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德英是一個非常靠譜的神隊友,在他嚴防死守的隱瞞下,皇帝成功的享受了一把竊玉偷香的快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陸貴妃對自己的能耐太過自信,皇帝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了和他的那羣后宮嬪妃們廝混了好幾回,都沒有被她抓到。
原本爲陸貴妃的淫·威感到慄慄危懼的嬪妃們面上雖然還是一副對陸貴妃恭敬有加的模樣,實際上心裡卻在偷偷的看她的笑話。
偶爾陸貴妃去皇后宮裡‘耀武揚威’的時候,她們更是明目張膽的當着她的面說一些隱喻的話來暗示皇帝已經近了她們的身,與她們又有了肌膚之親的事實。
關雎宮裡也有不少人知道這件事情,但是卻沒有人敢告訴陸拾遺。而對陸拾遺忠心一片的翠紋和碧痕也和她們的主子一樣,被大家有志一同的瞞在鼓裡。
不過,紙到底有包不住火的一天。
在一個難得天氣晴朗的冬早,從外面回來的碧痕用興高采烈的語氣告訴陸拾遺說御花園裡開了一叢紅豔豔的一品紅,瞧上去就跟火焰似的,簡直美得動人心魄,問陸拾遺有沒有興趣過去瞧瞧。
這一品紅是從遙遠的他國引來的特殊品種,由於開得格外的紅火絢爛而被大燕所有的正室所喜愛。因爲這種顏色在她們看來無疑是她們的象徵。陸拾遺雖然倒黴催的變成了皇帝的貴妃,但因爲她平日裡對皇帝也是想打就打想罵就罵的張狂行徑,別說是她喜歡一品紅了,就是她想要把象徵着皇帝的五爪金龍繡在自己袍子上,也沒哪個人敢說半句屁話——除非他們不想要自己的腦袋了。
“你說的是靠近長春宮方向的那一叢吧?這麼快就開了?我以爲要再等上個十天半月呢。”整個人都因爲貓冬而懶洋洋的陸拾遺語帶驚喜的說道。
“娘娘猜得不錯,就是您說的那一叢呢,”碧痕笑得見牙不見眼,“爲了避免賞花的好位子被人給佔了,我已經讓人把那兒全封住了,娘娘要是想過去瞧瞧,那咱們現在就動身?”
“去找找老不羞,看他在哪裡——”陸拾遺一邊吩咐着旁邊的翠紋,一邊打着哈欠的把雪白的柔荑搭在碧痕趕緊伸過來的手背上。半點都不爲自己的宮婢在不確定她是否過去的情況下,就把大半個御花園全部封了而感到慚愧。“不管他現在在和哪個官員商量什麼天大的重要大事,也讓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御花園裡去陪我,我想吃他剝的香橘了。”
“娘娘您就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在大朝會上一‘戰’成名的憨丫頭翠紋把胸口拍得砰砰作響。
貴妃出行可是一點都不簡單,這裡磨磨那裡蹭蹭的,大半個早上的時間就過去了。
等他們到御花園的時候,這裡已經鶯鶯燕燕的熱鬧極了。
見到陸拾遺過來的妃嬪們不論品級高低,皆不約而同的向她斂衽福禮,口稱姐姐。陸拾遺懶得搭理她們,直接不屑一顧地把臉撇到一邊,讓扛着她轎輦的粗使太監們加快速度。
眼見着陸拾遺像一陣風似的從他們面前刮過的衆妃嬪嗤笑一聲,“瞧她那得意洋洋的模樣,指不定直到現在都還以爲皇上只寵着她一個呢。”
“哎呀呀,她要這麼想是她的事情,反正我是不會好心腸的提醒她的,咯咯咯咯,只要想到她被矇在鼓裡的模樣,我就覺得這心啊,真的是說不出的痛快,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這兩天皇后娘娘也比往常笑得多了呢,其實也不能怪皇上,這貓兒吃慣了腥,突然要他戒口,他怎麼就受得了呢?他可是皇上呀,是一國之君啊!這世上委屈誰也不能委屈他呀!”
