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麟聽着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也不點破她的那點小心思,順着她的語氣道,“既然如此,那我們更不得這麼做了,畢竟你是女孩子,我身爲男人,不能欺負女孩子。”
林傾鼓着腮幫子,像條八爪魚一樣黏在他的身上,用着不依不饒的聲音說着,“我不管,我不聽,我就要。”
沈慕麟嘗試着將她的小身板從自己身上扯下來,奈何這丫頭吃了秤砣鐵了心,忍俊不禁道,“那我們今晚上不回去了。”
林傾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又一次將她抱了起來,一路朝着後院走去。
林傾瞠目,不明他要把自己帶去什麼地方,當後院那一排排獨立小房間出現在自己眼前時,她才明白這男人早有準備,就等着自己一根筋的撲進他設下的陷進裡。
太腹黑了。
沈慕麟笑,“現在才發現不對勁的地方,是不是遲了?”
林傾道,“所謂吃一塹長一智,我怎麼覺得我在你身邊好像變成了弱智?”
沈慕麟打開其中一間房,搖頭道,“大智若愚,大智若愚。”
林傾站在房間中心處,目光遊離一番屋內的情形,大大的牀上鋪滿了紅豔豔的玫瑰花瓣,上面還用毛巾疊好了一對正在耳鬢廝磨中的兩隻白天鵝,而房間的另一側是一整扇落地窗,窗前倒映着夕陽的紅霜。
沈慕麟從吧檯上挑選了一瓶紅酒,用着啓瓶器打開了瓶塞,他回頭看了一眼走走停停似乎正在欣賞房間的小女人,開口道,“還喜歡這裡嗎?”
林傾推開了落地窗走到了陽臺上,望着不遠處天地一色的一片青草地,她道,“你這是有備而來?”
沈慕麟晃動着杯中的紅酒,聞了聞淡淡的酒香,隨後遞到了她的面前,“我像是那種臨時起意沒有一點準備的男人嗎?”
林傾單手執杯,身體倚靠在護欄上,目光狹長的盯着有所圖謀的男人,學着他的樣子高深莫測的晃了晃杯子,她說着,“我這個人不勝酒力,你就不怕我酒後做一些讓人匪夷所思的事?”
“沒事,我這個人酒品挺好的,一定不會讓你失興而歸。”沈慕麟輕輕的碰了碰杯。
林傾仰頭一口喝的一滴不剩,更是回味的舔了舔自己的脣角,“酒不醉人人自醉,這倒是挺好的。”
沈慕麟再倒上一杯,“還喝嗎?”
林傾沒有動作,沒有同意也沒有不同意,就這般像個喝醉的女人雙目迷離的看着眼前人,他的影子在夕陽下有些模糊,彷彿從一個影子分離成了兩道影子。
沈慕麟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喝醉了?”
林傾一把抓住他的手,一杯紅酒過後臉頰有些微紅,她靠在他的心口處,小手指不停的在他的鎖骨位置上上下下。
沈慕麟將酒杯放在一旁的小桌上,溫柔的拂過她微醺的面容,“一杯就醉了?”
林傾借住着酒力輕輕的吻了吻他的脣,兩人的脣齒間都殘留着紅酒的清香,酒到濃烈處時,她卻是淺嘗即止,抽身而出。
沈慕麟扣住她的腰,將她打算離開的身體又一次強硬的扳了回來。
林傾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張開嘴含上一口。
沈慕麟拿過她手裡早已是空空的酒杯,輕聲道,“不勝酒力就不要貪杯。”
林傾含着嘴裡的酒水慢慢的靠近他,學着書上所說的交杯酒方式踮起腳尖。
沈慕麟明白了她的用意,閉上眼等待她的主動以及任性。
林傾越來越靠近他,與他的距離僅僅相隔一分米處卻是身體本能的吞了吞嘴裡的口水,“咕嚕。”
酒水順着她的食管全部進入了自己的肚子裡。
林傾尷尬的停止了進攻,她捂了捂自己的嘴,好像喝多了,一時沒有忍住就全部吞了。
沈慕麟笑道,“看來我是喝不到了。”
林傾哭笑不得的拿了拿空空的酒杯,她道,“我再去倒一點。”
沈慕麟拽住她的手,“別倒了,我怕到時候我一滴酒喝不到你倒是自己把自己灌醉了。”
林傾吐了吐舌頭。
沈慕麟擦去她嘴角殘留的紅酒液,撫了撫她微微發燙的臉頰,“怎麼臉紅的這麼厲害?”
