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麟站在樹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樹下笑的像個傻子一樣的江樺。
這算不算給了一巴掌再給一顆糖?只有這羣二傻子纔會深信不疑。
林傾察覺到有人的窺視,從一開始她便覺得有人藏在她身後虎視眈眈着,只是每一次回頭,身後空空無物,難道是她太緊張導致精神錯覺了?
一片枯葉從頭頂上空安靜的飄下,林傾下意識的擡了擡頭,陽光從樹縫中層次不齊的灑下,一道身影在她的瞳孔裡若隱若現。
沈慕麟知道自己已經被暴露,也不再躲藏什麼,從樹上一躍而下。
林傾目光如炬的盯着偷偷摸摸出現的長官,卻又不能提出自己的質疑,站直身體,敬禮,“長官怎麼過來了?”
“聽見槍聲以爲出了什麼不可預料的意外,特意過來查看查看。”沈慕麟看向不遠處被打的一言難盡的兩人,掩嘴咳了咳,“海鯨隊出手挺狠的。”
“確實是挺狠的,不過都在預料之中,長官不也是——”
突然間,他的手朝着她的臉伸了過去。
林傾身體條件反射性的想要往後退。
沈慕麟一把攬住她的腰,讓她後退的身體往自己身上一靠,另一隻手直接抓住倒吊在樹上的一條青蛇。
蛇信子不着痕跡那般輕輕的掃過她的頸脖,就差一點點便能咬上這細嫩的皮膚。
林傾側眸,眼中漸漸的映上青蛇蛇頭那不甘心吐着的蛇信子。
沈慕麟兩指用力的鉗制着蛇頭,本是打算用力一拋將青蛇丟開,卻被一隻手抓住。
林傾道,“可以吃。”
沈慕麟見她很肯定的說出這三個字,也放棄了扔它的衝動,“你喜歡就好。”
林傾視線慢慢下挑,目光落在他搭在自己腰間的那隻手上,直接道,“長官覺得手感如何?腰細嗎?皮膚彈嗎?我身上有汗臭嗎?”
沈慕麟低下頭,靠在她耳側,“你不說我還不覺得,你一說我就覺得腰挺細的,皮膚也挺滑的,至於這味道嗎?那一定是香的。”
林傾用力的將他推開,刻意的保持兩人中間三步的距離。
沈慕麟將青蛇遞過去,“這蛇估計有毒,林教官真的要吃?”
林傾看着纏着他手臂的那條青蛇,猶豫之後,搖了搖頭,“算了,免得等一下一個個的上吐下瀉,還是不吃了。”
沈慕麟將青蛇放在草叢裡。
林傾轉過身將自己的揹包扛起來,見着坐在地上思考人生的四個士兵,開口道,“你們留在這裡,我去去就回。”
四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坐在地上可乖可乖了。
林傾確信身後不再有人跟着,她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默默的翻了翻自己的揹包,翻了兩下才將最底下的女人用品掏了出來。
姜孟伸長脖子,望着教官剛剛離開的方向,小聲嘀咕道,“你們說教官去幹啥呢?”
陳宏亦擦了擦臉上的白粉末,“還能去幹什麼?肯定是噓噓了。”
簡易咧開嘴一笑,“教官要噓噓也不用躲着咱們啊,我們難不成還敢偷看嗎?倒是咱們噓噓一定要躲着她,保不準教官就正大光明的看了。”
江樺收好了槍,起身伸了伸腰,“要不咱們也去噓噓?”
“一起?”三人齊刷刷的站起來。
靜謐的草叢傳來簌簌簌的動靜,林傾倒騰了幾次纔將東西弄好,她蹲在地上,擦了擦額頭上的熱汗,明明老子一個老大爺們愣是要做這些娘們才做的粗活。
“叮……”
林傾本是準備離開的身體一頓,附近爲什麼會有手機鈴聲響起?她保持警惕的減緩速度,朝着聲源來源處謹慎的移過去。
“什麼事?”沈慕麟坐在石頭上,語氣不溫不火,甚是平靜。
“哥,你營區裡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所以呢?”
“我本想着來找你嘮嘮嗑。”
“所以呢?”
“我這不是不遠千里來找你了嗎,哥,你在哪裡?你放心,哪怕你在天涯海角,我都會來找你的,誰讓咱們是親兄弟呢?”
“所以呢?”
“哥,你放心,我來這裡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我就住兩天,兩天後拍拍屁股走的乾乾淨淨,連一張草紙都不會給你留下。”
沈慕麟從石頭上跳下去,目光落在五米外的一棵大樹上,樹後面一道身影若隱若現,他道,“你知道咱們二伯爲什麼會英年早逝嗎?”
“爲什麼?”對方脫口而出,“等等,我們二伯什麼時候死了?”
“因爲他做了太多不該做的事,老天也會收拾他的。”沈慕麟往前邁開兩步,“你還是乖乖的回家主動承認錯誤,或許父親會網開一面不打你了。”
“別啊,哥,你就讓我躲兩天,我發誓我一定不會胡作妄爲的,我一定會規規矩矩的待在你的營區。”
沈慕麟懶得聽這個混小子多說什麼,他突然間想戲弄戲弄這個有趣的女人。
他擡起手,指尖輕輕晃動,無法捕捉到的細微電流彈在了大樹上,樹葉經受不住那突如其來的力量,劇烈的抖了抖,隨後一片片從樹上掉落。
林傾發覺到大樹的異樣,警覺的挪開了身體,葉片兒鋪天蓋地的灑落,不過片刻便覆蓋了一地。
沈慕麟繼續晃動着指尖,一點一點的加劇力量,這一次不止樹葉掉了更密集,空氣裡凝聚起來的電流也在暗暗的閃爍着火花,好似隨時都會擦槍走火燃燒起來。
“呼。”最後確實是燃燒起來了,就在林傾腳前,像是天乾物燥的山火,一眨眼間便燃燒着熊熊烈火。
“着火了。”林傾從火堆裡衝了出來,顯然是沒有料到樹後有人,她一個踉蹌撲了過去。
沈慕麟本是打算熄滅火光,剛踏出一步,一個女人摔倒在自己身上,他同時來不及穩住自己後退的趨勢,最終兩人一同從山坡上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