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拾遺自得了系統以來, 最討厭的就是和別的系統任務者打交道。
因爲自家人知自家事,像這種如她一樣,被系統輪迴磨練的鐵石心腸的任務者們,從來就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
陸拾遺即便是再想要找一個陪着自己一起輪迴的伴兒, 也不會在這些系統任務者的身上下功夫。
在不知道系統的存在以前,陸拾遺的一顆心雖然被末世磨練的冷硬非常, 但人類應該有的七情六慾,它還是存在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很多感情都是憑藉着強大的演技在騙人騙己。
是以,陸拾遺哪怕對面前這個把她當做了另一個系統輪迴者替身的男人頗有好感,也照舊會冷靜異常的將這股陡然從心底滋生出來的莫名情愫壓將下去。
衝動是魔鬼。
更別提明知道別人把自己當做了另一個系統任務者的替身, 還無知無覺的厚着臉皮往前湊。
不過……那個與她肖似的系統任務者究竟是誰呢?
居然能讓另一個系統任務者對她癡心至此, 甚至魂牽夢縈到如此地步?
對自己一直都十分有自信的陸拾遺並不認爲在這條路上還會有比她更優秀的女子。
只是這個充滿好奇的念頭剛剛浮起, 就被她帶着幾分好笑的不動聲色壓下了。
她依然擺出一副天真無邪的表情看着那個男人,傻乎乎的選了另一牀估摸是用來替換的大紅鋪蓋睡到了旁邊的一張檀木羅漢榻上。
“雖然不怎麼願意承認, 但是我對你還真的有幾分連我自己都十分驚訝的情愫……比方說……從前的我最討厭的就是和別的女人攀比爭風……”
這是她當年在娛樂圈裡混的久了, 養成的脾氣。
要知道在那個被虛榮和利益包圍的浮華大世界裡, 無論什麼都可以拿出來比上一比的。
“不過,就算你再入我的眼又如何, 我對你都不會有半分越界……”自信滿滿的陸拾遺在心裡這樣說道:“因爲我不是你喜歡的那個系統任務者,更不樂意做別人的替身,爲一個已經心有所屬的男人殫精竭慮。”
陸拾遺很確定自己沒有失憶也絕不可能對另一個系統任務者動情,因此她從根本上否認了自己就是對方喜歡的那個女子的事實。
心性冷酷異常的陸拾遺只要做下決定就斷不會再輕易更改, 因此在徹底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以後,她就一拉被褥,半點心理負擔也無的就這麼沉入了黑甜鄉中。
拜他們小夫妻的癡傻之名所賜,第二天在護國公府正院敬茶的時候,他們沒有受到任何的打趣和挑弄,與護國公府有着千絲萬縷聯繫的七親八戚們,也看在護國公夫婦百般疼愛小倆口的模樣份上,做足了慈和長輩們的姿態,半點刺激到他們的地方都不敢有。
在護國公夫婦護犢子的表現下,對新婦來說,只怕要恐慌的輾轉反側的敬茶環節,就這麼被陸拾遺輕而易舉的度過了。
因爲丈夫在兩人還是蜜裡調油的時候領了個外室和孩子進門的關係——儘管那外室進門沒多久就病死了——護國公夫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像昨天拜堂和現在敬茶時這樣,正兒八經的和護國公坐在一起了。
雖然她一直極力保持鎮定,但實際上卻如坐鍼氈的很,因此,茶一敬完,她就迫不及待的衝着陸拾遺招手,把她叫到旁邊去說悄悄話了。