“就是就是!我就等着看咱們這位貴妃娘娘栽跟頭!哎喲喲,我只要想到她那用下巴看人的得意模樣就嫌惡心!”
“哈哈,我們也在等着她倒黴呢,到時候我一定也要像她一樣不可一世的從她身邊走過,連眼風都不帶夾她一下的!”
一衆貌美如花的後宮嬪妃們三三兩兩的笑做了一團,語氣裡真的是說不出的快活和暢意!
“娘娘,您瞧,是不是開得特別的好看!我今天從這裡過的時候,一眼就覺得你見了準喜歡的跟什麼似的!”碧痕喜滋滋的獻寶道。
“確實非常的不錯,”陸拾遺彎了彎眼睛,一副傻白甜的模樣的言笑晏晏道:“趕緊把我讓你帶來的畫架子搬到這邊來,我要用筆把這裡的美好盡數畫下來,等到萬壽節的時候再繡了特地送給老不羞,祝他也如這一品紅似的越來越紅紅火火。”
“娘娘,皇上那麼的疼愛您,要星星不給摘月亮的,就算您送他一根草他也會歡喜的跟什麼似的,哪裡還用您這麼辛苦呢?”碧痕也是個護短的丫頭,一聽說陸拾遺要費這個神,頓時大爲焦急,“這刺繡可傷、可傷眼睛了,要是讓皇上知道了,指不定要怎麼心疼您呢。”
“所以你們一定要記住給本宮保密啊,”陸拾遺環視着四周,半開玩笑地說道:“誰要是敢在本宮沒準備好這份禮物時,告訴老不羞,就別怪本宮治你們一個吃裡扒外罪!”
“奴婢們保證不會胡亂說出去!”除碧痕以外的關雎宮僕婢們一個兩個的眼神閃躲的含糊應聲道。
“這就好。”面對大失常態的衆人,陸拾遺眼底有一絲諷笑隱隱浮現又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陸拾遺在那一大叢烈烈如火的一品紅面前畫了很長時間,纔在碧痕苦口婆心的再三勸導下收了手,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在御花園裡逗留很長時間的她顰了顰纖細的娥眉,“翠紋怎麼還不回來?還有老不羞也是?”
“要不,我也去找找看?”碧痕看出了自家姑娘的擔憂,連忙毛遂自薦。
陸拾遺又皺了皺眉,“算了,許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心情有些煩悶的她將還握在自己手中的狼嚎隨手扔進了筆洗裡,“走吧,趁着現在時間還早,我們也在這御花園裡走走,賞一賞這冬日難得的暖陽。”
碧痕響亮的應了聲,屁顛顛的跟着自家姑娘去散步了。
這時候的御花園裡比起剛纔又熱鬧了幾分,眼瞅着陸拾遺過來的妃嬪們並不感到驚訝,顯然她們也已經從別人那裡聽說了陸拾遺也到御花園裡來賞花的消息了。
陸拾遺不耐煩和她們打交道,很快就擺出了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勢,往一處比較僻靜的角落裡去了。
“還真是個醋罈子,看見我們就覺得礙眼。”有嬪妃憤憤不平的在陸拾遺走得老遠老遠後,才忍無可忍的呸了一口,“瞧她剛剛那是什麼眼神,就好像我們都是她腳底泥似的,除了給她踩以外,別的什麼都不是!”
