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潘興坦克炮塔往側慢騰騰的一轉,“轟”的一聲就把我們旁邊的一座木房轟得亂七八糟。
不過這也提醒了他們,如果炮彈轟着了我們身後的房子,同樣也會把他們的指揮官轟得亂七八糟,所以它就只是一聲不響地朝前緩緩地開着,掩護着身後的幾十個大兵前進。
“一班!”許鋒鐵青着臉下令道:“上,把這個鐵王八給我炸掉!”
“是!”
“慢着!”我剛要阻止卻已來不及了,八個志願軍戰士一躍而起,毫不畏懼地衝向那個龐然大物。
“噠噠噠……”坦克前的機槍響了,坦克後的美國大兵也探出腦袋對志願軍們射擊,一個接着一個戰士在槍林彈雨中倒下,但剩下的戰士沒有絲毫停頓地衝向前方,最終有一名戰士靈活地依靠旁邊的建築掩護衝到了坦克附近,但是卻很無奈地發現美式香瓜型手雷是不能綁在一起炸坦克的……
他咬了咬牙,還是在犧牲前投出了兩枚手雷。
兩聲巨響,衆人都緊張地盯着那團煙霧,但是不過一會兒,潘興坦克那細長的炮管就像一根針一樣刺穿了那團煙霧,刺痛了志願軍們的眼睛,同時也刺痛了戰士們的心!
“二班!”
“慢着!”許鋒剛要下令就被我給攔住了:“許連長,這樣打不行,衝上去都是送死!”
我知道,潘興坦克可以說是這時代最先進的重坦克,它是專門針對二戰時德國的虎式坦克設計的,裝甲厚,火力強,就算是捆成一捆的木柄手榴彈也不一定能奈何得了它,何況我們現在手裡只有美式的香瓜型手雷。
“不行也要行!”許鋒冷冷地回答道:“就算是打光了,咱們也要打下去!”
“二班!”
“等等……”我再次攔住了許鋒。
“你是連長還是俺是連長!”許鋒有些火了,一把就把我推dao在地上。
“讓俺去。”見許鋒又要下命,我一時急了:“俺立軍令狀!許連長,讓俺帶着二班上,讓二班聽俺命令,不把它炸了你拿俺腦袋!”
許鋒一愣,拍了拍我的肩膀聲音轉柔地說道:“好!你犧牲了,做哥哥的馬上就下去陪你。”
“二班長!”我不知道二班長是哪個,但是眼看着坦克越來越近,我等不急許鋒介紹了。
“到!”一個又黑又瘦的小夥子彎着腰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我的面前。
“帶上你的兵跟着俺!”我也不多說,徑自跑進了街道一側的木房前用腳一踹,就闖了進去。讓我意外的是,黑暗中傳來了幾聲驚叫,我想那大慨是還沒有撤走的老百姓吧,但我顧不上這許多,跑到內間舉起槍托對着內間就砸。
“砰砰砰……”幾下就砸了一個大窟窿,然後頭一低就鑽到另一個房間去。我並不擔心美國大兵會發現這裡面的動靜,外面的槍炮聲足以掩蓋這點響聲。
尾隨着我的志願軍戰士好像也明白了什麼,鑽進第二間時二班長就搶在了我的前頭砸了起來。好傢伙,別看他個子瘦小,只砸了兩下就把木板砸了個稀爛。我暗自心驚地想着,如果這兩槍托是砸在人的腦袋上……
一間一間地砸了過去,還沒砸到第五間,旁邊就傳來了坦克的轟鳴聲,二班長停下手來看了看我。
“再砸!”我下令道:“上好刺刀,你帶五個戰士去那一間,其餘的跟我在這一間,以槍聲爲號,開打以後你們就把美國佬跟步兵分開,掩護俺炸坦克。”
“是!”二班長應了聲,咣咣兩下砸了木板牆就鑽了過去。
我小心翼翼地帶着五個戰士摸到門窗邊,輕輕地拔開了窗柵。戰士們上好刺刀後,很自覺也很配合地各自佔據了門窗有利位置。這時坦克恰恰從窗前開過,難聞的汽油味(M2潘興使用汽油引擎)直從門窗的縫隙中灌了進來,美國大兵的腳步聲也漸漸清晰。
“打!”我一聲令下就拉開了窗,首先甩了一枚手雷出去,而站在身旁的那位戰士很快就閃到窗口,舉起M1朝窗外的敵人射擊;門也被拉開了,幾條槍幾乎在同一時間伸出,朝着那些把側翼完全暴露在我們面前的敵人射擊。
二班長那邊也不知誰還帶着一把衝鋒槍,只聽噠噠噠的一陣,眼前的美軍就倒下了一大片。
這羣美國大兵本以爲躲在坦克後面很安全,怎麼也想不到突然間側面的房子裡會突然冒出一堆敵人來。瘁不及防之下,被戰士們打得慘叫聲響成了一片。而坦克因爲只能看到前面,對後面發生的狀況絲毫也沒有查覺,還在自顧自地緩緩朝前開去。
“衝!”我一聲令下,戰士們不約而同地衝向了身後的敵人,近的就用刺刀刺,遠的就開槍射。十名戰士竟打得幾十名美軍無還手之力,丟下坦克往後逃跑。
與此同時,我跟着坦克小跑幾步,一個翻身就跳上了坦克,左手掏出一枚手雷拉開保險,右手就去掀塔蓋。
媽的,鎖上了掀不開,我慌忙把手雷隨手一丟,手雷就在坦克的另一邊炸了開來,雪塊和着碎石與泥土濺得我滿身都是,弄得我灰頭土臉的。
咋辦?現在就像是在打一個鐵王八,它那頭縮在裡面,這堅硬的殼就怎麼也敲不開。突然瞥見一根南韓的八卦旗從前方的樓上斜伸了出來,不禁就來了主意。
在搖搖晃晃的坦克上,我慢慢地站起身來,當坦克再往前開時,我眼明手快就把那面旗扯了下來,然後將它掩到了坦克塔前方,我知道,那裡正是潛望鏡透光的位置,在現代時我在資料中無意間看到的,蒙上了這裡,裡面的坦克手就像是個瞎子,看不到外面的東西了。
我又掏出一枚手雷靜靜地等着,靜靜地等着,終於隨着一聲輕響,塔蓋打開了一條小縫,我連忙拉開手雷的保險,一拉塔蓋就把手雷塞了進去,然後再緊緊地壓着塔蓋不讓裡面的人跑出來。
“Oh,Shift.”我聽到了裡面美國大兵的尖叫聲,還有人在塔蓋下方拼命撞擊着,接着就是轟的一聲……塔蓋被一股大力翻開,我整個人都被彈了開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來。還好地上的雪厚,否則這下我要是摔在石頭上,只怕要在牀上躺半個月了。
唉!轉念一想我又嘆了一口氣,如果真能在牀上躺他半個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