早就聽說護國公夫人對這個自己未來的嫡親兒媳婦十分看重的親朋友人們在瞧了護國公夫人的這番作態後,忍不住對陸拾遺又高看了三分。
因爲他們還真沒想到護國公夫人會對這已經變作了自己仇人的兒媳婦還如此的看重有加,甚至不惜親自下場做面給她提臉。
當年,被所有人看作是頂好男人的護國公,毫無預兆的領着一個外室和姦生子進門,甚至爲了遮人耳目,口口聲聲說對方是他在江南納的侍妾,並非外室的那刻起,護國公夫人就徹底瘋魔了。
把自己的婚姻和丈夫看得極重的她,幾乎是拼了命的和那個被護國公寵愛的驕橫跋扈的外室作對,甚至因此疏忽了對自己兒子的保護,甚至讓護國公的政敵找到了可趁之機……
雖然最後對她的兒子而言,只是虛驚一場,但是她的兒子卻變相坑苦了知道她心情不好,特地帶着女兒上門來陪她說話寬她心腸的手帕交陸夫人。
自從那起可怕的事件發生以後,護國公夫人就彷彿從一場噩夢中甦醒過來一般,徹底放下了對護國公的那腔癡戀柔腸。
她親自央官媒去陸府給自己的兒子提了親,發誓會把癡傻的陸拾遺當自己的親女兒一樣看待。
隨後,又眼不見爲淨的與護國公正式分了房,特特闢了間佛堂,再不問除兒子原承錚和未來兒媳婦陸拾遺以外的世事。
對於她的此種行徑,護國公頗有幾分猝不及防。
他也想要和她好好談談,但是已然關閉了心門的護國公夫人卻連一個正眼都不願意給他了。
如此,轉眼就是十多年過去了。
那個曾經讓她如鯁在喉的外室已經化作了黃土一堆,那個曾經讓她引以爲傲也寄予厚望的兒子也徹底變作了他父親的模樣,負了他最不該負的人。
已經對護國公父子徹底冷了心腸的護國公夫人並不對原承銳這個同樣流淌着護國公血液的庶子抱有多大的希望——即便他是一個衆所周知的傻子也一樣。
如今只留下陸拾遺這一個心肝寶貝在身邊的護國公夫人真的是非常害怕,害怕自己這從小就命運多舛的兒媳婦會再次受到傷害。
自從她的手帕交陸夫人跟着丈夫去外地上任以後,陸拾遺就由她一手撫養,不是親生勝似親生,也正因爲這樣,她的心裡纔會增添了這麼多的憂心忡忡,這麼多的患得患失。
在把陸拾遺拉到一邊後的護國公夫人第一句話就是問陸拾遺昨晚過得好不好,原承銳有沒有欺負她。
陸拾遺一向不喜歡讓關心她的長輩爲她而憂心,她撲閃着明亮的大眼睛,用一種絕對不符合她年齡的奶腔說道:“娘你就放心吧,銳傻傻不敢欺負我!他要是欺負我,我就讓原哥哥揍他!”
陸拾遺一邊說還一邊用力揮了揮自己的小拳頭。
護國公夫人心頭一陣酸楚,用只有兩人才能夠聽得到的聲音,溫柔的叮囑了陸拾遺道:“拾娘,你原哥哥不是個東西,倘若原承銳那小子當真敢欺負你,你就過來和娘說,讓娘來給你出氣!”
陸拾遺聞聽此言,故意做出一副有些懵懂的表情,傻乎乎的點點自己的頭。
眼眶忍不住又是一陣潮熱的護國公夫人,強忍住心頭的不好受,再次強調道:“拾娘,你一直都是娘心裡的好孩子,最聽孃的話,娘希望你能夠記住一件事情,你原哥哥已經壞了心腸,再不復從前的模樣,你往後別口口聲聲的要找他玩,或者他說什麼你就聽什麼了,知道嗎?”
有那麼一瞬間,陸拾遺幾乎藏不住自己心裡的動容。
她知道,對一個母親來說,這樣的話於她自己而言也是一種傷害,可是爲了未雨綢繆,護國公夫人還是毫不猶豫的說出口了。
心中頗有幾分不是滋味的陸拾遺臉上也不由得增添了幾分如同稚子一樣的鄭重,“我是孃的乖孩子,娘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一定聽孃的話,再不和原哥哥那個讓娘難過的討厭鬼玩兒了!”