“從皇上這段時間的表現來看,誰都知道她很快就是昨日黃花了,你有必要和她計較嗎?”其他的妃嬪自然好言軟語的勸慰,“走走走,難得她走了,我們也去那一處一品紅瞧上一瞧,看看它到底好在哪裡,連眼界高如陸貴妃也盤桓難捨的流連忘返。”
“娘娘,您不喜歡她們不搭理她們也就是了,何至於這樣自己給自己生悶氣呢。”翠紋圍着陸拾遺焦急的直打轉轉。
“反正我瞧見她們就心煩、就覺得噁心!”陸拾遺揉了揉眉心,“只要想到她們曾經都和老不羞有過一腿……我就恨不得……恨不得把老不羞全身的皮肉都重新扒下來,換副沒被人碰過的上——”
“娘娘小心!”一把將陸拾遺擋在身後的碧痕驚叫一聲,毫不客氣地擡起一腳就把那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角落裡衝出來的小宮女踹上了天。
陸拾遺眉頭一皺,“這丫頭怎麼瞧着毛毛躁躁的,趕緊把她帶到我面前來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碧痕應了一聲,一邊挽着袖子一邊嘀咕着去拖那被她踹得生死不知的宮女,“你也別怪我,誰讓你用這樣的方式突然竄出來呢,你要是撞到我還沒什麼,要是撞到了我們娘娘,我說什麼都要和你拼命!”
那小宮女被碧痕拖着拖着就醒了過來,當她發現自己險些撞上的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陸貴妃時,頓時整個人都驚嚇的面如土色起來。
等到被碧痕拖到陸拾遺面前的時候,她更是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砰砰砰的磕起頭來,“奴婢該死,娘娘饒命!奴婢該死,娘娘饒命!”
“碧痕,幫本宮堵住她的嘴!”她的聲音滿滿的都是惶恐和驚懼之意,尖銳的陸拾遺覺得自己的耳膜都被其刺得生疼。
“好的,娘娘!”碧痕以最快的速度從自己的袖子裡掏出一塊帕子把那人的嘴堵住了。
嘴裡含了一大塊手帕的小宮女一臉驚恐的看着碧痕,這回倒是不敢再像剛纔那樣如同失去理智一樣的拼命哭鬧了。
“碧痕,你說她看到本宮爲什麼那麼害怕?”陸拾遺眯着波光瀲灩的桃花眼問。
“還能是爲什麼,我的好娘娘,當然是發現自己差點撞到您,所以感到後怕纔會慌亂成這個樣子嘛。”碧痕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
“不,我看未必,”除了刻意拿腔作態,很少自稱本宮的陸拾遺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面前眼神閃爍,如同過冬的鵪鶉一樣瑟瑟發抖的小宮女,“你不覺得她的這表現着實有些過激了嗎?”
“娘娘的意思是?”碧痕臉上的表情也變得鄭重起來。
“這裡面肯定有着我們所不知道的貓膩,碧痕,幫我撬開她的嘴!我要聽實話!”陸拾遺乾淨利落的下令道。
“好的,娘娘!”碧痕毫不猶豫地點頭,一邊把驚駭欲死的小宮女提起來,一邊問,“您是想我用什麼樣的方法?是用鞭子抽呢?還是用針扎?亦或者像咱們從前在帥府裡一樣,直接用棍子敲斷她的胳膊腿腳,在用竹籤子插到她指甲裡面去?”
碧痕說的這番話不止讓小宮女聽得渾身抖顫的跟篩糠似的,就是關雎宮裡的其他僕婢也都一個兩個的變得面無人色起來。顯然,他們也被碧痕的這番話嚇得夠嗆。與此同時,對陸拾遺這位寵冠後宮的貴妃娘娘又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這裡不是帥府,不能妄動私刑,”陸拾遺若有所思地看着小宮女,示意碧痕把對方嘴上堵着的手帕弄出來,然後才風馬牛不相及的問了句:“你會游水嗎?”
已經哭得滿臉都是淚的小宮女表情茫然了一瞬,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很好,她不會遊,”陸拾遺開心的拍了拍手掌,“我好長時間沒見過落湯雞了,碧痕,你隨便在這園子裡找個池塘把她扔進去吧,我想等她喝夠了水後,她就會告訴我她看到我爲什麼那麼害怕又……心虛了。”
“娘娘,可是我的力道很大,”碧痕憨憨地撓撓後腦勺,“要是把她浸死了怎麼辦?”