林傾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臉,忙道,“我去洗個臉。”
沈慕麟坐在牀邊,聽着洗手間方向傳來的流水聲,水流嘩嘩,隨後便恢復了安靜。
林傾用着乾毛巾擦去臉上的水漬,酒精好像直衝雲頂,她眼前有些模糊,身體往後一退,一不小心腳底打滑直接摔在了地上。
“咚”的一聲雖然不是很強烈的聲音,卻依舊在寂靜的空間裡甚是刺耳。
沈慕麟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推開了洗漱間的大門,瞧着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女人,三步並作兩步的跑過去,蹲在她面前,“小傾?”
林傾擡了擡頭,又翻過身,就這麼平躺在地上,她道,“我沒有摔倒,我只是覺得地再抖,我想躺在地上等它抖過了之後纔出去。”
沈慕麟被她弄得啼笑皆非,小心翼翼的將她扶了起來,“看來下一次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你喝酒了。”
林傾搖頭,很認真的搖頭,“我沒有喝醉,我只是被你的美色迷得不知今夕何夕。”
沈慕麟將她放在牀上,“睡一會兒,等下吃飯的時候我再叫你。”
林傾抱住他的腰,往着他懷裡蹭了蹭,“不是說要和我做一些促進生命大和諧的事嗎?”
沈慕麟順着她的頭髮,“我可是正人君子,絕不會在對方喝醉酒的情況下欺負她。”
林傾眼神有些無法對焦,她就這麼愣愣的盯着說的大仁大義的男人,死皮賴臉的靠在他的腰上,“我接受你的欺負。”
“睡覺。”沈慕麟揉了揉她的小耳朵,他突然發現這個丫頭有個很好哄睡的地方。
林傾迷迷糊糊的嘟囔着,聲音越來越低不可聞,最後只剩下喃喃夢囈聲。
沈慕麟將被子搭在她的身上,雙目一瞬不瞬的注視着她熟睡的樣子,安靜中的林傾像一隻可愛又乖巧的兔子,讓人止不住的想要撫摸,想要順毛,然後養肥了之後一口全部吃進肚子裡。
“叮。”衣兜裡手機止不住的鬧騰起來。
沈慕麟走出了套房,看着上面顯示的號碼,目光沉了沉。
在電話接通的瞬間,對方開門見山道,“我在你車旁。”
也只有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隨後對方先一步掛斷了電話,沒有給他任何反抗的機會。
沈慕麟走向停車區,果真是隔着老遠的距離就看見了靠在車子旁背對着他的男人。
林昊天聽見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在確認對方已經在自己的攻擊範圍之後怒不可遏的砸拳過去。
沈慕麟不着痕跡的便躲開了他的致命一擊,說着,“前幾日纔跟我達成了合作協議,這麼快就打算撕毀約定了?”
林昊天氣急敗壞道,“你見小叔他們做什麼?”
沈慕麟雙手斜搭在口袋裡,用着輕鬆的語氣道,“自然是見家長了。”
“沈慕麟!”他怒斥一聲,“你想對我家小傾做什麼?”
“在適合的年齡裡,你說我們要做什麼?”
