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風雨飄渺

絕命感到蘇墨正用一塊溼巾擦拭着自己的額頭,暹羅貓正用搖着尾巴趴坐在他的腳後跟,悠閒的搖提擺着自己的那條長尾。

但那種感覺瞬間即逝。

待絕命睜開眼睛,發現眼前是一片星海,彷彿自己沉浸在星海之中。他微微的支起身子,發現自己躺一張木牀之上,上面鋪着厚厚的一層枯葉,睡上去感覺十分的柔軟。

絕命慢慢起了身,打量了四周,才發現自己身在一個洞裡,整個洞由一塊木頭鋪埋而成,那頂上佈滿了交叉接錯的細樹枝,在樹枝上面開着一朵朵白色的小花。那如星光般的亮光,便從那花蕊之中散發出來。絕命環顧四周,發現裡面裝點的像一間閏房,有梳裝的銅鏡,有羅紗帶從頂上垂落。

正當絕命在查看房間時,一股如流水般的琴瑟之聲,順着門隙從外面飄流進來,引着絕命挪開步子,走了出去。

絕命打開木門,外面是一片林海,而自己正處在一棵巨大而又古老槐樹的根系之處。絕命驚歎而這屋子的主人,卻能巧妙的利用盤根錯節的根系,爲自己在裡面造了個居所,即不影響古樹的生長,又給自己安了個家。

絕命隨着那悠悠地琴聲而去。

陽光透過那頂上枝葉的縫隙,灑在了地上,形成斑斑點點的光影。風吹過,那光影了隨着那樹葉的沙沙作響聲晃動了起來。

一隻九尾夜鶯拖着九種不同顏色的羽尾,跟着絕命從樹梢的一端飛向另一端。

絕命行了一段路,發現前面方有一個碩大的湖,一個交叉盤錯着的樹根體系橫跨着湖的兩岸,如一架木橋一般將那湖分成了兩半。

那橋形的樹根中央也長出了新的分枝,形成一個遮陽亭,供那樹下之人乘涼。

在那遮陽亭中,血姬正端坐着,撫着琴,在那琴的旁邊放着一把木扇。

暹羅貓懶散的趴在那樹枝之上,那條長尾隨着那琴聲有律的甩來甩去。

九尾夜鶯見那絕命即將靠近那橋面頭之時,一下子飛過枝頭,來到絕命的前方,顯現出原形。

那夜鶯立於橋頭,將翅一伸,攔住絕命道:";請止步!";

亭中的血姬發現絕命走了過來,止了琴,取過木扇,起身說道:";讓他過來吧,沒有刀的他就如沒有牙的老虎不足爲懼!";

夜鶯聽後才讓開了路。

絕命走到橋頭,發現那根系交錯成一個個臺階,供人踩着上橋。絕命踩着臺階走了上去。

暹羅貓見絕命走了上來,便從枝上一躍而下,化成了人形。

絕命到那遮陽亭中,直截了當的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這人還真不講理,若不是我們救了你,你現在估計早被那泥流給埋了!";暹羅貓見絕命說話如此的無理,便開口問責起絕命:";虧得,上次還幫了你!";

絕命被暹羅貓問了責,也自知剛纔的唐突,失了禮,抱拳道:";在下失禮,請莫怪!";

血姬轉過頭看着絕命說道:";公子,不必多禮,無論遇上誰,我們都會施以緩手!";

";小姐的救命之恩,我必定涌泉相報!";

暹羅貓上前道:";別!你不給我們添麻煩,就不錯了!";

";這從何說起?";

暹羅貓白了絕命一眼道:";若不是你,我們也不會和那女歧等人打起來,琴姬也不會和我們失散。她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估計也是凶多吉少!";

絕命雖然知道那琴姬不會有事,但現按照鬼律師的說法,現在的他依舊有改變這段歷史的可能性,對於現在的絕命來說,未來是不確定的。

";如果小姐需要幫忙,請儘管吩咐,我願赴湯蹈火,來報答你救命之恩!";

那血姬看着絕命,慢慢展開她手中的木扇問曉了彼此的姓氏後。見絕命獨身一人,便問道:";那跟你在一起的姑娘呢!";

絕命嘆了一口氣便將事情的源尾述說了一遍。

血姬聽後,將扇子一收道:";正好,我也正想要下山去找那女歧,向他詢要我的琴兒的下落,若在她處,我便要將其救回!若你能助我一臂之力,那是最好的!";

雙方一拍即合。

血姬見絕命雖然少了一隻眼睛,但從他另外一隻真實的眼睛裡看到一個更真徹的絕命。血姬既然相信一個人,需要他幫助,便將刀還給了絕命,帶着暹羅貓和夜鶯與絕命一道下了山。

絕命等人剛到了山下,發現一路上,許多人從城中逃了出來,聽說是打了丈。他們進了縣裡,到處是屍體和殘瓦斷樑。時有看到那穿着各國服裝的軍人,揹着槍,一排一排的從大街上行過。

