡,是他自己都說了,要除掉所有的絕命,以爲跟絕命有關的人才會罷休!我也沒有辦法!";
柳秀不再說話,她只是看着空中的蘇墨和那輪血月。
天上的那輪血月開始變的越來越紅。
蘇墨從痛苦中醒了過來,她感到自己記憶混雜着兩種記憶,就像兩股對衝着的力量正在不斷的竄叉着,轉換着。
絕命看到蘇墨那痛苦的樣子,掙扎着呼喚着蘇墨的名字。
蘇墨聽到絕命的聲音,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此時她的那雙眼睛已經佈滿了條條血絲。
蘇墨痛苦的從嘴裡念出了兩個字:";絕命!";
此時柳秀也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向着蘇墨喊道:";主人,是秀兒對不起你!";
";秀兒!";蘇墨開口輕輕念道着。
蘇墨掙扎着想起來,但她發現自己正被某種力量束縛着,無法動彈。
道和一夫此時也感到了天狗將軍內心的許多變化,便對着它說道:";天狗將軍,舉起你的刀,對着她的心臟刺進去,這樣我就可以進入最後的一步了。";
天狗將軍聽到這句話心裡一震,出於尊於指命的下答,它慢慢地拔出了刀,移到蘇墨的上方。它儘量的去避開蘇墨的臉,但它發現自己的手正在顫抖。
";快點動手!";道和一夫催道。
殺人對天狗將軍來說本是一件易事,對於在疆場上身經百戰的它來說,血腥味已是他的提神劑,面前的生命對他來說是麻木的,然而面對現在的蘇墨,天狗將軍卻遲疑了。它看了道和一夫一眼,又看了看刀尖下的蘇墨。
那刀尖在不停的抖動着,它用雙手緊緊的握住顫抖中的刀柄,想竭力保持那一份原本屬於它的冷靜和利索。
天狗將軍慢慢地閉上了眼睛,舉起刀,將那刀直刺向了道和一夫。
一聲輕脆的環鈴聲響起,一個龍鬚直擊了天狗將軍的手臂,那把刀一下子脫落在了道和一夫的手上。他一把掐住天狗將軍的脖子怒道:";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爲了一個女人,寧願背叛我!";
天狗將軍掙扎地說道:";是她讓我有了一種久違的歸屬感,那種感覺你給不了。";
";但是,是我給你了重新,我給了你新的生命!";
";不,我最期望的是我以前的生活,你讓我重新,但是我如行屍走肉,直到到見蘇墨,讓我感到我是活着,現在我只是想讓她活着,好好的活着!";
道和一夫笑着說道:";她不僅活不了,而且你也得死!值得嗎?";
";你可以控制我的神志和行爲,但是控制不了我的心!";
";好一個控制不了你的心,你的命是我給的,現在我有權要拿回來!";
蘇墨此時聽到了一切,她吃力的扭過頭看着天狗將軍。她看着道和一夫將他的血灑在了天狗將軍之上,並將那玉佛龕從身上取了下來。
天狗將軍像一下子被抽乾了元神,痛苦的萎靡了起來。它最後慢慢地將頭轉過向蘇墨,它想對蘇墨笑,但面具遮住了他的笑聲,它只通過眼神來安撫蘇墨。它看着蘇墨向它伸來的手,但是它已無力再伸手承接。它一下被道和一夫從空中神壇上拋了下去。天狗將軍像一顆隕落的星體快速的燃燒着,化成片片灰塵,消散着。
它感覺自己回到了過去,它的妻子和女兒正站在遠處翹首等着他回家。
道和一夫看着衆人說道:";有異心者,下場如下!";說着他舉起刀,一下子刺進了蘇墨的胸膛。那血順着刀尖源源不斷的流淌出來。
";不!";絕命一下子推開一淨,拾起刀,將刀往血液最充足的動脈處,劃出一道口子,血液灑在刀上,他使盡了全身的力氣,將刀拋向了道和一夫。