護國公夫人看着站在她面前嘟嘴跺腳的即便已爲人婦,但,乍一瞧上去還是和小姑娘沒什麼兩樣的兒媳婦,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承錚啊承錚,連拾娘這懵懵懂懂的小姑娘都知道你惹我傷心難過了……
你是我的親兒子……
是我藏在心坎裡護了這麼多年的親兒子……
你明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和拾娘……
你怎麼能……
護國公夫人將心裡的最後一點悲傷掩去,牽着陸拾遺的手,正式向在場所有的親朋好友們介紹了她的存在。
因爲有護國公夫人如影隨形的在旁邊陪護着,又通過一番交談發現這位護國公府的二少夫人雖然大腦不怎麼清楚,但是也並非如傳言中所說的那樣,癡傻的對什麼都稀裡糊塗的緣故,大家臉上的表情在最初的不自在以後。也重新變得熱情起來。
陸拾遺本來就是個會做人的,別人願意給她幾分顏面,她自然也樂得還上幾分,如此,場面上本來還有些微妙的氣氛瞬間變得和樂融融起來。
在護國公夫人牽着陸拾遺的手,到處給她張目的時候,護國公也沒閒着的攬着自己小兒子的肩膀,樂得合不攏嘴的反覆讓小兒子開口和大家見禮說話。
“……我看看他們小夫妻就是天定的緣分,要不然怎麼會在拾娘嫁給他以後,他就能夠說話了呢,而且還說的這麼的溜順!”護國公用很是慈愛的眼神看着原承銳說道:“我相信再過不久啊,我就能夠抱到他們倆的孩兒了,等到那個時候,我再請你們過來吃滿月酒哈哈哈哈……”
對忠心耿耿的護國公而言,再沒有什麼能夠比他親眼見到自己老主子唯一的血脈,娶妻生子,延續香菸,更讓他覺得快活的了。
依然還被扣在祠堂裡盯着祖宗牌位反省他拖自己庶弟下水罪過的原承錚臉色鐵青的聽着即便是隔了好幾重的院落,但依然能夠聽得到的喜慶喧譁之色,用一種充滿着鄙薄的口吻自言自語地說道:“現在的人爲了攀炎附勢,可真的是越來越不講究了,爲了巴結討好那對偏心眼的公母,兩個傻子成親他們居然也屁顛屁顛的趕過來湊熱鬧!”
想到那曾經如同跟屁蟲一樣時刻纏在他身後,一口一個原哥哥的喊得他差點沒當場吐出來的蠢女人,原承銳臉上不由得露出一個有些古怪的神色。
“你們既然執意要錯把魚目當珍珠的糟踐我,那麼,就別怪我在和你們講什麼打斷骨頭連着筋的所謂骨血親情了!”
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的自言自語着,“我就不信那個蠢女人被別的男人誘·奸懷上了野種,你們還會像昨天那樣旗幟鮮明的給她們出頭!”
想到就做的原承錚哪裡還跪得住,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兩下,就偷偷摸摸的沿着幾乎每一代的護國公府後裔都知道的一條小暗道,躡手躡腳地離開了祠堂。
因爲新郎和新娘的特殊情況,前來觀禮的護國公府親朋好友們在待了一段時間以後,就相繼提出告辭了。
陸拾遺和原承銳也被從小服侍在他們身邊的幾個丫鬟婆子們送回了新房。
作爲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傻子,陸拾遺雖然不需要親力親爲的爲各種婚禮上的繁雜瑣事忙碌,但是這並不意味着她就什麼事情都不需要做了。
比方說,爲了不讓她和原承銳在正式的婚禮上出幺蛾子,護國公夫人沒少帶着一衆丫鬟婆子又哄又騙的抓着她學各種各樣的規矩禮儀。
暫時還樂得被所有人當成一個真正的傻子一樣看待的陸拾遺即便是在第一眼就把那些所謂的規矩禮儀看了個門清,但爲了不露什麼馬腳,還是不得不揣着明白裝糊塗的將護國公夫人等過來陪着她一起‘學’禮儀的丫鬟婆子們攪了個人仰馬翻。
