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在做什麼?”沈慕麟走進屋內,濃烈的焦臭味撲面而來。
林傾避重就輕道,“沒做什麼,長官應該也知道營區斷電是常有的事,您不用太着急,很快就會恢復了。”
沈慕麟將目光投擲到角落處,屋內視線太過昏暗,他無法清晰的查看到那個位置的異樣。
林傾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強烈的電流使得她的頭髮呈現出一種蓬鬆感。
“呲呲呲。”屋內燈光倏地忽明忽暗。
林傾神色一凜,下意識的擡頭望向天花板,下一瞬,燈光就如同佛祖降臨時的金光那般照耀在她單薄的身體上,突如其來的光明,逼迫着她反射性的閉上了雙眼。
沈慕麟一言未發的注視着可以用一言難盡來形容的女人,她的頭,嗯,炸了;她的臉,黑了;她的衣服,幸好還完好。
林傾恢復了感知,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珠子,急忙捂住自己的臉背過身,“那個、那個天色不早了,長官、長官回去休息吧。”
沈慕麟依舊沒有吭聲,沉默不語的看她一個人扭扭捏捏的繼續賣力表演。
林傾輕咳一聲,偷偷的往後瞄了瞄,燈光的映射下,來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很長。
沈慕麟走到牆角處,饒有興味的盯着被拆的只剩下幾根線的電路插座,道,“林教官這是童心未泯,喜歡玩電?”
林傾心虛的欲言又止,保持鎮定,依舊以背示人。
沈慕麟蹲下身子,檢查了一下被玩壞的電路,“感覺如何?”
林傾再一次瞄了他一眼,他的視線也是不偏不倚的對上了她的臉,嚇得她急忙縮回脖子。
沈慕麟將被破壞的線路一條一條接上,指尖輕碰在損壞的電路板上,用力一扣。
“咔咔咔。”整個營區的電路重新恢復光明。
林傾瞧着他麻利的接好了電線,尷尬的坐回椅子上,雙手捧着水杯,含糊的說着,“我覺得這裡有點漏電,纔會一時情急拆開來檢查一下。”
沈慕麟單手把玩着手裡的螺絲刀,好整以暇的注視着她的背影,似笑非笑道,“林教官不需要清理一下你的臉嗎?”
林傾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黑漆漆的臉,“明天就會恢復了。”
沈慕麟放下螺絲刀,不露聲響的走到了她身後。
林傾察覺到他在靠近自己,條件反射性的往窗口處挪了挪,刻意的和他拉開距離。
沈慕麟將手絹沾上水,遞到她面前,“擦一擦吧,你如果這樣出去,按照那羣士兵的腦回路,怕是會笑上兩三天。”
林傾隨意的用着手絹擦了一下。
沈慕麟索性拿了回來,“你要記住你也是一個女人,怎麼能這麼糟蹋自己的這張臉?”
林傾愣愣的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的一隻手自然而然的捏住了自己的下巴,另一隻手拿着手絹一點一點的擦拭過她臉上的灰燼,燈光斜斜的從他的鬢角進入自己的視線,有些許恍惚,像是不真實的朦朧感。
沈慕麟很認真的擦乾淨了她的面容,隨後將手絹放在桌上,“麻煩林教官洗乾淨了再還給我。”
林傾依舊沒有迴應的看着他,他的嘴角呈現着上揚四十五度的微笑,明明帶着些許軍痞氣息,卻是讓人莫名的有一種安全感。
沈慕麟勾脣一笑,“林教官似乎對我很有想法?”
林傾忙不迭的收回自己太過灼熱的眼神,撓了撓那蓬鬆的頭髮,“多謝長官。”
“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一場很嚴酷的訓練。”沈慕麟雙手斜搭在口袋裡,轉身走出了宿舍。
走廊上的燈光忽明忽暗的閃爍着,大概是電壓還有些不穩定,他隨手一點,本是跳個不停的燈泡霎時亮如白晝。
他真是不喜歡黑暗。
翌日天色未亮,營區軍號聲便震耳發聵的迴盪開。
一羣士兵懶懶散散的進入操場,一個個雖說穿戴整齊,但卻是東倒西歪,走的像逛集市,站的像看好戲。
“沒睡醒?”林傾穿着一身精緻的軍裝,一一從衆人面前走過。
一個個不受控制的打了一個冷噤,像是被獵物從身後狠狠的遏制住了心臟,他們筆挺的站直身軀,動都不敢動一下。
“今日早課引體向上兩百,俯臥撐兩百,操場三十圈,做完吃飯。”林傾戴上軍帽,吹響哨聲。
一個一個士兵叫苦不迭的爬上了單槓,做了不到十個便脫力的全部摔了下來,摔得還很有節奏。
林傾居高臨下的盯着躺在地上望天興嘆的簡易,沒有吭聲,直接掏出腰間配槍。
簡易還沒有反應過來,胸口猛地一疼,那種恍若被子彈穿心而過的疼痛感讓他身體反射性的往上挺了挺。
林傾單手執槍,緩慢的挪動槍口,這一次對準了另一側的陳宏亦。
陳宏亦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站起來,沒有片刻遲疑的重新爬上了單槓。
林傾見他動作還算利落,並沒有開槍,繼續挪動槍口,手槍瞄準的地方,所有人不敢有半刻耽擱的竄上了單槓。
她道,“掉下來一次一顆子彈,不用擔心,我拿了一箱的仿真彈在這裡,夠你們掉個百八十次。”
衆人見着她坐下的木頭箱子,那裡面的容量少說也有幾千顆子彈啊。
簡易咬了咬牙,冒死進諫,“教官,您這樣太浪費了,仿真彈也是國家的資源啊。”
“或者你們是想我用真子彈?”說着林傾便拿出另一把槍,毫不避諱的當着所有人一顆一顆的卸掉仿真彈,準備就緒之後,她將槍口瞄準了一心爲人民節約資源的好士兵。
簡易像竄天猴一樣蹦躂着上了單槓,一下接着一下高水準的完成着引體向上,與剛剛那懶散到不堪一擊的模樣完全的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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