可惜刀偏了,妖刀只是輕輕的從道和一夫的肩上劃過,只留下了一道小小的血口子。
道和一夫將蘇墨的血緩緩的吸入到自己的體內。
絕命一下子撲倒在地上,他已經沒有力氣再讓自己起來了,只能趴着,他發現自己的身體開始慢慢的腐化、消散。
一淨見絕命從他的腳下掙脫出來,一怒之下,使盡全力向着絕命一掌打去,他要將絕命打的灰飛煙滅。
可誰知柳秀一下子擋在了絕命的面前。
當一淨想取回時,已經晚了,那一掌已重重的落在了柳秀身上。
";不!";一淨一下子慌了神,爲什麼柳秀會出來。
柳秀滾落在了一邊。
一淨一下子上前抱住柳秀,但他發現這一切都太晚了,一淨的那一掌已經打散了柳秀的元神。他迫切的搖着柳秀,他希望她能醒過來。
柳秀喘着微弱的氣息,慢慢的睜開眼,看着一淨的眼睛,說道:";你知道嗎,昨晚我做了個夢,我看到了你白衣清袖,做回了和尚,你本是清修之人,不應被凡塵所困,更不應爲我而墮落,我不值得你爲我這樣!";
";你爲什麼那麼傻,我正在努力的改變未來!";
";現在你是未來,未來就是現在這個結果,其實我也預見了,現在就是我所預見的,其實我很害怕,我在不斷地逃避,我想改變,萬事我都想保全自己,我害怕與你講述,但又怕你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但我發現我錯了,是我的隱瞞害了你。是我的執迷不悟害了主人。我罪孽深重。答應我忘記一切,你本可以重新開始...";柳秀嘆出了她最後一口氣。
一淨痛苦的抱着柳秀,他已無法接受現在的事實。
不遠處雜亂的腳步聲正向着摩天輪涌過來。
道和一夫正進行着最後階段的儀式,面對雜亂的腳步聲,此時的他只能全神貫注的進行着。
殷三娘看着遠處的鬼律師正帶着冥界的人正拼命的往他們涌了過來,便指着一個方向,向下喊道:";冥界的人來了!";
傀魔立即讓人偶去抵擋冥界的士兵。但是冥界的士兵太多了。那些人偶如螳臂當車一下子便被衝沒在如海浪般的冥兵羣中
剩餘的魔剎已顧及不上尤世凡等人,一下子從尤世凡等人的身上退去,去抵擋涌上來的冥兵,但是人還是太多了,他們也只能邊打邊退。
此時,道和一夫已經完成了他最後的儀式。他把蘇墨像用完的棄物那般從空中拋落下來。
剛從困境中掙脫出來的暹羅貓,抽身幾個飛躍,一下子接住了墜落下來的蘇墨。
暹羅貓看着懷裡的蘇墨叫道:";公主!";
蘇墨微微的睜開眼,看着暹羅貓臉上浮出一絲笑容道:";沒想到還能再次見到你!";
";公主,你撐住!";暹羅貓想去拔出那把刀,但它又害怕,擔心會給蘇墨的身體造成第二次傷害,它向着空中喊道:";絕命,你快回來!快救救小姐!";
此時,道和一夫也緩緩的落了下來,將一隻腳踩在正在消散中的絕命的身上,向着暹羅貓笑道:";你在叫這個絕命嗎?他已經用盡了最後一血,他已經救不了你們了!而這世界也將沉入地獄!";他說着將雙手高高托起,似乎正拼命的將某樣東西從地下托起。
從遊樂城頓時地動山搖,從地下竄出無數的火花,遊樂城裡的設施也一下子全部自燃了起來,整個遊樂城市成了一片火海,衆多冥界士兵被從地下噴出來的烈火所灼傷或焦滅。
道和一夫的烈獄開始慢慢地侵食着整片大地。
尤世凡對準道和一夫便是幾箭,但那幾箭對於現在的道和一夫來說如雨點打落,根本就不礙事。
正在尤世凡連續拉弓之時,道和一夫已伸出手來將他吸了過去。
";聽說你也是不死不滅,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可以做到!";說着道和一夫將尤世凡推了出去,用三昧真火點燃了尤世凡的身體。