如今,好不容易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陸拾遺當然要好好的放鬆一下自己,勞逸相結合嘛。
破天荒體會了一把什麼叫一見鍾情的原承銳自然也是和陸拾遺一樣的心理。
這些天他也被折騰得夠嗆,而且相較於和那些用有色眼光時不時打量他的傢伙們共處一室,他還不如回到只有他們夫妻倆在的房間裡去好好的培養感情呢。
原承銳堅信,他這輩子的娘子雖然瞧上去確實有點……咳,有點懵懂天真的,但是,卻不是真正的傻子,要不然根本就沒辦法解釋昨日在喜堂上,她爲什麼會與他配合的那般默契,就彷彿事先商量好了一樣。
只是,就在他笑得見牙不見眼的跟着屬於自己的小娘子回到他們的新房時,對方卻明顯沒有與他好好聯絡感情的想法,一進入新房,就蹬了自己腳上因爲鑲了各色珍珠寶石而顯得有些沉重的繡花鞋,嚷嚷着她困困了,要歇息了。
原承銳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娘子,很想讓她別睡,但又捨不得她那頻頻打哈欠的嬌憨模樣,最後只得垂頭喪氣地看着她就這麼在他的眼皮底下,舒舒服服的進入了夢鄉。
一直都在他身邊服侍的兩個丫鬟對於他這種堪稱癡漢一樣的表現並不感到意外,畢竟原承銳附體的這具身體的原身一直都對陸拾遺這個寄住在他家裡的小妹妹和那個總是對他愛答不理的大哥哥原承錚有着一種天然的好感和依賴。
若非如此,就差沒被護國公給寵上天,要星星不給月亮的他也不會總是死纏着陸拾遺和原承錚不放,讓他喝甜湯他就喝甜湯,讓他和陸拾遺睡覺覺,他就如原承錚所願的那樣,用着從青樓裡學來的本事和陸拾遺睡覺覺了。
因而,眼瞧着二少爺因爲二少夫人不搭理他的行爲而感到滿臉沮喪的丫鬟們立馬駕輕就熟的找出了許多的小玩具來哄原承銳開心。
如果原承銳還是從前那個對什麼都懵懵懂懂的,只想要和同齡人玩耍的小傻子,那麼他自然會輕易無比的被丫鬟們這樣的小手段給哄騙了過去,但是眼下的這個原承銳卻不可能這般輕易的酒杯這些丫鬟們給糊弄過去了。
只見他擰着眉毛,一臉氣急敗壞地將所有人都轟出了新房。
“走開!走開!我不要你們!我要我的小娘子!我要爹幫我娶來的小娘子!”
雖然已經知道自己服侍多年的這位二少爺可以開口說話了,但是丫鬟們還是難以掩飾自己臉上的驚喜之情。
她們很清楚一個逐漸好轉的再不癡傻的二少爺對於她們這些服侍着他的人來說意味着什麼。
因此,即便她們被滿臉氣惱的二少爺半點情面都不留的就這麼轟出了新房,但她們的臉上,卻依然不由自主的帶出了幾分樂不可支的笑意。
在把所有人趕走以後,原承銳又奔回了牀榻旁,眼睛亮閃閃的看着睡得正香的陸拾遺不放。
陸拾遺雖然被封印了記憶,但是身體的本能卻還在。
當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在發現自己牀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一個人時,她臉上半點驚訝也沒有的略微擡手,稍作用力,就把順勢而倒的原承銳拖到了牀榻上,而自從降臨這小世界就一直覺得自己好像缺了點什麼的陸拾遺在躺入原承銳那不怎麼結實的懷抱中以後,瞬間就覺得自己整顆心都安謐了下來。
她蹭了蹭原承銳的脖頸,就這麼依偎在他懷中,又一次沉入了深沉的黑甜鄉之中。
在陸拾遺伸手過來拉他的時候,就下意識放鬆了力道順着她的這一舉動,以一個極其彆扭的姿態躺倒在牀上的原承銳眼睛瞪得圓圓的看着陸拾遺這一系列順暢至極的動作,在錯愕的同時,也忍不住在心裡浮現了一個讓他心花怒放的猜測。
難道……
難道她也和從前的他一樣,失去了對他的記憶,但是身體本能還清楚的記得自己曾經有過一個刻骨銘心的愛人,所以纔會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做出如此真情流露的舉動出來?!