林昊天捏緊拳頭,“我勸你最好收回這種心思。”
“很抱歉,這是我的私事,我不希望任何閒雜人等摻和進來。”
林昊天急喘了兩口氣,彷彿自己如珍如寶呵護着的寶貝突然間被人搶走了,無論他怎麼掙扎,他都再也得不到了,那種失落感,讓他很嫉妒,很瘋狂,甚至失去鎮定。
“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想殺了我?”沈慕麟察覺到了危機,保持警惕的往後退了兩步。
林昊天低着頭,這幾日情緒起起伏伏,他知道自己怕是穩不住了,可是他要穩下去,無論如何不能太依賴那種東西。
但馮廷議沒有說錯,這種東西就是一種毒,他會不知不覺的滲入骨髓裡,任憑自己意志力如何的強大,最終也會被剿滅的一無所剩。
他失敗了,失敗了。
沈慕麟擡手一擋,身體已近被對方的一拳頭震懾的往後踉蹌了一步。
林昊天目眥欲裂的瞪着他,眼中有血液在沸騰,恍若整隻眼都被染得血紅,他憤怒的嘶吼了一聲,“我要殺了你。”
沈慕麟知曉他已經失去了理智,反守爲攻,同樣砸下一拳頭。
兩隻拳頭猛烈的砸在一起,林昊天感受到一股電流在身體裡肆意的流動,他整個人劇烈的哆嗦起來,最後受不住重擊,摔倒在地上。
沈慕麟看了一眼自己控制不住抖動的右臂,骨頭受到了重壓,正一點一點的碎裂,他咬了咬牙,儘量的讓自己看起來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林昊天從地上爬了起來,氣喘吁吁的繼續看着眼前的男人,憤怒已經讓他的雙眼燃燒起來了熊熊烈火,他怒不可遏的再一次揮拳砸過去。
沈慕麟雙手擋住,一圈白光將他籠罩,卻在對方的接二連三攻擊下,全部破碎。
“啊,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林昊天紅了眼,咄咄逼人的靠近他。
沈慕麟逼不得已下只得下狠手,如果等待林昊天真的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之後,估計他想要對付他也得抱着重傷的風險。
林昊天神色一凜,驀地擡起頭,眼中一片白茫茫,他感受到自己身體裡的血液好像都停止了流動,有一個聲音不停在呼喚自己,他顫抖着回過頭。
“噗。”一口血從林昊天嘴裡噴出來,他雙腿一軟,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沈慕麟看着地上一動不動的男人,他的身體被電擊之後會痙攣似的輕顫着,渾身上下都還散發着沒有褪去的電流,他目光渙散的望着已經漸漸沒有了陽光的天空,有些懵。
林昊天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他嘗試着坐起來,卻是動彈不得。
沈慕麟走近幾步,居高臨下的看着地上沒有動靜的傢伙,試探性的問了一句,“清醒了?”
林昊天轉了轉眼珠子,“我剛剛怎麼了?”
“你失去了鎮定。”沈慕麟蹲在他面前,神色凝重,“我覺得這個實驗必須停止了。”
林昊天麻木的坐了起來,他擡起手看了一眼自己的血液,還是溫熱的,還是紅色的。
沈慕麟加重語氣,“普通人根本就對付不了你,停止吧。”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你殺了我。”林昊天目光嚴肅,並沒有半分猶豫的說着。
沈慕麟皺了皺眉,“還有回頭路。”
林昊天撐着樹幹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喘着氣,“我今天過來不是和你商量我這件事的。”
“可是現在我們只有這一件事可以談一談。”
林昊天斜睨他一眼,“你少打我家小傾的注意,我告訴你,就算小叔他們同意了,我也不會同意。”
“是嗎?”沈慕麟反問,一副你就算不同意也奈何不了我分毫的驕傲表情。
林昊天咬牙切齒着,“我現在就去把小傾帶回去。”
“林昊天,你應該明白你的愛只是自私的,只有你一個人能高興,能幸福,對於任何人,都是一種傷害,包括她,包括你的養父。”
“只有我才能夠給她想要的,你們懂我十年如一日的等待嗎?你們不懂,你只知道用所謂的仁義道德來限制我,拋開這些東西,你比不過我。”
“可是這些東西拋不了,它就在那裡,任你再瞎,再視而不見,它依舊在那裡,成爲你最大的屏障。”
林昊天不肯罷休的捏緊拳頭,“我不會放棄的,哪怕玉石俱焚我也不會放棄。”
“你這樣只會讓你更快的失去理智,譬如剛剛,你完全的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
林昊天擡頭冷笑一聲,“少說這些無關痛癢的話,我要帶她走。”
沈慕麟擋在他面前,“想要帶她走,可以!從我身體上踏過去。”
“別以爲我真的打不過你。”
“變異後的你也不是我的對手,更別談處於正常階段的你,別不自量力了,無論是昨天,今天,還是明天,她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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