“浸死了就浸死了唄,”陸拾遺一副不以爲意的口吻,“反正我也只是無聊透頂的想要滿足一下好奇心,找找樂子罷了。”
“娘娘,您別把奴婢往池子裡浸,奴婢什麼都說,什麼都說!“小宮女嚇得眼淚都飆出來了。“您宮裡的翠紋姐姐不小心撞上……撞上皇上與我們娘娘在、在長春宮後面的小花園裡……小花園裡……她很生氣,揮着拳頭就追打起來……她很厲害……我們宮裡沒人打得過她……吳總管聽說奴婢是我們宮裡跑的最快的……就讓奴婢……讓奴婢沿着御花園的這條小道趕緊去內廷禁衛所搬救兵……”
“你剛剛說皇帝怎麼了?”只覺得被人狠狠在臉上扇了一巴掌的陸拾遺只覺得身子一晃,險些整個人都栽倒在地。還是碧痕眼疾手快,扔了手裡的小宮女,一把攙住了陸拾遺。陸拾遺卻用一種近乎粗暴的手法,直接把她的手揮開了,“快!帶本宮去!”她大步流星的走到小宮女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領,直把個小宮女揪得上氣不接下氣,才一把重新將她扔回地面,眼尾泛紅,語聲恨恨地切齒警告道:“你要是敢在中途對本宮刷什麼手段意圖拖延時間,那就別怪本宮活活杖斃了你還誅你的九族!”
“奴婢不敢,娘娘饒命!奴婢不敢,娘娘饒命!”小宮女整個人都被陸拾遺這彷彿玉面羅剎一樣的猙獰模樣給嚇蒙了,哪裡還有那熊心豹子膽動什麼手腳——老老實實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起來,二話不說的就給陸拾遺帶路。
碧痕小心翼翼地跟在她旁邊,“娘娘,您要是想哭的話就哭吧,哭完了咱們就收拾包袱回帥府!這皇帝老兒既然敢對不起您,那麼我們就直接蹬了他,不要他——”
“碧痕住嘴!”陸拾遺頭一次在關雎宮的宮人們面前兇了她特特讓皇帝親自從陸帥府要來的丫鬟,“在沒有確定老不羞真的偷人以前,我是不會隨便定他的罪的!”喉嚨隱隱帶着哽咽地她用力攥了攥拳頭,狠狠的在空氣中砸了兩下,“而且我也不相信他會這麼對我!他明明跟我說過——他這輩子唯一喜歡過的人只有我,他明明說過的!”
“娘娘……”
“什麼都不用說了!”陸拾遺再次打斷了碧痕的話,“我們要以最快的時間過去,翠紋打架雖然有兩把刷子,但要是內廷禁衛所的侍衛真的到了,她是半點勝算都沒有的。”
“娘娘,我們已經把這個丫頭給抓了,內廷禁衛所應該沒那麼快收到消息吧。”被自家姑娘呵斥了兩回也不覺得委屈的碧痕繼續用討好的心疼的語氣和陸拾遺說着話。
“以馮德英那個老龜公的陰險狡詐,他怎麼可能就派了一個小宮女來搬救兵!他肯定還會派別的人去內廷禁衛所!哼!要不是我們今日正好來了御花園看一品紅,恐怕我直到現在還被那個老王八蛋矇在鼓裡呢!居然敢慫恿我的男人揹着我偷人——我他媽要親手凌遲了他!”將門出身的陸拾遺直接爆了粗口。
一直默默跟在後面的關雎宮宮人見此情形忍不住在心裡膽戰心驚的想到:看樣子娘娘雖然嘴巴上咬死了不相信,可心裡已經相信了,要不然也不會用這樣粗鄙的語氣宣泄自己此刻的憤怒之情了。
已經預見到一場狂風暴雨就要在這禁宮中發生的宮人們不約而同的激靈靈打了個寒噤。
“吳德英!你這個老混球!你還記得你是怎麼跟朕保證的嗎?”壓根就不知道陸拾遺已經殺來的皇帝氣急敗壞的抓着替罪羔羊就是一通狠噴,“保證萬無一失?保證萬無一失?!那現在朕見到的是關雎宮的鬼嗎?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啊!你說朕現在該怎麼辦?!”
