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傾覺得自己可能又發燒了,失血過後導致身體機能下降,起熱了,一定是起熱了。
沈慕麟低頭看着她紅彤彤的一張小臉蛋,眉頭微蹙,“這麼快就發燒了?”
林傾頓時覺得口乾舌燥,她吞了吞口水,“長官,我有點口渴。”
沈慕麟瞥向身後亦步亦趨的幾人,“有水嗎?”
簡易忙不迭的把自己的水壺遞過去,“剛剛裝滿了。”
林傾坐在地上,喝了兩口,頭頂上空五雙眼正齊刷刷的落在她的身上,她不明道,“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陳宏亦注意了一下她竟然沒有再流血的傷口,一臉錯愕,“長官給您縫合了傷口?”
林傾道,“或者你們也想試一試長官的縫合技術?”
五人齊心協力的搖着頭。
林傾合上水壺蓋子,“你們現在跟着長官繼續訓練,我去車上等你們。”
言罷,她儘可能保持平衡的站起身。
陳宏亦站在她右側,下意識的扶住她的胳膊,“我送您過去。”
林傾瞥了他一眼,“我還沒有虛弱到需要一個新兵護送。”
沈慕麟一言未發的遠眺着她離開的背影,她儘可能的讓自己的腰板挺得很直,讓人一瞧就知道她只是有點失血後的虛弱,並不是瀕死時的虛脫。
林傾覺得自己有點勉強自己了,眼前黑白交替,甚至已經逐漸的看不清楚,這是典型的昏迷前症狀。
“你們幾個原地待命,我去去就回。”沈慕麟疾步走進林中,不露聲響的便將東倒西晃的女人背在了背上。
林傾詫異,“長官?”
“別說話,我送你出去。”
“那他們呢?”
“就算遇到了危險,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
“長官。”林傾話音未落,一陣狂風撲面而來。
烈日被烏雲遮擋了一半,空氣裡由遠及近的浮動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沈慕麟保持警惕的看着前面,風吹一過,亭亭玉立的青草被輕輕的晃開,一具具腐爛的動物屍體散發着陣陣作嘔的糜臭味。
林傾瞠目,“怎麼回事?”
沈慕麟將她放了下來,右腳踩在樹幹上往上一撲直接跳上了樹枝間,他居高臨下的俯瞰着三十米外的那一處大坑,不知道埋藏了多少腐爛的動物屍體,有的是剛剛死亡不久,有的已經死亡了十餘天,屍體完全看不出形態。
林傾半扶半靠着樹木,等待着長官觀察結束。
沈慕麟神色凝重的跳了下來,“是實驗失敗品。”
林傾眉頭緊皺成川,“什麼實驗失敗品?”
沈慕麟按下無線電通訊,“結束訓練,所有人集合。”
林傾扣住他的手臂,“長官,您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沈慕麟將望遠鏡摺疊完善之後放回上衣口袋中,“這件事越少人摻和進來越好,聽話,別問。”
林傾知曉軍部這些年有許多不能觸碰的底線,有很多是關乎着上面的大人物,但無風不起浪,這些年絡繹不絕出現的變異生物,時刻威脅着普通百姓的生活起居,然而,歷年來的打壓不僅沒有起色,相反還愈演愈烈。
這絕對不是普普通通的事件。
實驗,長官說了實驗,難道是有什麼特殊實驗在軍部進行?
沈慕麟準備將她抱起,帶離這裡。
林傾卻是避開了他的接觸,義無反顧的往前走去,“長官,我爸常說軍部的事,我們不能問,但卻有一種意外,叫做無心看到。”
她的手掀開了草叢,動物屍體比比皆是,附近還有幾隻孤狼正在蠶食,好像是感受到了有人的靠近,狼羣拖着一隻死亡的小狗轉身便逃之夭夭了。
沈慕麟抓住她的肩膀,阻止着她繼續前進,“這裡有一些病原體,不能觸碰。”
林傾戴上手套,蹲下身子,仔細的辨認了一下距離最近的那一隻動物屍體,“身上沒有傷口。”
“應該是內臟破裂死亡。”沈慕麟用刀劃開其中一隻的肚子,血液在身體內凝固之後會呈現黑紫色的血塊,當破開了肚子,血塊直接灑了一地。
林傾往後退了退,“長官您看到我的傷口了嗎?”
沈慕麟明曉她的言外之意,點頭,“治標不治本,的確是多費功夫。”
“就算我們殺死了所有變異生物,它繁衍的速度也會超出我們的預料。”
“是的,你說的沒錯。”
“連您的父親也不能阻止嗎?”林傾問的很謹慎,這似乎是一個雷區。
沈慕麟看着她,“軍部只有保持平衡,才能確保軍心穩定,在沒有萬無一失之前,沒有人敢隨意破壞這個平衡,否則,死亡的,不是一部分,而是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