尤世凡一下子變成了火人,他痛苦的在地上打着滾,那種赤痛感遍佈全身,但他弓並未離手。
傀魔藉機上前預將刀刺入尤世凡的身體,卻沒想到尤世凡一個翻身,打開了弓,拉開了弦,瞬間三支火箭對準了傀魔三個身體上的玉佛龕。待傀魔意識到時,箭已離弦。它頓時感到一團火從體內爆發出來,傀魔像似燃燒着的紙人一般一下子化爲了灰燼。
尤世凡用道和一夫引燃自己的三昧真火,拉起了三支箭,這也是他用最後一口氣拉起的三支箭。
鬼律師從火海之中衝了出來,他看到了剛纔的那一切,但面對這一切,他卻無能爲力,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尤世凡呼出了他生命中最後的一口氣。
道和一夫看着鬼律師一把將他收了過來,他看着鬼律師帶來的冥兵被地獄之火的炙烤着,心裡是說不出的痛快。
";就算現在絕命到了,也無濟於事!這世界即將屬於我的!";道和一夫說道伸出手,隔空去取插在蘇墨身上的刀。
暹羅貓看着蘇墨那痛苦的樣子,發現她身上的刀,正從體內被人拔出來。它立即用手去抓住離去的刀身。它抓的很緊,但刀卻依舊從它的手掌之中慢慢抽去。刀刃劃開了皮肉,血液滴落到蘇墨的身上。暹羅貓最終只能看着刀從蘇墨體內拔了出來,落到了道和一夫的手中。
當刀抽離的時候割開了新的皮肉,加重了蘇墨的痛苦,加速了血液的流失。
暹羅貓憤怒的起了身,伸出利爪,刺向了道和一夫。
血魔一下子衝了出來,將暹羅貓推倒在一邊。
暹羅貓見血魔正是成形之時,藉機將它撲住火海之中,地下噴出來的烈火一下子烤焦了附在血魔身上的蝙蝠。
血魔沒到暹羅貓會以死相拼,在它正要逃生之中,幾股從地下竄上來的烈火將它炙滅的無影無蹤。
暹羅貓帶着被灼傷的身子,一下子從火海竄了出來,直撲向道和一夫。
道和一夫這次有點慌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血魔這次會災在了暹羅貓的手上。
在暹羅貓快到跟前之時,從地上頓時竄出來無數根尖銳的獠牙,刺進了暹羅貓身子,將它釘死在了獠牙之上。
鬼蟲笑着從後面爬出來道:";讓大人受驚了!";
";你的計劃失敗了,老鬼!";道和一夫笑着向着鬼律師說道。
";你要殺便殺,少說廢話!";
";我對敵人從不手軟,我也很願意送你一程!";
倒在地上的鐵大柱和被砍的四肢不全的怪人,眼看着道和一夫舉起了刀,刺向鬼律師。
突然,刀光一閃,道和一夫的雙手從身上脫落了下來。鬼律師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一個身影從遠處慢慢的走了過來,他經過之處,來自地獄的烈火紛紛退去。
站在上方的殷三娘跳落下來,向着那個神秘人打出幾響龍鬚環。
又見刀光一閃,那龍鬚環便被砍成了兩截。
道和一夫從斷臂之中又新生長出了一雙新手,他看着那個身影,命令道:";殺了他!";
鬼蟲、骨魔、王青都衝了過去,衝在最前的面鬼蟲草和骨魔一下子被一股黑暗所吞噬。王青見到後嚇的一下子退縮了回去,他害怕極了,他想逃。
可道和一夫卻不會容忍這種情況,他一下子解除了王青的血咒。
王青沒跑幾步便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不再動彈。
那個看黑影如乘風破浪而來的巨輪,他衝破濃霧,顯露出他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