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沒有準備在小村落裡搭個馬架子或者弄個窩棚,頭兩天沒心思搞,現在殺日本人,又怕有了固定的住處被端了窩,就商量着先這麼住幾天看看再定。
只是王南知道,這事得越早定下來越好。
去哪裡營生(謀生的手段),怎麼安頓兩個女孩子?是很迫切的事情。
兩個大姑娘,一個得娶進來,另一個也得給安排妥當。
這是不能逃避的事情,可想想他就頭痛。
二丫先鑽進蚊帳裡,她琢磨了一下,對李秀說:“秀秀姐,晚上我自己睡吧”。
李秀疑惑的“嗯?”
隨後明白了過來。今天被王南小小的調戲了下,讓她想明白了有些事情是早晚都要發生的。
她沒與二丫多說,只是平靜的指着大墳頭說:“等服孝滿了,在這裡磕過頭,我就算嫁過去,跟他過了”。
這把二丫準備好的後話都給堵了回去,二丫只好躺在那裡擺弄衣角準備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王南就爬起來練習偷學來的動作,一個多小時下來,他覺得這套動作基本吃透,餘下就是扣細節。
他很想達到老兵那個水平。
吃過李秀做好的早飯,他開始擺弄昨天扒回來的三把步槍,看着又多出來的300多發子彈,他又重新架起了靶子。
這回他找了幾個小木頭樁子,拿小手斧修理成一攮多長,砍出兩個斜口,用多餘的彈藥帶綁上,走到小村落外面,分幾十米到三百米就亂掛在地邊的樹上。
彈藥帶吊着木頭段兒,在一人高的位置隨着輕風左右搖擺的晃着。
這是他能想到打移動靶的辦法,雖然不象人那樣走動,可小木頭段兒不大,又晃動着,也把難度提高到他100米都不能五發五中。
並且這樣的靶子也不用人看着了,打中時會晃來晃去的半天也停不下來。
這是實戰過後得來的經驗,也是王南能想出來的最好的辦法。
靶子要跟人腦袋差不多動來動去。
換了晃動靶子後,他打了幾槍試了下,感覺這時勾動板機時要動腦子算計一下子彈和靶子撞到一起的時間差才成。
又做了兩個,放在四百米和五百米的位置上。
隨後,五把槍放在地上,打熱了一把就換一把,輪換着練習射擊。
子彈發射會產生很大的熱量,槍支過熱時會影響壽命和性能,甚至會炸膛,所以熱到一定程度必須停下來。
可王南總感覺時間很緊迫,一直強度很高的用實彈練習。
等他把槍的木柄都打到發熱,槍管更是暗紅的手都不敢貼近時,才知道了這個道理。
中午時,風也變小了,微風吹的木段只是輕微的晃動,王南的槍法也提高到一個常人難及的地步。
在練膩了300米的距離,他立起表尺。幾把槍打過,他發現自己居然能打出每把步槍的準頭來。
馬槍是把好槍,雖然槍管短,槍相也很老,可槍機膛線什麼的保養的很好,準頭更是出奇的好,500米的小木段連連中槍。
另外四把槍相比就有差距,只能做到400米內連連命中,到了500米時命中率一下子就驟降下來。
他想不通爲什麼馬槍比長步槍的準頭好,卻又無處可問,就將馬槍做爲主槍使用。
他不知道三八式騎槍比三八式步槍雖然短了30釐米,可因爲膛線不同,有效果距離比步槍還要長几十米,並且這些老槍的質量非常好,保養好了能有上萬發子彈的壽命。
今天的練習很有感覺,他已經開始與實戰的需要結合了起來。
這主要是昨天的兩場實戰,讓他對開槍的感覺和認識又提高了很大一截。
王南總結出來幾次的射殺距離都在100米內,並且都是快速射擊。
超過這個距離很少能抓到合適的射擊機會。
他這想法跟二戰期間的狙擊手的感覺已經十分接近了。
所以200米內的快速射擊成了他的主要練習方向。
槍怎麼準、怎麼穩、怎麼快已經成爲他摸住槍就會去琢磨的事情。
試過槍,也打過靶子,王南決定繼續練習據槍移動射擊。
他這回用實彈對着百米遠的木段兒練習。
據槍對準靶子移動,再到靜止時屁股一坐半跪在地上,瞄準射擊一槍,時不時還兩槍三槍,然後再繼續移動,甚至中間還加上了裝填子彈的動作。
練到中午,他累的連舌頭都快吐了出來。
子彈並沒打多少發,端好槍再來回的移動,這個體力消耗還算可以忍受。
可是移動後再靜止的瞄準射擊,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開始的幾次整套動作還能打中靶子。
可隨着呼吸越來越沉重和心跳的加快,以及身體控制上的欠缺,每次都會出現讓他感覺不對勁的地方,隨着體力的下降就更加控制不住槍口了。
他只好一點一點來,從端槍、移動到半跪瞄準的姿勢,全部理順了一遍,把重點放在了一串動作後的瞄準射擊上。
練習到最後,他端槍端的手軟,腿跑到發抖,氣都喘不勻了。
移動稍猛一點兒,他就會打不中靶子,這讓他推後了打移動靶子的想法,那個會更難,還是一件事一件事做吧。
兩個女孩子好奇的看着他跑來跑去練習,看得他不好意思停下來,就咬着牙堅持到她倆做飯離開時,才一屁股坐地上,直到二丫來喊他吃飯。
中午吃飯時,三人邊吃邊聊。
李秀問王南:“這招是跟日本兵學的?”
