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市最豪華的飯店包廂,菜一道接一道的上着,熱氣騰騰,色香味俱全,沐辰逸也不避嫌,他自己吃得很少,不時給初夏夾着菜,還剝好蝦,初夏也沒客氣。
嘖嘖嘖,公司一個姓萬的副總笑着搖頭,對初嚴鵬說:“初董,您可是找了一個好女婿了啊。”
初嚴鵬也笑了一下,初春看不出什麼意思的說:“沐總助現在是二十四孝好老公嘛。”
最得意的當然是初夏了,她滿臉笑嘻嘻的夾了個圓子塞給沐辰逸,說:“萬叔叔,侄女我的眼光不錯吧?”
“不錯不錯。”萬副總連連點頭。
初夏得意地瞟了眼沐辰逸,他依然懶懶地剝着蝦,脣角無聲的抿出一朵笑,眼底,卻氤氳一片,看不分明。
菜足飯飽後,照例是找個地方湊個桌打幾圈的,也懶得走遠,就在附近的萬副總常駐的一個五星級賓館搓上了。
牌桌子已經如火如荼展開着,“九筒。”初春叼着煙,眯着眼,熟練甩出一張牌。
“西風,你小子以後就叫初九筒得了,這一會都打多少塊了,沒勁兒。”坐下家的萬副總沒佔到便宜,嗑了下手裡的菸灰,小聲的罵罵咧咧。
輪到沐辰逸出牌,他似乎有點拿不定主意,一手端着茶杯淺淺笑,一邊偏頭悄悄問坐在他身邊的初夏,“你說出哪張?”那脣都似乎摩挲着耳朵了,表情膩死個人,旁人倒也見怪不怪。
“哎哎,拒絕潛規則啊。”萬副總笑着嚷。
初夏一手撐着下巴,一手從他的牌裡抽出一塊,打它。
“確定不點炮?”沐辰逸看上去還有些糾結。
“相信我。”初夏拍着胸脯保證。
沐辰逸點點頭丟出去:“六萬。”
“胡了,就吊這張。”萬副總一倒牌,都撐過來直瞪眼睛,沐辰逸回頭想敲初夏,那丫的早溜進廁所放水去了。
所有人都哈哈笑着,初嚴鵬給兒子使了個眼色,初春等初夏出來後說:“妹子,我煙沒了,你去幫我買一條回來。”
“爲什麼使喚我去啊。”初夏不情不願的。
初春輕敲了妹子一腦門,“這裡就你最閒,你不去誰去,是吧,妹夫。”
“順便再買包牛肉乾回來,嘴饞。”沐辰逸一邊碼牌一邊抿着脣淡笑,勾死人的眼睛半眯着。
見沐辰逸發了話,初夏才接過初春遞過來的錢跑了出去。
室內突然就安靜了下來,初春和初嚴鵬兩人已經進了裡面的套房,牌桌上只餘下了沐辰逸與萬副總,萬副總碼好最後一張牌,然後笑笑說:“打得累了,得要補充點精神糧食。”
說着彎下腰從牌桌下的地毯邊緣處摸出了一小包白色的東西,就這樣當着沐辰逸的面打開,又拿出張錫萡紙倒上,接着就用打火機點燃了放到鼻子下享受的吸着。
對面的沐辰逸看得目瞪口呆,一臉不敢相信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
裡屋的監控屏幕前,初春笑說:“那樣子倒還真不像是裝的。”
錫萡紙燃盡,一點灰都沒留下,萬副總又抽出一張新的,重新倒上了些,遞到沐辰逸面前,笑着說:“老弟,你也來點。”
沐辰逸一臉呆滯的搖頭:“我沒這個愛好。”
萬副總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拍拍他,“不是注射沒事的啦,吸吸癮不大。”
沐辰逸仍舊一臉驚恐的搖頭,萬副總冷笑數聲,突然拔出了藏匿在牌桌下的手槍頂在他的腦門上:“小子,我既然敢當着你的面吸,就是把你當成了自己人,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生路和死路,你自己選。”
沐辰逸在他說完後就驚恐不安的樣子大喊:“萬叔叔,有話好說,您吸您的,我就當沒看見。”
姓萬的陰森森一笑,“那我不光吸,還販呢?”