這樣一想的原承銳眼睛裡就彷彿鑲嵌了兩顆最明亮的星子一般,璀璨的有些驚人。
“我就知道我的感覺不會出錯的!哎呀,也不知道以前我們到底是怎麼相處的,不過從你現在這樣的舉動來看,應該很相愛吧……嘿嘿嘿嘿……”原承銳用只有他自己聽得到的聲音自言自語地說,然後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衝動,居然捧着一顆如同在拼命擂鼓一樣的小心肝,小心翼翼地在陸拾遺的側臉上輕輕啄吻了一口。
這有了第一口,自然就有第二口,有了第二口,自然離第三口也就不遠了……
等到原承銳從亢奮至極的情緒中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陸拾遺那白皙滑膩的側顏和脖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他親吻的紅痕斑斑……
腦袋瞬時大了一圈的原承銳很怕陸拾遺醒來後會因爲面頰上的刺痛而嚎啕大哭,他一邊慶幸着自己還有點理智,沒有動牙去咬,一邊輕手輕腳的將陸拾遺從他懷抱裡挪到一旁,疾走到對現在的陸拾遺而言,完全可以說是擺設的梳妝檯前,找了一盒膏脂出來,小心翼翼地給陸拾遺塗抹起來。
因爲心智不全的緣故,陸拾遺附體的這具身體的原主經常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磕碰情況,早已經習慣了的護國公夫人和陸拾遺的丫鬟們也就養成了時刻隨身攜帶各種消腫化瘀膏脂的習慣。
原承銳在進入這方小千世界以後,除了等着娶老婆以外,也沒忘記用他自己的方式,不着痕跡的打聽與原身和陸拾遺有關的種種過往,因此,他自然知道護國公夫人和陸拾遺丫鬟們的一些小習慣。
護國公夫人對陸拾遺是掏心挖肺的疼,送到她這裡來的膏脂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在原承銳的提心吊膽中,陸拾遺臉頰和側頸上那帶着玫瑰色的吻痕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了個乾淨。
看着那痕跡消散的原承銳強忍住再次往上面蓋上自己印章的激烈本能,重新躺回牀榻上,用他的長手長腳將陸拾遺鎖了個結結實實。
反正他剛纔是他家小娘子親自扯躺下來的,就算他家小娘子醒來後對此有意見,他也沒什麼好理虧的!
這樣想着的原承銳又把臉埋進陸拾遺的髮鬢和頸窩裡嗅聞了兩口,總算是徹底消停下來的閉上了眼睛。
只是,很快就在陸拾遺身上所散發的淡淡體香中,睡了個昏頭昏腦的他卻沒有注意到被他緊緊環摟在懷中的小娘子已經在他不注意的時候,滿臉深思的緩緩睜開了眼睛。
陸拾遺並不是一個毫無警惕心的人,在原承銳將她又是親又是挪又是摟的折騰了好一通以後,她要是還不清醒,那麼也不可能在系統輪迴者之間闖下偌大名頭了。
不過……她越是清楚的瞭解自己的秉性,就越沒辦法接受自己居然會對一個心裡有着別的女人的男人縱容至此!
回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才堅定過的打算以及剛纔在對方親吻過來時,自己心裡那幾乎壓都壓不住的愉悅和想要回應的渴迫,她的眼睛裡忍不住閃過了一抹有些怪異的色彩。
如果她真的對這個男人動了真心,且再不打算更改……
那麼……
她就必須要好好盤算一下自己究竟要怎樣做,才能夠取代對方心裡的那個女人了。
不管怎麼說,比起做別的女人的替身,她更喜歡鳩佔鵲巢的徹底取而代之!
想到這裡的時候,陸拾遺忍不住擡眸望向那因爲與她如同交頸鴛鴦一樣糾纏在一起,而睡得眉眼間全是溫軟幸福之色的男人,一抹淡淡的笑容,從她脣角緩緩劃開。
女人的身體反應是騙不了人的,如果在反覆確認斟酌以後,她還是非他不可,那麼,這個男人,她陸拾遺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