內廷禁衛所的御前侍衛統領目瞪口呆的看着只不過是寵幸了一個美人被貴妃的宮婢抓包,就緊張成這樣,只差沒上躥下跳的君王。
“皇上,這有什麼好煩惱的呀,直接把這以下犯上的賤婢處理了不就行了嗎?難道貴妃娘娘還敢來跟您要人嗎?”正巧在長春宮後面的小花園裡起舞卻撞上了皇帝的鄭美人彷彿沒有骨頭一般的蜷握在一處臘梅樹下,由於這草地上鋪了厚厚的暖氈,因此哪怕是赤·身·裸·體的睡在上面都不覺得冷,更何況這鄭美人身上還穿了衣服呢,只不過瞧着凌亂了點。
“她當然敢來跟朕要人!她不止敢!她還會直接動手要了朕的命!”只要想到貴妃那凶神惡煞的模樣就止不住想哭的皇帝哭喪着臉繼續去臭罵他可憐的老伴當,“現在可如何是好?你說現在可如何是好?!”
“皇上,如今我們能做的也確實只有像鄭美人說的那樣,直接毀屍滅跡了,”吳德英總管也在唉聲嘆氣,他又怎麼能算到這貴妃娘娘的兩個宮女瞧着憨傻,這鼻子卻忒得靈敏呢?居然這麼快就循着味兒找來了。“趁着現在貴妃娘娘還沒有發現您已經揹着她……”見自家的老主子控制不住的渾身打抖兒,吳德英這心裡也很不好受,只能強逼着自己繼續往下說,“咱們就先把這翠紋給殺了,在僞造出失足落水的樣子,相信貴妃娘娘即便心中有所疑竇,也不會過於追究,畢竟她沒有證——”
“乾爹!乾爹!不得了啦!不得了啦!”安公公連滾帶爬地從園子外面狂奔而至,“貴妃娘娘不知道什麼時候收到消息,現在已經往這邊殺過來啦!”
“什麼?!”皇帝和吳大總管幾乎齊齊從原地蹦了起來。
“不行!不行!朕得趕緊躲!朕得趕緊躲起來!”皇帝緊張的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磕絆了,特別是在不經意間瞥到被兩個侍衛緊捆在另一棵臘梅樹上——正對着他怒目而視——因爲反抗而被侍衛們揍得鼻青臉腫的的翠紋時,更是頭大如鬥,“趕緊把人鬆開,鬆開,不能再綁了,不能再綁了,要是讓貴妃看到,恐怕朕的好日子就當真到頭了!”皇帝在說這話的時候,險些沒心酸的哭出聲來。
吳德英吳大·龜公·總管一面看着侍衛們手忙腳亂的鬆綁,一面同樣用欲哭無淚的語氣問皇帝:“皇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您就是再跑,也總有和貴妃娘娘碰頭的一天啊,只怕到了那個時候……”
“夠了!閉嘴!什麼都別說了!要怪就怪你沒用!捅了這麼大的簍子!”皇帝近乎歇斯底里地打斷吳德英的話,口沫橫飛地衝着他咆哮道:“你既然沒本事在貴妃修理朕的時候出手相救,就別再說那麼多討人嫌的廢話!”然後就用力撩起自己也是胡亂套在身上的袍擺就咻咻咻的往最大的一株臘梅樹跑。
吳德英幾乎呆若木雞的看着自家可憐的老主子猶如驚弓之鳥一樣的拼命的往樹上蹭啊蹭,蹭啊蹭,“哎呦喂,我的皇天爺爺喲,您都多少年沒有爬過樹了,要是摔下去了可怎生得了啊!”
“摔了總比被貴妃揍個半死強!”皇帝一邊滿頭大汗地拼命往樹上爬,一邊聲嘶力竭地指揮着靈魂都已經因爲震驚過度而不知道飛到哪裡去只知道機械聽命行事的御前侍衛統領趕緊過來幫忙把他儘量往高處推,“說不定貴妃看在朕摔得鼻青臉腫的份上,就這麼高擡貴手的放過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