沐辰逸大概是被頂在腦門上那槍給被嚇蒙圈了,低着頭一個勁兒的抖,嘴裡說着:“不管您做什麼,我一定以您馬首是瞻。”
“得吶,這話可是你說的,我可全都聽明白了,不過呢,我們都是以初董馬首是瞻的。”萬副總滿意的收起槍,笑着說:“那從明天開始呢,公司就是三個副總了,我,初小侄兒,還有你,我是初董的發小兒,春兒更不必說了,按理說你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外人,是輪不到現在這個位置的,不過我們暗中觀察了你一段時間,覺得可以相信,你知道要取得我們的信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具體的我也不跟你多說,既是讓你做了公司副總,自然也是認可了你在初家的地位,我也不怕給你交個底,初氏集團做的外貿生意不過只是一個幌子罷了,是用來洗白的,我們真正來錢的的是:製毒販毒!”
沐辰逸再次很配合的倒抽一口氣,張大了嘴,一臉驚恐。
萬副總笑了笑,“你知道爲什麼警方查不到我們嗎?那是因爲全公司幾百號員工,能真正知道這個核心機密的人,只有我們區區幾個,另外一些不小心知道的,早已埋骨他鄉嘍!”
沐辰逸臉上仍舊是驚恐的面色,可有誰知道內心的冰火交融。
萬副總不忘安慰他,“不過你放心啦,我們有技術,都是自己做,不經過任何外人的手,銷路也是固定走那幾條,只做熟客,全都是打着外貿的旗號走香港銷往東南亞,不會在國內留下任何買賣的證據,*是不可能知道的,初董又是這裡的優秀民營企業家,當官的捧都捧不急,誰會想得到初氏內有亁坤咧,我們之所以會選中你,一來呢你已經是初家的人,這二嘛,我們還真缺一個像你這樣精通法律的人才,你不是還認識一些警察朋友嘛,有一個這樣的人,將來會規避掉很多風險,不過,你要是對他們走漏了半點風聲,後果會怎麼樣不用我來說吧,就連你老婆那,也得守口如瓶。”
“懂得懂得,男人的事女人不用曉得的。”沐辰逸點點頭,看似好才天才平靜下來說:“萬叔叔既然把一切都告訴了我,想必如果我不答應今天也走不出這個門了,所謂識實務者爲俊傑,我雖一向尊紀守法,但也不迂腐,既然也不是殘害自己同胞,那麼誰會選擇死路呢,我當然是,願爲初氏效力的。”
萬副總笑得厚嘴脣全都往兩邊撒開了,“那從明天起你就先跟着我幹,我呢表面上是負責公司的人力資源,實際上所有的銷路都是我負責的,現在東南亞這邊的訂單量很大,我也正需要一個幫手。”
沐辰逸仍舊是怯生生的表情點頭。
誰知萬副總說完就拿起錫萡紙放到他面前,說:“你表忠心呢我當然是相信的,只不過口說無憑吶,這樣吧,老規距,把這個吸了,我就信你,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船漲了,少不了你一個子兒,可是船翻了,咱倆可得一起落水,至於誰能大難不死,就得看各自的造化了。”
“我是個外行,實在不知這玩意是怎麼弄的。”沐辰逸有些猶豫的接過錫萡紙,用指頭先蘸了一點放到嘴裡嚐了嚐,立即皺緊了眉毛。
“怎麼樣,純度高吧,東南亞那幫人可是很挑剔的,我們的生意之所以長久不衰,一是呢價格公道,二是質量保證,來,要這樣吸的。”萬副總打起了打火機移到錫萡紙下方,就在沐辰逸剛準備要吸時,初嚴鵬父子從裡屋走了出來。
初嚴鵬笑着揮了揮手:“老萬,可以了,自家人只販不吸是規距。”
萬副總這才狡詐的笑了笑,收起了火機,沐辰逸面上波瀾不驚,心裡卻鬆透了口氣,有多少緝毒民警功成身退後是被逼染上了毒癮反倒真成爲癮君子的,他見得太多了,也慶幸上面讓他以初夏丈夫做爲突破口混進去的計劃,也算是救了他的一生吧,初嚴鵬疼愛女兒,自然也不會把販毒集團用來驗證是不是自己人的這招用在他身上,他剛纔也確實是在爲自己賭了一把。