王南“嗯”了一聲,把看到老兵教小兵的事兒說了。
李秀對王南說嘆息:“那個日本小兵剛比槍高那麼一點兒,在家裡還是個孩子,就這麼在外面死了,真是可憐。”
二丫立刻表示支持李秀的看法。
王南倒是覺得拿槍的日本人都活該被打死,要不,死的就會是中國人。
王南飯後消了消食就繼續練習。
可訓練有素的士兵也不是幾天就能速成的。
日本士兵都經歷了一年的新兵訓練,再分到部隊裡被老兵帶着學習部隊的科目。
後世國內的部隊很長時間裡,士兵也分爲三個月的新兵期,下部隊後也分一年兵的訓練科目和二年兵的訓練科目,所以當了三年以上的兵才叫做老兵。
王南的身體素質只能說是年青人中還算可以,可離一個正規作戰部隊的士兵標準還有相當的距離。
部隊裡多數戰術訓練都要有3公里以上的武裝越野的體力。
貼近實戰的戰術訓練沒武裝越野5公里只能意思一下。
想做什麼戰術都沒問題起碼是能跑得了武裝越野8公里的體力。
所以下午開始,王南僅練了幾趟就沒力氣來回跑了,只好慢慢扣着每個動作。
從跪姿射擊開始,先練習能在走動中隨時半跪又能穩定據槍的感覺,又專門練習原地跪姿瞄準,時不時再打上幾發練習快壓子彈,最後才從站立、慢走中轉換着打了幾十槍,離他想象的擡槍就中還相差甚遠。
就這樣歇歇打打的,吃晚飯前,才勉強達到走路的速度轉跪姿打100米固定靶十發七八中這樣。
晚飯後,王南開始擺弄馬槍。
他越來越稀罕這把短步槍,就是對馬槍的摺疊剌刀不大滿意。
要是有工具,他都想把剌刀拆掉。
這也跟他不是正規軍人出身有關,他根本不懂拼剌刀這回事兒,只是覺得剌刀對他來講很多餘。
李秀看着二丫還在整理幾個揹包,想到自己跟王南是註定的事兒,可沒見二丫說她以後的想法,就對二丫說:“你以後怎麼打算的?”
二丫愣了半天,下定了決心:“我想給你們做丫頭,洗衣服做飯,嗯,帶孩子”。
李秀不知道二丫心裡的算盤,有些無語,心裡說這怎麼還沒長大啊?
第二天,有些累着了的王南沒敢專練端槍移動蹲姿射擊,而是把幾個練習目標穿插着練習,臥蹲射擊、壓子彈、移動與架槍射擊的組合,連立姿射擊都做了嘗試。
就是跑動的目標怎麼練還沒想出個好辦法,只好放在一邊。
就這樣練習了一整天,到了晚上,王南覺得大有進步。
他只面對一個日本兵的話,放進150米內打,手拿把掐,敢說不用補槍。兩個日本兵都可以看機會兩槍搞妥。
就耐不住練槍,和李秀二丫合計着明天着繼續打黑槍。
王南已經多次打了日本兵的黑槍,並且每次都扒到了東西,這讓李秀和二丫沒把打黑槍當成很有難度的事兒,甚至還以爲日本兵就是這麼回事。
她們覺得這就跟山上的黑瞎子一樣,人從正面打不過它,可獵人都是躲起來,瞄好它心窩處的白毛,一槍也就打死了。
所以王南一提,兩個女孩子就有種出去打獵的感覺,很隨意的就把這事兒定了下來。
只是三個人都希望打黑槍這事兒悄悄的、安靜的做下去好了,不能讓人知道是自己乾的。
三人合計前兩個地方日本人肯定已經提防着了,說不定還有人在那裡守着呢。
就把打黑槍的位置轉移到湯原西南,湯旺河的渡口邊上,那裡也是交通要道,日本人要四處走動的話,肯定會出現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