待絕命等人到了那張府,那已是人去樓空。

在張府的內堂內駐紮一幫外國士兵,他們見絕命提着刀和幾個長相怪異的人沖人進來,便提起了槍,開了火。

絕命見勢,立即退了出去。

那些洋人也提着槍追了出去。

絕命帶着血姬等人快速地退出了張府,直奔那柳大人的府上而去。

卻不想,那柳府也是一樣,只有一個年邁的老人看着碩大的一個柳府。

血姬剛踏進柳府才發現自己中了槍,失了血,沒走幾步便暈倒在了地上。

剛纔那在張府的,那外國士兵的一桶掃射後,一顆子彈正好打穿了血姬的胸口上,血止不住的流了出來。當時因爲急於撤離,沒有人顧及。

那血姬撐到了柳府,已脫了氣,便一下子暈了過去。

這樣一來,把暹羅貓和夜鶯給嚇倒了,它們對於這種情況,從來沒有遇上過,抱住血姬,喚着主人的名字,卻不知道如何處理。

絕命上前,立即將血姬抱起,送進了屋子。絕命讓那管家取些工具,通過油火消毒後,後熟練的取彈。

那暹羅貓見絕命撕開血姬的衣服,便上前阻止。卻被絕命一句話駁了回去:";要命還是要名";

絕命利索地取出子彈,處理了傷口,進行簡單的包紮,便將血姬放到了牀上。讓暹羅貓等人好聲照顧。

絕命出了門,便問那管家老者一些情況。才知,那八國鬼子進了京,柳昌一聽那太后和皇DìDū逃了,便帶着家眷和錢財也逃了出去,逃走之前,找了一個年邁的老頭看着柳府,並給了些銀子和糧食。

未尋到娟子的絕命,懊喪的趴在一木欄邊,看着那池中巨大的魚兒悠閒自在的游來游去,時而探出頭來,吐着水泡,似乎揚言着外界所發生的一切與自己無關。

忽然,絕命心中起了一股惡念,看不得魚兒的悠閒,便下了水,抓來幾條,作了烤魚。有了魚,最得便宜的是那暹羅貓。

血姬時而迷糊,時而低聲細語些什麼。絕命摸了血姬的額頭,幸得沒有發燒,才放下了心。

晚上,外面下起了小雨。到了半夜,颳起了大風,一夜之間,氣溫驟降。

絕命見那血姬等人衣着單薄,便進了那些姨太太的房間,蒐羅了幾件預寒的衣服和被子分給暹羅貓等人,並給血姬加厚了背子。

待血姬甦醒過來之時,已是天明。她看到絕命正縮着身子,靠着牀邊。

那暹羅貓和夜鶯裹着背子,彼此依靠着,取着暖。

血姬剛想起身,胸口處那撕裂般的疼痛讓她呻吟了出來。

絕命見血姬醒來,便從地上站起來,剛要問情況,便被後起的暹羅貓和夜鶯一把推到了一邊。

暹羅貓和夜鶯上前圍着醒來的主子,問寒問暖起來。

絕命見那主僕正濃情四溢,便悄悄地開門走了出去。

一夜的風雨,讓地上貼滿了枯枝落葉。

絕命踱步到池邊,一滴水珠從那房檐掛落下來,落進了池裡。那本長另一側白玉蘭,已悄悄的將那枝葉壓過了房檐,探出一片枝頭,靜靜的看着屋檐下的人。卻不想一夜風雨,打落了白花,吹落了樹葉,如今只剩下了一片泛黃的枯葉靜靜的掛在枝頭。

血姬披着一件粉色的棉衣,獨自,悄悄的來到了絕命的身邊。看着那滿是滿葉的池面,輕輕的呤道:";細雨斜風作曉寒,人間有味是清歡。不知公子是爲何而愁,而何而傷!";

絕命注意到血姬,便回道:";寒風悽悽,卻不知親人安好,風雨飄渺,卻不尋生在何方?";

";看來她在你心中真的很重要!";

絕命沒有再說話,只是看着那片枯葉。一陣寒風帶過,將它從枝頭摘落,晃悠悠地落入了池面,泛起一陣微波。

絕命後來尋遍了自己所記得的那些風月之所,一直尋不着下落。

娟子在來往的客流中,期望能再次遇到絕命,但命運讓他遇上了另外一個男人,因爲這個男人的闊綽地包下了娟子,卻讓絕命與絹子無相見之緣。

一日,娟子站在樓臺之上,看着街上來往的客流,忽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人羣中一閃而過,當娟子上前再去尋人時,那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一個男子拿着一件風衣從房間裡走了出去,披在娟子身上。

";鳳兒,外面冷,快進屋吧!";

命運似乎就是這樣,踩雪千里而不遇,歸去已成樓臺人。

在那一年,出伏罕見的比往年要來的晚,在這罕見的一年裡,預示着封建王朝的時代結束,一個新時代的開啓。而絕命在這新舊更替的時代裡,呱呱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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