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熾烈,幾乎將天際的日落餘暉完全掩蓋。
噗噗噗噗!
密密麻麻的連串衝擊聲聲中。
巨劍攜巨力之勢當空劈下,黑魂幡涌出的黑氣根本無法阻擋,剎那間轟然消散。
蘇牧眼神微變,一把拉過正自驚訝的劉猛快速滾到一旁。
砰!
劍芒一下子落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瞬間在地面之上形成一道巨大無比裂痕,巨大的裂痕兩旁一時間生出無數裂縫,向着四周飛快蔓延而去。
一劍之下,地表完全被其斬裂。
裂痕不遠處,蘇牧狼狽地起身,拖拽着凌亂的劉猛就往山門裡衝去。
這女人太強了,還握有不弱於黑魂幡的劍器法寶,根本就不是他能抵擋的。
如今之際只有逃入隱陣派,或許能借助陣法脫身。
“你們走不了!”
半空中,少女偏了偏頭,戲謔地說道。
那柄巨劍又化爲了一件二指長寬的小劍,被她夾在指間,翻轉玩耍着,毫不在意地看着下方逃竄的兩人。
眼見他們就要逃入隱陣之中,少女呵呵一笑,手指輕輕一劃,一道如先前般的巨型光劍從指間劍尖猛然射出,徑直斬了下去。
轟!
那道光劍站在山門前,氣流強烈衝擊,像是雷暴在轟鳴,蘇牧二人險些被掀飛出去。
只是輕輕一點,就有如此威力,對方修爲之高完全出乎蘇牧的意料。
“分開走!她主要想抓的是我,你快跑!”逃竄中劉猛突然擡頭,認真地看着蘇牧說道。
剛一說完,不等蘇牧回答,他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蘇牧愣了一下,看着那道毅然決然的背影,不禁嘆了口氣。
下一刻,他冷聲低吼:“輪迴·影禁!”
一道極爲粗壯的黑影從他腳下迅速蔓延出去,行至少女下方,猛然衝起,如同黑蟒躍起,一口向少女腳踝吞去。
於此同時,他身影向前衝,在魅行的加持下,很快來到劉猛身後,抄起他就往後跑。
劉猛頓時蒙圈,他發現即使自己與蘇牧同樣處於築基,但不知爲何被他輕輕一碰,自己立馬就迷糊了根本無力反抗。
縱然有沒防備的緣故,但這也太奇怪了,就和當初在流芳樓裡一樣。
蘇牧這次沒有朝着山門衝去,而是換了一處方向。
在魅行的加持下,他的速度不可謂不快,但無論他如何邁步,都無法離開這片區域。
他每向前一步,腳下地表就瘋狂往後移,在這種詭異的視覺奇觀之下,他奮力奔跑,竟然還離那少女越來越近。
縱然他衝向高空,四周的景象也同樣如此。
他向前,卻一直在倒退。
這方天地,猶如牢籠,被空中的少女封鎖了,根本無法衝出去!
蘇牧眼中終於閃過一絲焦急,向劉猛問道:“這是陣器宗的陣法?”
劉猛無奈地搖了搖頭,回道:“這不是陣法,是她的法術。此人名叫商琳,乃是陣器宗的戰堂長老,我們逃不掉了!”
“怪不得......”
蘇牧喃喃道,看向商琳,影禁根本沒對她造成困擾,三兩下便被掙脫了去。
此刻這位看似年輕的戰堂長老正好整以暇地站在半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們。
就像看兩隻疲於奔命的螻蟻一般。
“喂!”蘇牧站定,大聲問道:“老妖婆,我和他根本就不熟,你抓他別抓我好不好?”
一旁的劉猛聞言震驚地看着他,張大了嘴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好像根本就無話可說,又神色黯然地閉上了嘴,臉色瞬間蒼白無比。
不遠處的半空中,商琳眉毛倒豎,目露寒光,冷冷道:“老妖婆?”
“對啊!你修爲那麼高,總不可能還是小姑娘吧?裝成這個樣子不是老妖婆是什麼?”蘇牧理所當然地說道。
就連劉猛也不知道的是,這位名爲商琳的陣器宗長老僅僅一個甲子就突破至金丹巔峰,按照修士的年齡來算,簡直年輕的不得了。
要知道就在蘇牧身後落荒山的三弟兄,自稱天賦異稟,突破金丹都花了差不多一百年。
所以論天賦商琳是天才中的天才,論相貌她也絲毫不必其他人差,雖然陣器宗在中洲算不得最頂級,但也算的上一方大教,而她又身爲陣器宗戰堂長老,可謂是位高權重。
種種結合之下,在中洲想要與她結成道侶的人簡直多不勝數。
但商琳這人癡迷殺伐之道,對男女之事根本沒有興趣,這也是她千方百計加入戰堂的原因。
若不是這段時間被某個惹不起的聖地道子堵上門來了,她怎麼可能來這種偏遠地帶。
可萬萬沒想到這偏遠地帶的人竟然如此粗俗,見到對方一臉的理所當然,商琳俏臉氣的通紅,咬着銀牙,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你們都要死!”
說完,她手中法劍再次放大,向下揮斬而去,一道道凌冽的劍光衝出,將整片天際都籠罩,銀芒閃爍,熾烈無比。
“原來是個瘋婆子!”蘇牧皺着眉說了一句,擡手一揮,金銀雙劍從袖口中飛出,徑直迎了上去。
轟!
一聲爆響,金銀二色雙劍與劍芒交接在一起,緊接着只聽到一道輕微咔嚓的聲音,質地較低的銀劍率先碎裂。
“你看,爲了救你,我法寶都碎了一件。你得賠我!”蘇牧低着頭對劉猛說道。
“我賠!只要能走出去,我肯定賠給你!”劉猛發現對方並不是真的要將他放棄,臉色終於浮現出了半點血色,連忙說道。
咔嚓!
“這個......”
“我賠!我家開的流芳樓專門賣法器的!”
“那就好!”蘇牧瞬間舒了口氣,大手一揮,又是一件法寶飛了上去。
這是一件金鉢,專注降妖除魔,也可護體防身。
上方商琳揮劍不停,每一劍都透發着令人心悸的可怕波動,接連不斷地劈斬下來。
金鉢雖然品質不如前兩件寶劍,但終究是防身用的寶貝,比那金銀雙劍要堅硬許多,卻依舊抵擋不住劍芒,在一次次劍斬中,很快便四分五裂。
金鉢被生生打碎!
波及之下,兩人紛紛吐血。
如此強烈的威勢之下,蘇牧終究不敢扔出黑魂幡頂上去,只得彎腰從腳趾的戒指中掏出從凌少天打劫來的幾樣不知名的法寶,丟了出去。
此時蘇牧手中除了黑魂幡之外,就只剩代步的流雲帆了。
這是他面對除了金橫之外損失最嚴重的的敵人。
“他媽的,你小子不給老子點賠償,老子絕不放過你!”蘇牧雙眼血紅,狠狠地對劉猛說道。
劉猛也是肝顫,雖然自己家中是賣法器的,不缺靈石,但法寶與法器可不同,一件法寶比法器不知道貴了多少倍。
就剛剛短短的時間裡,身邊的年輕修士,就不要錢一般的扔出了將近十件法寶,縱然劉猛家裡再富,也不敢完全保證。
“大哥,先......先逃出去再說吧!”劉猛聲音顫抖地說道。
“呼~”蘇牧深吐一口氣,猙獰的表情瞬間平復了下來,看着搖搖欲墜的屏障,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