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師父接過聖旨道:“謝主隆恩。”
我準備等七七過後便送師父的遺體送往我的家鄉,我想在那裡沒有權勢的壓迫,沒有太多的煩惱,那裡纔是他的樂土,也是他最終去的地方。
“你都跪了兩天兩夜,回去休息休息吧,我在這裡守靈。”高長恭見我跪了兩天從表情中我能看得出他有些心疼。
我搖了搖頭:“不了,要不是我師父不會就這樣死了。”
“可是,你這樣撐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我勉強一笑:“放心啦,我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你明天不是還要上早朝嗎?快回去吧。”
高長恭猶豫了一下:“那好,我回去了,明天上完早朝再來陪你。”
“再見。”
看着高長恭離去的背影,越來越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越來越陌生,已經沒有在軍營裡和班師回朝時那樣親密相愛了。他似乎被籠罩了一層迷霧,讓我無法再像以前那樣跟他無話不談了。
七七的那天夜晚,我跪在靈堂的蒲團上,迷迷糊糊看見師父穿着壽衣從棺材裡坐起來朝我微笑着,我心中頓時涌出了興奮的喜悅,大喊着:“師父,師父!”
“紫煙,我來看你了。”這聲音輕的虛無縹緲,但還是能迴響在我的耳旁,就像深山裡大聲喊發出的迴音一樣。
我疾步走到棺材旁想擁抱着師父,不想他卻像是一縷青煙,虛無縹緲,我驚訝地發現我的手臂可以從師父的腰間穿過:“師父,這、這是怎麼回事?”
師父淡淡一笑:“你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今天是七七回魂夜?”
師父點點頭:“嗯,以後我不能再照顧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爲這件難過,好好和蘭陵王過日子吧,忘記以前的仇恨。”
“是,師父。”
接着師父的身影在漸漸淡化,直到消失……
“師父!”我猛地驚醒過來,卻發現這只是南柯一夢而已。
“師姐,你怎麼了?”
我鬆了口氣:“剛纔師父託夢於我。”
沈沉打了個寒顫,哆哆嗦嗦地看了一下四周,“師姐,我膽子小你可別嚇唬我。”
“我沒有,我說的是真的。”我沒好氣道。
“師父都給你說了些什麼?”
“師父讓我好好照顧自己。”
沈沉思索着說道:“昨晚是回魂夜,師父回來看你也是有幾分可能,但我怎麼沒見到師父呢?”
“或許我從小跟着師父長大,而你只跟着師父學徒一年感情自然沒有我和師父的深。”
“師父有沒有提到關於我的什麼事情?”
“沒有。”
回魂夜過後我和沈沉便踏上了回鄉的道路,高長恭本來是準備請假一同前往,但我將這事給推辭了,想好好靜一靜,想好等我送師父下葬之後回來該怎麼面對高長恭。
“師姐,你的故鄉是什麼樣子的?”沈沉對我的故鄉很好奇,畢竟我師父是一代名醫,隱居山林也自然會挑個像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
“那裡樹木茂盛,山路崎嶇,但空氣很清新,那裡生長的草藥也很豐富。”說起山路崎嶇,我想師父當年選擇這裡一定是看着這裡山路崎嶇很少有人來這裡,即便有人上山也很容易會迷路,的確是個隱居的好地方。
“啊,咱們要從這裡上山?”到了山下沈沉看着這不仔細看絕對是發現不了的小路非常失望。
“隱居當然要找一個非常隱蔽的地方,太容易被人發現那就不叫隱居了。”
“這倒也是,那你家門前的風景怎麼樣?”看他的模樣似乎很期待看到我家的模樣。
我神秘道:“你上去就知道了。”
“師姐,還得走多遠才能到你家?”我們大概上山走了兩個時辰,沈沉見我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於是便問我。
“還
需要兩個時辰吧。”
“啊!還需要兩個時辰!”沈沉一臉吃驚。
我點點頭:“是啊。”
“你平時上山下山一個來回需要多少時間?”
“四個時辰。”
“那爲什麼我們今天上山就需要四個時辰?”
“因爲我是用輕功上山下山的,你又不會輕功,要不是爲了陪你我早就到山上了。”
沈沉嘟囔着嘴道:“早知道這樣,我真應該跟你學點兒輕功。”
“好,回去我教你。”
到了山頂,沈沉看着那一堆廢墟的茅屋很是失望。“你們就住這種破地方?”
“是啊。”見他表情很是失落我安慰道:“我們在這裡住的時候沒有這麼破落,這裡看起來樸素、淡雅,上次土匪追到我家,沒有抓到我人,於是一怒之下便將我們這茅屋毀了變成這般模樣。”
沈沉無奈道:“好吧,那就將就一下嘍。”
我瞥了一眼以前的那個茅廁,大概是這茅廁太簡陋在那幫土匪看來本來就是一堆廢墟,所以這茅廁倖免躲過了這一劫,看着那茅廁不禁有點兒發愁,便故意勸說沈沉:“沈沉,你打掃那間茅屋,我掃院子。”
“好啊。”沈沉見間“茅廁”這麼小,院子比“茅屋”要大上三倍自然很樂意去打掃那間“茅屋”。
見他屁顛屁顛地跑進去我不禁偷笑了起來。
他剛進去不到一刻鐘便捏着鼻子衝了出來,然後大口大口的吸氣,還不停抱怨道:“師姐,你太不夠意思了,明知道里面臭氣熏天還讓我進去打掃。”
我聳了聳肩,裝作一副很無辜的模樣:“你沒有問我啊。”
沈沉將掃把扔在地上氣道:“我不掃了,要掃你自己去掃吧。”
“喂,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沈沉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當然是男人!”
“男子漢大丈夫,敢說敢當,你都答應了現在還不去,還像不像個男人啊!”
沈沉爲了維護他這裡男子漢的形象,只好不情願地去打掃茅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